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灰色的雾气似乎一下子就要把他包裹住一样。
嗖的一声,有什么缠住他的身体将他猛地一扯。
他人已经离开了那片暗灰色的雾气。
罗烈脑子里晕沉沉的,只叫了一声王妃,然后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罗统领?”
木野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扶。
“住手,不许碰!”
云迟的喝斥令他动作一滞。
云迟看着倒在地上的罗烈,脸色臭得很。
“蠢。”
让他过去凑近看了吗?
噬灵棺里出来的东西,没有点数?
她手指一抹,一颗黑色药丸被她塞进了罗烈的嘴里。
浪费了她的一颗好药。
丁二斗却是从怀里摸出了好几颗东西来,迅速地朝那东西弹了过去。
“神将!”
他一声暴喝。
那东西周围漫出来的雾气里渐渐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木野瞪大了眼睛看过去,震惊得身子一抖,下意识地看向了晋苍陵。
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但是,但是,这明明就是镇陵王的身影啊。
只不过,这道身影是身着一身银灰战衣,头束白玉发冠,看起来虽神色也冷,却与镇陵王的冷酷还有几分不同。
镇陵王的冷是睥睨一切,冷中带煞,凌厉,气势逼人。
而这幻出来的男人,冷是一种似乎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淡漠,疏离,隐隐带着几分不耐之感。
形似,神近似,再一看却能够一下子分辨清楚。
“这是,王、王爷?”
丁二斗也震惊不已。
他是想看神将这被噬灵吞噬的一分精气神,据说能够幻化出当时神将的模样,现在看来果然是幻化出来了,可为什么会是镇陵王的样子?
云迟看了晋苍陵一眼。
他们两人反而是最不震惊的。
毕竟早已经知道。
云迟的幻梦里也已经见过这样的神将多次。
但是现在真真正正地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这种感觉还真的有些复杂难言。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个虚影神将动了。
他举起手,手里正是破天剑。
破天剑直指向前,他的目光带着冷漠,说了一句什么话。
虚影自是无声的。
但是云迟等人却都能够看出他的嘴型。
“这一次本将替你解决了,以后不要再找本将了。”
这一句话,看嘴形,云迟照着说了出来。
但是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晋苍陵。
晋苍陵眸光森寒。
他看着幻影里的那一个男人。
是他。
不是他。
云迟握住了他的手。
“苍陵,你不是他。”云迟却用了十分肯定的语气对他说道。
晋苍陵缓缓地转向她。
只看着这个男人,他都有一股想要将其毁灭的心思。
如果这是他,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本王自不是他。”
他绝对不会与一个女人如此纠缠,如果对那个女人无意,那个女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他又怎么可能说什么这一次替她解决了,以后不要再来找他这样矫情的话?
但是,即便不是他,这样顶着他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十分讨厌。
什么神将神女,现在要是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准他全杀了。
云迟看向了丁二斗。
丁二斗正发着呆,好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能够相信这一个事实似的。
“二斗叔,你是怎么知道神将有精气神留在噬灵里的?”
那虚影的神将很快就消散了,不留一点儿痕迹。
云迟手里一划,血花溅了出来,被她洒向了那噬灵。
那人形的东西疯狂地扭动着,像是被开水浇到的蚯蚓。
云迟手镯里的天丝也再次全部射出,没入了那一具东西之中。
她一挥手,天丝撤出,那一具东西瞬间像是被从中开撕,化作十好几块,四散喷射了出去。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黏在墙上,还有的飞向了他们几人各自的方向,被他们一掌拍开。
晋苍陵立即握住了云迟的手。
一看到她掌心不知道用什么画出来的一朵怪异而艳丽的花,现在那朵花正被鲜血都染成了鲜花,他登时就怒了。
“倒不如本王杀了你,也省得你这样天天地自己拿刀割伤自己。”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血是不值钱的,有点儿什么事就拿刀割伤自己流出血来。
若是她这命不要了,直接跟他说便是。
云迟冲他勾唇一笑,抬起手来,沾着自己鲜血的一根手指在他的薄唇上轻轻抚过,微启朱唇,低声道:“苍陵,要不要尝尝我......”
“......的血?”
这女人!
晋苍陵火气不知该往上冲,还是该往下冲。
这样的女人,让他恼恨,却又如同中了她的毒蛊。
他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火热的沾上她一点点血的唇就覆住了她的唇。
要尝就一起尝吧。
“咳!”
丁二斗和木野本来还在想着那噬灵,想着那神将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位说亲就突然亲上了。
但是他们也实在是亲得太过火热了吧?
让他们看着的人都觉得心里有些汹涌澎湃。
丁二斗不敢再往他们那边看,而是冲木野招了招手。
木野便朝他走了过去。
丁二斗在地上捡起一小段东西,似乎是从那噬灵上散落出来的,看起来像是肉,又像是蜡色的枯枝一样的东西。
“找找,把类似于这样的东西都收起来。”
“二师父,这是什么啊?”
木野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都还不敢太大声说话,只怕惊扰了那边正按着云迟亲的镇陵王。
“这是噬灵石,有用。你且收着吧,等那丫头......也是要叫你收拾的。”丁二斗瞪了他一眼,“还有,师父就师父,叫什么二师父?”
木野觉得有些无辜。
以前他出来的时候不是不乐意当他的师父吗?
他的真正的师父是丁斗,那这丁二斗,不就是二师父?
但是木野向来老实,也不敢与他辩驳,只得应了一声,低头去寻他所说的那种东西了。
噬灵被云迟这样全部肢解掉,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味。
要说是臭吧,也不算是他们平时真正意义的那一种臭。
但要说不臭吧,又觉得这种味道实在是熏得他们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两位到底有没有闻到啊?
云迟推开了晋苍陵,瞪了他一眼,“王爷,咱能不能睡觉的时候再亲?现在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