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问老三……
没看老三媳妇那手里的鞭子,时不时地就会甩一下吗?没看她每次看过来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锋利吗?
其实,除了二丫姐弟以外,老三媳妇,甚至这整支队伍里的人,他都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就是那腿脚不便,一向慈祥的杨老太,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人家逃难,个个瘦得跟猴似的,只剩下几把骨头了,人也跟着老了十岁不止,这杨老太,却感觉越活越年轻了。
脸上的表情严肃了,那腿脚也利索了,走起路来像是带风,手里的木头拐仗,感觉完全没用了。
还有,那坐在前面木板车上的,郭家的小孙子,才三岁多吧,手里拿着把小木剑,时不时地挥舞一下,口里还‘嚯嚯哈嗐’地叫着。
他那个二叔,郭二壮竟然在一边教他怎么刺人,刺哪最疼,刺哪能一下子把人打倒。
倒下后,又该怎么刺。
比如眼睛,就是最好的选择,最能让人失去战斗能力。
简直就是……魔鬼。
到休息吃午饭的时候,他也不敢闹着要肉吃了,连稀饭都不敢吃,只想要个粗粮饼子,给几口水喝。
随后几天的遭遇,更是让他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队伍。
那些两发红光冲上来抢夺的流民也就算了,就连那些特意堵在山路口‘收过路钱’,或者杀过来抢夺他们的山匪,都被他们凶残地打趴下了。
为了显示他们的善良,他们基本不杀人,但是,几乎所有山匪流匪都被敲断了腿。
一开始还挥舞着长刀、凶悍叫嚣的匪徒们,个个痛苦地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惨叫着求饶,眼泪鼻涕都挤一块去了,看着要有多惨就有多惨,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而队伍里的小子们,把他们打趴下后,一个个两眼放光,兴奋地开始搜身。
什么银子啊,铜板啊,首饰啊,银票啊,全都搜了个遍,那些山匪手上的武器也没有放过。
甚至,看到好一点的衣服,也直接给剥了。
也因此,还有山匪问他们这支队伍是哪条道上的、哪个山头的,哭着想拜山头,主动交孝敬银子,只求放他们一马。
如此,乔老头还敢呆吗?他还敢吗?
看得越多,乔老头心里越害怕,总觉得自己工小命不保了。
之前还不想离开,想赖上老三,这会他完全没这想法了,恨不得自己腿立刻好了,赶紧逃了。
*
与此同时,八十里之外的一处山脚下,一群人正吵吵闹闹的吵着什么。
他们正是被一大群难民抢夺后,又再次聚集在一起的乔家村人。
因为这次的抢夺,他们身上的粮食和水,还有银钱几乎全都没了。
而且,一些走得慢的老一点的,都被踩死的踩死,打死的打死,冲散的冲散,小一点的孩子也丢了好几个。
最重要的,三叔公和四叔公都在这次的事件中死了,如今只剩下了老里正压制着越来越暴躁的村民。
队伍,也因为这些事情,慢慢演变成了两路。
一路,是以老里正为首的一部分,一路,是以乔家人为首。
老里正这一派,都是些老实本份,宗族意识强一的人,他们不想去抢别人的,而且想去雨水充足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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