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树

宁恒之毕竟是一派之主，脸色虽然变了一下，但瞬息恢复正常，装着不懂问洛长老：“洛长老，这翠木可是良木吧？”

只有装着没有认出那截木头，才可能减弱洛长老的戒备心，放松他的警惕。他说话时神识和马芝交流，让马芝如果认得翠木也要装着不识得。

洛长老看似率性洒脱，却一直在悄悄观察马芝二人，见宁恒之那样问，人笑而不语，看着马芝，问：“马师弟可识得？”

“不知道哦，只不过我师兄见多识广，估计是良木吧，是不是？”马芝顺着师兄口风问道。

洛长老脸上露出欣然笑容，心里踏实了，两个人不知道这段翠木的品种，再好不过，他也不直接回答，只是语焉不详地说道：“鸟择良木而栖，臣择明主而仕。两位师弟，留下培植良木，何尝不是明智之举。”

宁恒之也不揭穿，说道：“洛长老，只不过看这截良木，已经失水萎缩，显然濒临干枯，我和师弟种种普通的粮食还是有一二心得，但是也不可能拥有回天之术，让枯木逢春。所以还请师兄另请高明。”

洛长老也不恼，依旧笑吟吟地说：“两位师弟能够在贫瘠之地种植出对环境要求最为苛刻的无垢大米，显然植术了得，不碍一试。哪怕到最后，没有培植成功，也不怨两位师弟，到时候报酬我同样支付。培植成功，师兄我定然大赏。”

事已至此，宁恒之知道想走已经不可能，一时还不敢惹怒洛长老，只好应承下来，说：“洛长老此话当真？不论成功与否，都有报酬，我和师弟自然愿意为长老效劳。”

“所言非虚，师兄我愿意和师弟们签下合同。届时若有失约，自然有三清山执法堂依约处置。”洛长老见宁恒之表露出爱财之心，更是开怀大笑。

宁恒之表露开心，跟着笑。这样，洛长老就从戒指里拿出三份法纸，写下“良木培植合同”，简单地写了相关条款，把培植要求和报酬写得清清楚楚，就签了名递给宁恒之。宁恒之看到丰厚的报酬，一脸笑容，自然在法纸上签名画押。那合同即刻生效，两人各自收了一份，而另一份瞬间虚化，消失在天地之间。

洛长老解释道：“消失的那份合同，会呈现在三清山执法堂，由执法堂收管。”

宁恒之这才满意地看向马芝，神识之间交流一下，就对洛长老说：“洛长老，之后我和师弟将住在何处？”

“两位师弟若不介意，就住在这药园里，一边培植良木，一边借助药园浓郁的药力修炼，可好？”洛长老建议道。

“那再好不过。”宁恒之看向周边灵药，非常满意。

洛长老不再说话，在临近神泉的大石头上，放置了两个行宫法器，作为两人临时住处，又安放了一些生活用具，这才说道：“两位师弟，对住处可满意？如有别的需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们任何需求。”

宁恒之和马芝看了看两个行宫法器，里面不仅空间大，而且装饰极度奢华，两人都不是贪图享乐之人，自然都很满意。宁恒之虽然知道两个行宫里面必然有监视装置，但一时也不好反对，况且只要简单布置一下，那些监视装置就会失效。而且现在，洛长老一时有求于他们，即便拆了监视装置，洛长老也无话可说。

“洛长老，行宫非常不错。只是关于培植良木，我和师弟并无经验，所以我俩需要讨论一下配置方案，届时方案会呈给师兄审阅。可能那时候会让师兄提供一下培植材料。”宁恒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要趁机好好敲诈一下洛长老。

“那当然，需要任何培植材料，尽管提，我一定尽我所能。”洛长老一口答应下来。

这样，马芝和师兄便住了下来。等到洛长老一消失，马芝再也忍不住，忙问师兄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宁恒之与他神识交流，提醒他不要插言。

“师弟，我们惹上麻烦了。这洛长老看着和和气气，但是绝对是笑面虎。他让我们培植的，哪里是什么良木，据我估计应该是世界树。这世界树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小神可以拥有的，即便是神王，传出有世界树，也必然有灭门之祸。所以，避免走漏消息，我们不答应留下来，估计他马上就会翻脸。他修为高，我们又在他的小世界里，那只有毁尸灭迹的结果。我只好先答应下来，再徐徐图之，看看有无机会逃走。”宁恒之通过神识和马芝交流，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世界树？”马芝吟哦，在他的知识体系里还没有世界树的概念。

“根据宗门秘史，世界树是构建自我世界的最佳动能。自我小世界有了它，自我世界不仅会变得稳固，且能够像生命体一样自然成长、衍生，向宇宙汲取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供养小世界，反哺世界之主，让世界之主修为提升，进而让世界提升。战斗中，同一级别的世界神，有世界树的，会立于不败之地。”宁恒之说着，将宗门秘史拿了出来，是一个玉牒，递给了马芝。

马芝瞬息洞悉了宗门秘史，将玉牒重新还给师兄。世界树意味着给自我世界增添无限生机，在传说中，它系天地诞生时的第一个生灵，随后衍生了万物，有万物之源、万物之母的俗称。世界树的本体隐藏在宇宙中，与道之初在一起，谁也不曾见过。但是它的后代们，却散落在万界之中，被有缘者得之。几乎每一个得到世界神后代的，都成为宇宙霸主。因为世界树的后代寥寥可数，而且得到世界树后代的有缘者得到也秘不示人，所以每次出现世界树后代，必然会轰动宇宙，掀起世界大战。

马芝用神识轻轻笼罩了那截翠木，根据秘史阐述，世界树后代可能是一粒种子，也可能是一片树叶，或者一截树枝，一段木头，当然也有完整的，是一棵小树。眼前这截翠木，只有手指粗细，应该是一根树枝。马芝感知中，觉得这木头毫无起眼，且因为长久失水，而已经干枯。

他不知道师兄为何认定它为世界树的后代，正准备问，却感知到什么，忙看向那股神泉。好一会，他明白了，这神泉所处，原来生长着一棵树，而今那棵树去向不明，只留下这一截枯枝。马芝毫无隐瞒，向宁恒之告知了他的判断，眼前这世界不是洛长老一己之力凝聚的世界，不过是撞了狗屎运，而捡来的。而残旧世界之前有世界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说不得残旧世界的败落、废弃，则是因为世界树被掠夺而引起的。

宁恒之闻言很是惊讶，放出神识，观察神泉，看了地形和神泉喷吐的情况，他也觉得那里原本栽种着一棵树木。如果如马芝所料是世界树，那么这棵树又怎么会消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消息走漏，引发了战争，最后落败，世界树就被抢走了。能够拥有一棵树状的世界树，想来那个世界神有着不可攀比的修为，但却还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说不得魂飞魄散，只剩下所凝炼的大世界。

想着，宁恒之又往远处放出神识，想了解外面的情况，但是很快就触碰到药园四周的无形屏障，神识被阻挡回来，并不能对外面的世界有整体印象。

人忙和马芝交流，问：“师弟，你能够感知到外面？”

马芝也不隐瞒，将自己炼化世界填充物，并控制一些洛长老还未炼化区域告知了宁师兄。

宁恒之顿时开心起来，说：“师弟，你觉得这残旧的世界之前是什么层次的？也只是七维三重世界吗？”

“应该不至于。我所能探知的区域虽然有限，但是在炼化过程中，我能够感觉到应该超越洞天世界，许多世界材质闻所未闻，炼化时也有难度。如果不是因为世界成为无主之物，且已经残破，估计我都炼化不了。”

宁恒之吟哦不语，好一会才说：“那师弟看看能不能多炼化一些区域，如果你能够炼化更多的维度和多重世界，不仅自我修为提升，而且可能会反制洛长老，那么我们才可能逃出生天。”

马芝仔细回想自己炼化的过程，当时因为没有想过掠夺这个残旧世界，所以也没用心。但是此时，如果这截翠木是世界树的后代，师兄所担心的必然会成为事实，没有将世界树培植出来，洛长老会杀人灭口，而培植出来，那只会死得更快。在师兄的提点下，马芝意识到神界的残酷，不然入了道还不自知。

“我试着，只要时间足够，我应该能够炼化更大的区域。”马芝有信心，毕竟之前已经炼化了许多区域。

“那我们就慢慢培植这截翠木。对了，师弟你觉得还能让它复活吗？”宁恒之这才想到关键。

马芝神识早就对翠木做了全景扫描，这截翠木所蕴含的生命力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微乎其微，这还是因为周围有神泉和灵药滋养。他试图唤醒树枝里的生命力，但是没有得到回应。“我不确定，但是我感知到了里面还遗留着生命力。”

宁恒之两眼眨了眨，忙兴奋地回应马芝：“师弟，你的机缘来了。说不得这截世界树等待的有缘人不是洛长老，而是你。如果你能够把它唤醒，催生出根和叶，直接占有，用它来搭建世界框架，必然会重新凝造你的小世界？”

天下宝物，能者居之，马芝一听，一时心动。既然洛长老人而不仁，如礼何？马芝一时打定主意，要对洛长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