陶巧巧步子一顿,猛然转身看着秦岳。
秦岳脸上挂着彩,神情严肃,一字一句的说:“我还是很喜欢她,而且我也不确定还要喜欢她多久。”
他没有说名字,但陶巧巧知道他说的是宋秋瑟。
陶巧巧轻快的说:“你心里想什么我不会管,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行。”
她的要求很低很低,不为难秦岳,也不为难自己。
秦岳抿唇,沉默了半晌说:“好,我知道了。”
出宫之后第二天,秦岳提着两坛烧酒去了国公府。
卫恒请假在家没有上朝,卫振烃也是严阵以待,秦岳顶着一脸伤来到卫振烃面前,诚恳的说:“我想求娶郡主,还望国公成全。”
卫恒挑眉,幽幽地问:“连媒婆都不请,只提两坛子酒就想娶我妹妹?”
秦岳把酒放下,说:“我身无长物,也无家世可依,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京中媒人说媒都会夸大其词,反倒会显得不够真诚,我能求娶郡主的资本,唯有我这个人,我不敢保证日后能让郡主大富大贵,但能保证一点,只要我活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郡主。”
秦岳性子直,决定要和陶巧巧搭伙过日子,也就不来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卫振烃对秦岳的做法其实挺认同的,面上却还是紧绷着,肃然的问:“你去定远侯府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卫振烃好歹是陶巧巧的义父,卫恒要撮合秦岳和陶巧巧,必然要把该说的都说给他听。
秦岳来之前也早有准备,坦坦荡荡的说:“不管之前如何,成婚以后,我只会对郡主一个人好,对郡主保持忠诚。”
秦岳不是拖拖拉拉、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会斩断过往,绝不会做出叫人误会的举动。
卫恒横着秦岳,不相信的说:“漂亮的话谁都会听,但事做得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秦岳皱眉,眼下他也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只能说:“国公和大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卫恒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我要你敲锣打鼓的送一份大礼去定远侯府,与宋秋瑟斩断关系。”
这话一出,秦岳的眉头皱得更紧,沉沉的说:“我和宋二姑娘之间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如今她婚期将近,我再大张旗鼓的去,岂不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任人非议?”
撇开喜欢不谈,秦岳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白白牺牲一位弱女子。
卫恒挑眉,拉长声音问:“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与她断绝往来了?”
“我们已经断绝往来了。”
秦岳强调,卫恒根本不听,蛮不讲理的说:“你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直接回答愿不愿意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秦岳霍然起身,绷着脸说:“秦岳虽无人提携,却也并非贪图权势之辈,恕秦岳不能为了自己牺牲无辜女子。”
秦岳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卫振烃唇角微扬,带了笑意,说:“这后生,果然如传言一般,直来直去,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
卫恒哼了一声说:“他这样的,要是没有一身力气,只怕早就被人套麻布口袋沉河里去了。”
卫振烃对卫恒也是很了解的,打趣的问:“这么瞧不上,怎么不让护卫直接把人打出府去,还让他来见我做什么?”
卫恒移开目光,说:“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自己要犯蠢,我难道还能拉着她?”
卫振烃看破不说破,叹了口气说:“女儿一个接一个的出嫁,却个个都不在身边,虽说有个儿子在身边,却又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这么多年,也没瞧见哪个姑娘看上他,百年之后叫我怎么面对他苦命的娘哦。”
卫恒无动于衷,挑眉问:“你这又是跟那个臭丫头学的?”
自从陶巧巧住进国公府,他爹这花花肠子是越来越多了。
卫恒不想跟卫振烃说这些,起身去了陶巧巧住的院子。
陶巧巧正在盘点自己手头的银两,准备回远峰郡后就把武馆开起来,见卫恒进来,立刻收起东西,殷勤的给他端茶递水。
卫恒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问:“有多少银子了?”
陶巧巧鼓了鼓腮帮子,说:“没多少,我又没做买卖,除了陛下的赏赐就是大哥和阿挽这些日子给我的首饰,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只有三百多两银子,开武馆是够了,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之前青萼陪她去京中各大武馆都去看过,开武馆请武师要钱,学徒在武馆吃穿也要钱,平日操练,跌打损伤的药肯定也少不了,虽然之前方景答应会送一些去远峰郡,但也不能年年都让人家白送。
更重要的是,远峰郡的人大多是罪臣之后,他们就算习武,日后也不能建功立业得什么封赏,陶巧巧想让他们习武,不仅不能收学费,只怕还得给他们一些好处。
卫恒已经预见到这些困难,漫不经心的说:“再过几年,太子殿下登基会有一次大赦天下的机会。”
陶巧巧的眼睛亮起,连忙帮卫恒捶肩膀,说:“大哥,到时候可要请你帮忙美言几句啊。”
远峰郡距瀚京千里,若无战事,朝廷一般都不会想起,若无卫恒帮忙周旋,这大赦恐怕也赦不到远峰郡。
卫恒享受着陶巧巧的伺候,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等了一会儿又说:“秦岳今天来国公府了。”
陶巧巧的眼睛更亮,卫恒把自己提的要求说出来,说:“他不肯答应,还不顾爹在场,甩脸就走,爹不同意这门亲事。”
陶巧巧听到卫恒提出那样的要求,觉得过分极了,忍不住替秦岳说:“瑟瑟姐姐马上就要成婚,大哥你让秦大哥做这样的事,别人会怎么看她?阿挽肯定也不会答应。”
卫恒横了陶巧巧一眼,说:“还没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是考验他想娶你的决心,看看他的态度,又不是真的要他去做,你觉得他还做得对了?”
本就是搭伙过日子,能有什么决心?
陶巧巧吸吸鼻子,不认同的说:“若他假意答应这件事,我定会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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