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呢?”镇陵王双手背在后面,语气缓缓。
“王爷,皇上下的是口谕。”
“想缉拿本王的女人进宫?”
这......
虽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他不敢这么说啊!
金宇道:“郑府二公子被人杀了,威远大将军在朝堂上请求皇上做主,禁卫军追查之后,线索就在迟府,所以,请迟姑娘跟卑职走一趟,若是查清楚了,人并非迟姑娘所杀,相信皇上会......”
“你是说,那个穿得像龟公的郑二狗?”
镇陵王打断了他。
金宇一滞。
穿得像...龟公?
郑二狗?
郑二公子大名郑晟威啊......
他一时来不及回话,镇陵王便已经接下去说道:“郑二龟公是本王杀的。”
金宇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年来,镇陵王虽然暴戾残忍,但是,他大致也不会随意杀重臣家人,特别是像威远大将军这样的重臣。
现在怎么......
“王爷,您......”
“不仅是郑二龟公,还有安阳郡主家的小龟公,常春侯那个老龟公,你若有空,便去给他们提个醒,他们也得死。下去陪着郑二龟公,黄泉路上,三个人也好有个伴。“
金宇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这话太过惊人了!
安阳郡主家可就那么一个公子,虽然是个病痨鬼,但是安阳郡主这么些年来可是一点都没有放弃,有多少好药都毫不心疼地给灌进去了,还请了好多名医。
虽然安小公子拖着病弱的身体,但是他活着一天,安阳郡主便有一天的盼头,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安阳郡主恐怕也活不成了!
再说常春侯,年纪虽大,可当年也是皇帝发小之一啊,皇帝少时那些玩得来的,有好些都已经死了,唯有常春侯,因为说的话总能合皇帝心思,虽然没能再往上升升,可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现在镇陵王竟然说杀就想杀?
“王爷,”他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的旨意是请迟姑娘进宫,您能不能让卑职先带迟姑娘进宫复命?您也知道,卑职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话未话说,镇陵王突然便伸手拔出了他的剑,把剑横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眸光冷冷地看着金宇,道:“那你想不想试试,生不由己?”
金宇脸色微白。
“王爷饶命!”
如果是别人,金宇还真敢跟对方呛起来,知不知道杀了禁卫军是什么罪。但是面对晋苍陵,他还真不敢!
镇陵王绝对是敢在他这么问出来之后立即动手划破他的脖子的人!说不定,还能直接砍了他的头颅。
可是,他要是不把迟妖精带回去,皇上也会灭了他啊!
金宇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额角却渗出冷汗来了。
“回去告诉皇帝,迟妖精是本王的女人,谁想碰她,先从本王尸体上踏过去。”
镇陵王把剑从金宇脖子上拿开,正欲丢出去,金宇却蓦地出手抢回剑,剑尖一转,抵在了镇陵王咽喉间。
场面陡然静寂。
气氛陡变。
禁卫军看着金宇,齐齐胆寒。
“金统领!”
他怎么敢?
“王爷,卑职也是迫于无奈,今天只能请王爷和迟姑娘一起进宫复命了!”金宇咬牙说道。
皇帝给他的旨意是,务必要抓拿云迟进宫,不论用什么方法!
刚才那一刹那,他才了悟了皇帝的意思。
那便是,就算镇陵王阻挠,也必须完成任务!
镇陵王他不敢伤到,便只能这样逼他进宫。
在金宇看来,以镇陵王的三脚猫功夫,只要他有胆量制住他,那就都不是事了。以前没有人敢拿镇陵王如何,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作用,因为皇帝必须保他。
骨影上前一步,“王爷!”
镇陵王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似乎无视于抵在自己咽喉间的那剑尖,声音冷沉没有一丝温度。
“金统领胆识过人,果断机智,本王佩服。”
金宇心头一颤,陡然觉得遍体生寒。
这鬼王果真是鬼王,这么一句话便自带杀气。
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已经退无可退。
金宇喝了一声:“搜!把迟妖精抓起来,不要让她跑了!”
镇陵王眸光倏冷。
就在这时,一声娇软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里。
“谁说我要跑了?”
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行人缓缓走来,走在前面的少女一袭月牙白长裙,全身素净别无装饰,长发只松松一挽,玉颈修长,纤腰不堪一握,裙摆飘飘,姿态袅袅。
与当初夜里宫宴的一袭红裙比起来,眼前的少女要柔和得多。
但是,奇怪的是,如此素净的一袭白裙,穿在她的身上,仍旧被穿出了一种贵气傲然的感觉。
看到金宇的剑尖抵在了镇陵王的咽喉间,云迟的眼睛便微微一眯。
虽然知道晋苍陵是为隐瞒武功而不想反抗,但是她云迟却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受辱受胁迫的女人。
骨离看到这一幕,也急得握紧了拳头。
他们王爷,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
“姑娘,怎么办?”她脱口问云迟。
问罢,自己却是愣了。她怎么会如此自然地问起云迟来了?
云迟没有回答她,而是迳直朝镇陵王和金宇走了过去。
金宇看着她,本来正想让手下的禁卫军把她抓起来的,目光在对上云迟的眼睛时,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像是两弯潭水,清清滢滢,波光微晃,银色碎光闪闪,烁烁如星。
让人沉迷其中,忘乎所以。
金宇慢慢地把剑放了下去,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众禁卫军都有些茫然,金统领这是做什么?
只见金宇退了几步之后站住了,把剑往地上一丢,然后举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紧接着又双腿一屈,咚地一声,重重地朝着镇陵王跪下了。
“请王爷恕罪!卑职冒犯了王爷,卑职该死!”
说完,再次举手,甩了自己再一个巴掌。
那力度,让在场的人听起来都觉得脸疼。
镇陵王转头瞥向云迟,果见她眸里光华闪动,不由得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凑到她耳边。
“胡闹什么?若让皇帝察觉不对......”
又用魅功。
云迟偎在他怀里,却无所谓地轻笑一声。
“怕什么?我不是妖精吗?妖精便要行妖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