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所有人都早早就起来了,把自己的衣服收了回来用火烘暖了换了回去,相顾看着,顿觉一脚从地狱回到人间。
云迟自镇陵王怀里醒来,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力气回来了不少。
至少不会虚成那副样子了。
果然,有了剧毒红枯谷,她反而能够恢复得快很多。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养多久才能恢复点力气。
“醒了?”镇陵王坐了起来,冲外面说道:“送水进来。”
外面立即就响起了骨影的声音,“是。”
很快,霜儿端了热水进来。
“王爷,王妃,木野已经在备早膳了。”
云迟只觉房里还昏暗无比,不由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现在是卯时初。”
云迟在心里想了想,卯时初也不过是早晨五点多,他们都起得这样早,还能在晋苍陵随时出声时便有人马上回应......
这皇权社会啊,有地位果真是享受。
像她这样的懒货,万一成了奴仆,说不定会把这种主子的头拧下来。
镇陵王起身,朱儿正要上前替他更衣,他已经挥了一手,“出去。”
等朱儿出去,他才发现云迟正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听说,像你们这样的人,大多有美婢侍候,沐浴的时候还有美婢搓背。王爷,待你寒毒治好,灭了大晋,登上皇位,估计就没有人会视你如鬼了,到时,怕会有不少美人扑到你面前,你就可以跟其他贵人一般,众美环身......”
“你允?”镇陵王突然打断了她。
“嗯?”
“就你这般小气之人,允许其他女子近本王之身?”
云迟挑眉,“难道我不允许,你还能听话不成?”
“本王是不想吵架。”
什么叫听话。
云迟伸手等着他来替她穿衣,一边嘻嘻笑道:“其实我也允许的,你养数百美婢,我也找几十男仆......”
“想死。”镇陵王一手拍在她脑门上。
他拍这一下可是真用了些力气的,啪一声,云迟额头顿时一片红。
她痛呼一声,伸手捂住了额头,怒瞪着他。
该死的,痛死了。
“男仆?想都不要想,再说一次本王不介意打别的地方。”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的屁股。
嗯,虽然她是坐着,但她就是知道他看的是哪里。
云迟忍不住腹诽。
说她小气,不许他有其她女子近身,其实最小气善妒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坐好,伸手。”
镇陵王面若冰霜,但却是动作生疏地替她一件一件地穿好了衣服。
等到要系腰带的时候,云迟忍不住说道:“其实可以让霜儿来替我穿。”
“休想。”
镇陵王扫了她一眼。
看她初醒时举止娇媚,眼波流转间带着慵懒风情,替她穿衣时一举手一抬足,都有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妖柔。
便是侍女,他都不乐意让人看见。
“嗤。”
云迟斜了他一眼,手指轻绕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难道王爷还要帮我绾发?”
镇陵王一滞。
替女人绾发,他还真不会。
“霜儿。”
叫了霜儿进来替云迟绾发,镇陵王走了出去。
霜儿替坐在床上的云迟梳发绾发,忍不住道:“王妃,王爷待您真好。”
擦拭身子,喂饭,更衣,她从来不知道有男人能够做这些事。
何况,这个人还是本该高高在上的王爷。
何况,还是天下人都惧怕的鬼王。
世上多少女子都谈之色变,有的贵女更是觉得与其嫁他不如一死。
那些女人,可知道鬼王会有这样一面?
一路抱着王妃,悉心照顾,若不是他不会绾发,说不定连绾发都不需要她来做了。
“我等你们王爷也挺好的。”云迟说道。
不过,想到那个男人,她的眼神也不由得柔了下来。
初见面之时,在她想着赶紧跑别被他逮到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般。
她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他打过的额头,忍不住一笑。
那个男人......
外面,木野正在把米饭制成饭团,为他们留出一天的干粮来,而其他人也在收拾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同时还有人呼呼喝喝。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出来!躲起来有用吗?要让我们找到了你们就完蛋了!”
柴叔眼睛一闪,站了起来,“看来是百石寨的人来了?”
外面一声一声地踹门声响了起来。
“我去老伯那边看看。”丁斗窜了出去,身形快如电。
老人正蹲在老伴身边,两人偎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
见丁斗进来,他颤抖着道:“百、百石寨的人来了,怎、怎么办?”
“他们不至于会杀人吧?”
“怎么不会......”老人怕得脸色都是白的,“打,会把人往死里打的。”
不把人当场打死,但是打个半死,抬回家救不过来,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百石寨的人这么凶残,怎么会逼得他们全村人都走了?
老妇人指了指老人的耳朵,流着浊泪道:“老头子这耳朵,就是让他们生生给扭裂了的。”
丁斗脸色一沉。
看来,这百石寨的人是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外面又是砰地一声。
听起来是一扇门被踹倒了。
“快滚出来!”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老人门外。
听声音应该是来了不下十五人。
丁斗刚才进来也就是随手关上门而已,来人踢开了门,直接就把门给踢下来了,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啊!”
二老吓得惊叫了起来。
“哟,这家有人啊。”
屋里瞬间就冲进来一群人。
所有人都穿着深蓝色的棉衣,头上包着头巾,耳朵上还戴着很大的耳环,看起来深目高鼻,身材看起来也都很是高大,每一个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样子。
他们的衣服和头巾都是一样的颜色,除了为首一人,头上包的是酱红色的头巾,看来应该是在百石寨里地位稍高一些。
看到了老人,这人就哈的一声假笑了起来。
“这不是老烟头吗?怎么,耳朵还聋吗?上次不是说听不见我说话?现在要是还不能听见,我再给你治治?”
说着,他的手伸了出来,五指动了动。
老人赶紧颤声说道:“听见了,听见了,饶了我吧......”
看来,老人的耳朵就是被这个人给扯裂了。
那人又笑了起来,然后目光缓缓地移到了丁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