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薪聘任

洛长老带着马芝和宁恒之离开。等马芝和宁恒之再睁开眼，两人站在一个木质凉亭下面，眼前则是一片花草世界，马芝有错觉，以为回到了百花谷。

但瞬时，他发觉并不是龟岛，没有无妄海上的咸风和腥臊，人看向宁恒之，发觉师兄脸上也有异样。

洛长老一旁站着，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等二人冷静下来，和蔼可亲地说：“欢迎两位师弟来到我的后花园，这里漂亮吧？”说话间，院子里的奇花霎时盛放，散发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宁恒之一听，看了一眼那些被人操纵着开放的花朵，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而马芝正在回想百花谷，看到眼前芳草萋萋，鲜花娇艳而美丽，忍不住回答：“美，很美。洛长老好雅兴。”

洛长老看着自己美丽的后花园，不无得意地说：“这些奇花异草大多是我以往云游四海时寻来，也有一些是我不惜重金求购而得，还有一些是我托同门从三清山带来，经过多年的培植和养育，才有了眼前的盛况。”

他说着，凉亭里的石凳上就有了香茶和各色果点，然后客气地对马芝二人说：“请两位师弟小坐，喝杯茶。”说着，他在主位先落座，一脸春风地看着马芝二人。

马芝经宁恒之神识提醒，才幡然醒悟，忙摆出神仆样子，静等宁恒之应答。

宁恒之拱手向洛长老施礼，说：“洛长老，我需尽快返回三清山，不知长老留我主仆二人有何用意？是否有东西需要我带回宗门？”

洛长老含笑不语，而是拿起盖碗茶，轻轻地吹漂在茶杯上的灵茶叶子。

“还请长老明示。”宁恒之心间疙疙瘩瘩，再次施礼。

“这阳羡灵茶，都是采摘千年茶树新春第一粒叶子烘培而成，不仅喝了可以颐养天年，还可以增进功法。两位师弟不想试试吗？”洛长老笑容可掬地看着马芝，却没有正眼看宁恒之。

宁恒之与马芝神识交流了一下，也就大方地在洛长老对面坐下，而马芝则站在他身后，毕竟马芝的身份是宁恒之的神仆。宁恒之虽然心有顾忌，但还是拿起一杯茶，也学洛长老，轻轻地吹去漂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轻啄一口。茶散发芝兰之气，饮之齿颊留香，回甘醇厚。

“好茶，好茶，多谢洛长老。”宁恒之赞不绝口。

“这位师弟不来一杯？”洛长老看向马芝，眼睛里带着称许。

“回长老，小奴不敢。”马芝拱手道。

“在我的世界里，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还请师弟坐下小叙。”洛长老一直带着笑容。

宁恒之知道对方看出端倪，瞧出马芝那里是什么神仆，也就让马芝逐机应变。马芝索性也坐下来，他的神识早进了茶杯，确实是好茶，况且他也不怕毒，就端起杯子学样，将一杯茶喝下。果然，灵茶让人浑身通泰，神清气爽。

洛长老给两人又倒上茶，这才问道：“两位师弟来自哪个世界？”

马芝看向宁师兄，不语。宁恒之也不隐瞒，则说了九维九重世界的情况。洛长老吟哦不语，太乙门是元始道尊一支的，在三清山外门中是最具影响的几个势力之一，也不是他洛家可以招惹得起。但这二人该是飞升而来，而且明显挣钱为了前往三清山，不知道他们飞升后为何没有接引使者先行引入三清山，难不成是那些逃犯？

洛长老作为龟岛三清山驻地长老，还是耳闻了神王议会颁发的通缉令，但是因为没有逃犯的画像和特征，他之前听闻也只当是扯淡之事，未予关注。

“二位师弟回到三清山可有去处？”洛长老套话。

“我自然加入太乙门，正式成为内门弟子。”宁恒之答道，根据宗门秘史，太乙门在三清山颇有势力，不然也不会授予外门一气化三清的功法，关键时可以请三清道尊帮忙。虽然请三清道尊法身帮忙，代价巨大，但能够保住生命，自然再高的代价也没什么了。

洛长老一时心知肚明，也就低头喝茶，对二人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品茶。宁恒之与马芝神识交流，因不知洛长老留下他俩的用意，索性也不言，静观其变。

一杯茶的功夫过后，洛长老放了茶杯，依旧一脸春风地问：“二位可愿意投靠我？我愿意为二位提供最好的待遇？”

他这是想收二人为神仆了，宁恒之立即站起施礼，回道：“洛长老，恕难从命，因为我太乙门弟子，在入门之时，就需要宣誓效忠宗门，而不能改投他家。”

宁恒之实话实说，说完静静地看着洛长老，他心中约莫知道应该出在无垢大米种植上，也不知道洛长老是怎样发现问题出在他二人身上。

洛长老知道所言非虚，又提议：“那我愿意高薪聘任两位师弟，可否？”

马芝和宁恒之面面相觑，不知道洛长老所谋何事。

“相信我，报酬绝对比种植无垢大米要多几倍。”洛长老殷切地看着马芝，还通过神识传递讯息，会额外给马芝一倍的薪金。

马芝将洛长老的话立即知会宁恒之，宁恒之沉吟，转而问道：“洛长老，不知道聘任我师兄弟二人，想让我们做什么？”宁恒之索性不再与马芝主仆相称。

“种植，自然是种植。”洛长老脸上瞬时又堆出笑容，有钱使得鬼推磨，在神界，有钱也能使得神推磨。况且，眼前二人修为不高，回了三清山，想有所发展，必然要投靠相关势力，不然靠做任务，那就一辈子不是在做任务的路上，就是在交任务的路上，根本没有时间来修炼。

“那不知洛长老，想雇佣我们多少时间？”宁恒之盘算着，时间短不是不可能，毕竟有数倍于种植无垢大米的报酬。

“百年，只不过我的小世界并不完善，这里百年在外面也就是几个月而已，所影响的只是两位的寿命，但看两位师弟，都年轻得很，想来区区百年不在话下。况且凭两位师弟的本领，或许根本用不到百年。”洛长老笑容可掬地看着二人。

宁恒之看了一眼马芝，再问道：“那洛长老因何会认可我们的种植术？”

“直觉，神的直觉。”洛长老目光笃定。

直觉？宁恒之没话说了，只是有些尴尬地看着马芝。马芝倒是相信洛长老的话，就如宁师兄提醒他注意危险时，而他则没有感觉到危险，相反他觉得是机会。

“那不知道洛长老需要我师弟二人所种植的是何物？”宁恒之问道。

“二位师弟的意思是答应了师兄我的请求了？”洛长老反问。

“如果不答应，师兄仍然愿意放我们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宁恒之脸有尴尬，他并不想答应，但是眼前情况，不答应估计是不行了。

洛长老笑得更欢，说：“两位师弟有钱挣，自然还是留下来的好，我是不会亏待两位的。现在，我就带两位师弟前往我的种植基地。”

说着，不等宁恒之和马芝说话，他就施法，随即三个人就从凉亭里消失。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又出现在另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药香，只需抽抽鼻子，药香就让人感觉到浑身一轻，非常舒服。

“这是我的药园，这里面的灵药少至百年，多至千年、万年，都是我从搜集过来的。在这里面工作，单闻闻药香，都可以增益修为，益寿延年，所以两位受雇期间不用担心修为和寿命无法增长。如果两位能够种植成功，这里面的万年灵药我允许你们每人选三株。”洛长老一直和和气气，表达自己的诚意。

马芝和宁恒之也不接话，用神识扫着药园，被里面的珍贵灵药所叹服。但是很快，马芝都意识到，这些灵药绝非是从无妄海中搜集过来，因为一些灵药根本不可能被移植，况且一些万年灵药，应该是自小生长在这里，都有化灵的了，只是不知为何而没有显现化形的本领。

他想着，神识扫过，就和这些灵药通灵，了解了它们的讯息，果不其然，都是残旧世界的遗留物，只因为药园被禁制所保护，所以在世界破灭时损害不多。至于那些已经可以化形的灵药迟迟不化形，则是担心化形后被洛长老抓了入药，之前就要化形灵药被抓走。

宁恒之也发现了药园灵药等级之高，征询地和马芝交流，马芝索性告知这小世界并不是洛长老一手构建的，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他运气好捡到废弃世界而已。

宁恒之一听，则问马芝有无逃脱的可能。马芝回应说先看看需要种植的是何物，竟然让洛长老不惜重金。

宁恒之心里还是觉得马芝单纯，钱有得挣，就怕没得花，但是他也没有说破，只是小心翼翼地为马芝做着周全打算，必要时看看能不能呼唤三清道尊来帮忙，想来洛长老也不敢对三清道尊法身动手。

洛长老带着两人在药园里兜转，药园里到处是禁制、机关，既可以避免外人的闯入，又可以聚灵涵养灵药。马芝通过草木之术，与一棵棵灵药打着招呼，他作为芝草，属于最顶级的灵药，自然受到了群药的欢迎。马芝也很开心，他有心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这些灵药，好让它们以后有了机缘时一一化灵。

不觉，马芝想起百花谷，想起那群可以化灵的小伙伴们。当年，阮细柳将它们都抓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释放了。

如此他的心情沉重起来，不仅仅怀念小伙伴，也不知道阮细柳和她母亲又是怎样的境况。宁恒之跟着来了神界，还有太子俊也来了神界，不知道会不会化解了太乙门之危。只希望师娘会听他的话，而不会让阮细柳去修真，那样做一个凡人，平平安安活上一辈子，而没有卷入恩怨，就值得欣慰。

终于，洛长老引着二人走到药园最深处，在一处假山处停了下来。假山旁有神泉，在咕咕地冒着神气，周边的灵药长势喜人，马芝感知下，这些灵药说少也有几万年，已经深具神性。即便一棵草，如果活上几万年，也成了药灵。

洛长老也不知道是不清楚这些灵药的价值，还是看不上这些灵药，他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些灵植，而指着灵泉旁一截倒伏的青翠木头，说：“两位师弟，我想让你们帮忙种植的是那棵灵草。”

马芝和宁恒之顺着洛长老的指向，看到了那截翠绿的木头。马芝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木，但宁恒之脸色变了，心惊肉跳，觉得完了，如果知道需要种植的是这截翠木，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留下来，说不得洛长老还可能珍惜同门之谊，而放了他们呢。

但眼前，洛长老绝无可能再放他们走了，宁恒之内心深深地叹口气，即便百年期过了，他都未必会放了他们出去。江湖套路深，稍不注意还是入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