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片6、梅花7。
余生的底牌凑成了一个顺子,好比林一一的顺子要大。
“这不可能!作弊!你作弊!”
荷官朱莉掐着时间推着餐车进入了贵宾房,正准备打招呼就听见了林一一的惊呼之声。
“一一!别输不起!”
在赌场里指责有人作弊,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绝对不妥,赵友伦虽然对这一局的戏剧性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第一时间出声喝止。
“二哥!”
林一一委屈,嘴巴高高的噘了起来。
“冤家牌啊……”
丹尼尔感慨且庆幸,见底池的筹码大部分归了余生、一局就赢了一万多可就羡慕的不得了。
林一一作为边池赢家倒是也有筹码入账,而且赢得也并不少,但却并不符合她原本的预期,嘴巴噘了起来、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余生清点着筹码,转过脸笑嘻嘻的说。“对了,我说我是来赢钱的,没说错吧?”
“你欺负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遭揶揄的林一一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桌子一拍怒道。“姓余的,你怎么老师欺负我呀?”
“每轮只有一次的Allin和唯一一次额外加注机会就这么被用掉了,这一局才赢了一万多点、我倒是不觉得占了好大的便宜,”余生整理着筹码、按照面值的大小摞好,面带歉然的说。“不过仍然要感谢你,要不然这一局我还是赢不到这么多的,意外、纯属意外……”
“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哥!他摆明了就是在欺负我!你不管、我告诉姥姥……”
“好啦好啦,找机会赢回来就是了。打牌嘛,有输有赢……”
赵友伦打起了圆场,见余生把手表摘下来塞进了口袋,而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散漫和随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只在那些职业选手们才会显现出来的自信,心里面也就越发的觉得古怪了……
荷官朱莉与时间到了的同事进行了交接,站到了发牌员位置后依照惯例冲着监控镜头张开了双手、拍打着身体进行着报备,满面堆笑的冲着众人道。“大家好,接下来将会由我来为诸位发牌……”
苟庆西没好气的斥道。“废什么话!罗里吧嗦的、就会耽误时间!快点发牌……”
仅一局就有了过万的筹码,充裕的赌本、毫无压力的对手,余生的打法可就生猛了起来。
1/2美金的无上限德扑牌局,在参与者们的运气相差不多的情况之下,大多是凭本事在输、指望着运气在赢。
连起手牌取舍的判断标准都不具备的,赢的时候无法赢到更多、输的时候却很难输的更少。
类似于丹尼尔这种上风期不敢放开打、下风期又不肯避一避的,更是属于输的连渣渣都剩不下的类型。
掌控了整个牌局的节奏,余生虽然也偶有失误,但总体上输钱的概率不低、但赢钱的概率却比在座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高,此消彼长、自然也就能做到笑傲全场。
赵友伦属于是刚渡过菜鸟的阶段,打顺风牌没什么问题、仗着钱多也敢诈唬,可是当他也输到了印堂发黑、骂起了街的时候,喜怒形于色的苟庆西、一直都在输的丹尼尔可就彻底的没了脾气。
林一一连着几次输光了筹码、被赵友伦以时间过晚为由撵出了局,而气质出挑的佩朗莎输光了筹码也选择了退出,除了仍在记录着牌局的近视眼还在坚持下底注、看手牌、记录着每一局的情况,房间里的气氛也就越发的压抑,连荷官朱莉脸上公式化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僵硬了。
“加……不加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种烂牌都能赢钱?”
余生说着把手牌给亮了出来,一张方片2一张梅花9,连高张都没有就跟到了转牌圈,底牌还不错的苟庆西也就再一次的被气到整张脸都扭曲了!
“早知道我该坚持到底的,一对七呢,”丹尼尔没敢跟到转牌圈、此时满面懊恼的转向了赵友伦。“伦哥,再给我点吧,三千?凑个整……”
“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再来吧!出去转转,也转转运……”
赵友伦的口气很硬,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而被拒绝了的丹尼尔则连再多说一句的勇气都没了,应着、耷拉着脑袋,开始整理起了筹码盒里所剩无几的筹码。
苟庆西的筹码盒也快空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是紧跟着就开了口。“老大,再来五千!这牌也真邪门了,还真就不信赢不了……”
赵友伦没吭声但却点了头,荷官朱莉熟练的把五千筹码数给了苟庆西,这让抱着筹码盒站起来准备暂时退出牌局的丹尼尔越发的沮丧了。
输家惯来是不受重视的……
如是的安慰着自己,丹尼尔见朱莉投注过来的目光之中倒是夹杂着些许的关切、近乎于凉透了的内心这才有了丝暖意……
而牌局,仍在继续。
对成熟的玩家来说,只看对错、不看输赢。
既没有研读过DBPublishing的《现代扑克理论》系列丛书、也没能逐帧逐幅的研究高手对弈的录影带、更不能克服情绪上的各种波动的德扑玩家,在余生看来全都属于是小菜,甚至于都没办法让他感受到压力和胜利的乐趣。
尊重对手、尤其是尊重那些在牌桌上给自己送钱的对手,倒是余生的好习惯之一,而上风期自认是天下第一技术高手、下风期输的满头是包的苟庆西也没让余生失望,所以被余生捏在手里把玩着的筹码面值就从一千变成了五千,又从五千变成了一万,摆在桌面上的筹码也就超过了十万……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烂的牌都能赢钱?其实只要再加那么一点点、真的只要再加一点点,我肯定会弃牌的啦,这这种烂牌都有的赢,实在是意外啊,承认、承认啊……”
再一次的诈唬成功,余生在把筹码尽入囊中的同时还发出着感慨,而苟庆西不但被余生亮出来的烂底牌给气炸了、还被他的感慨给气疯了,若不是牌桌时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老大!再来五千!不!来一万吧……”
“手风不好就先歇会儿……”
“没事儿!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苟庆西的满不在乎、让赵友伦皱眉,余生见此也就敲了敲牌桌,指着苟庆西便道。“赵公子的好运气都被你借光了,你还借?要脸不?”
余生义正严词极仗义的说辞却把赵友伦给气的够呛,牌桌上被借钱本就不吉利,而赵友伦又是个特别忌讳牌桌上有人提这个字眼儿的,但为了让牌局能顺畅的继续下去、这才不得不为之,可问题是苟庆西越输越多、越输越急,乃至于赵友伦觉得一旦自己发了火,这牌局还能不能继续玩下去且不说,被扣上个‘输不起’的帽子那就既冤枉且很没意思了,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哎,怨我、全都怨我啊,怎么运气来了赢起来就没点AC数的呢?第一次来就赢了这么多,实在是有点太不像话了!不过我这人呐、也就这习惯不太好,总是一点情面都不肯给输家留的,这坏毛病啊、怎么就改不掉的呢?也真是奇了怪了……”
余生很自责,把筹码按照面值的大小整理了出来,又才把兜里的手表取出来搁在了牌桌上,点了根骆驼烟、见赵友伦被气的脸膛发黑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赵公子,甭生气。俗话说的好,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丹尼尔怎么就能在这种牌局里输那么多的钱呢?能给个解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