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们需要领袖

随着神识的远去，马芝发现残旧世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仿若万物复苏一般，那些植物们都有了灵气，最关键它们恢复了生机，从萎靡中重新振作了。

遇到许多土著部落，那些仿生生物正在操练，它们有首领，有助手，还有队员，竟然提高了智慧，有序地组建了部队，显然，它们在为战争做准备。

马芝寄生在大树上，看着土著们训练，它们懂得配合，懂得使用武器，不再赤手空拳，而且还用树藤编制了盔甲，笼罩在身体虚弱的部位。短短几个月，愚顽竟然有了灵慧，到底是什么促使它们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马芝不知道是世界树引起残旧世界的改变，还是另有其因。神识感应着世界树的气息，借助草木在疾速地前行。越是靠近世界树，环境的改变越大，曾经干枯的树木都发出了新芽，因外力攻击引起的破坏也有了缓慢的恢复。马芝感到惊讶，世界树的作用让人出乎意外，他一时更加在乎世界树，盘算着怎样周全保护世界树的秘密。

在一个多臂土著居住区，马芝看到了世界树。世界树竟然没有在洛雨鸿的药园里？借助草木，马芝看着世界树，它发生了很大改变，树干粗了，而且枝冠蔓延，覆盖了方圆一二公里。

马芝没有贸贸然直接和世界树建立联系，因为他没有感应到祭炼世界树留下的印记，而且觉得世界树上的亲和气息没有了，有种凌驾万物的超然气息，这气息让他很不舒服，甚至觉得危险。

“它怎么了？”马芝忍不住和寄身的一棵老树通灵，询问道。

“战争，战争，来了，领袖，我们要，我们需要领袖。”那棵老树用树语结结巴巴地回答马芝。

“领袖？世界树是你们选出来的领袖？”马芝听得一愣一愣的。

“世界，家，我们的家，敌人，多，不容破坏。我们需要家，家。”老树还没有成为灵树，但是历经千年、万年，它也有了智慧。它的话语里，有着愤懑和渴望。

马芝默然了，三清山这次兴师动众地前来，必然是要占领这个残旧的世界。看这个情形，战争不可避免，除去那些仿生生物还是其次，但必然会破坏这个世界。

人类在征服其他世界后，可能是大移民，然后是矿产的掠夺，是灵植的采撷，是灵兽的捕捉，即便是普通的花花草草，也可能成为花园里的装饰物。

想着，马芝脑海里是满目疮痍，是倒伏的大树，干枯的花草，一时心里很不是味儿。

战争能赢了？那些仿生生物即便有了智慧，进行了武装和操练，能够扭转战局吗？在绝对武力面前，许多努力都是徒劳。

只不过，仿生生物力大无穷，可以徒手撕毁洞天之主的身体，吸食人类的神魂，战争必然残酷、血腥，三清山也必然会付出惨痛代价。这就是战争必然发生的原因？是双方所期待的后果。

显然不是，谁都希望没有战争，但却为了资源，而不惜去杀戮、掠夺。如果残旧世界胜利了，那也是在付出惨痛代价后才能获得一时的胜利。

战争必然继续，三清山不会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放弃眼前大世界里的物产和灵植。洞天之主不行，必然会来万象之主、众生之主，甚至神王也会来，只要有足够的诱惑。

那时候这个世界还有抵抗之力吗？这些仿生生物不过是武器，它们能够保护这个世界吗？使命，仿生生物被制造来保护世界树，可是面对敌人的“庞然大物”，它们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充其量只是延缓被占领。

马芝想着，内心都是悲楚，他即便成了神，在大局里，他只能无能为力、随波逐流，眼睁睁看着世界被占领，世界树被掠夺。他再也忍不住，传讯息给世界树。

世界树摇曳着一两枝条，问：“你怎么又来了？当初不是走得挺欢的，喊都喊不住。”

马芝被这不带感情的话语堵得差点反不过劲来，这是什么话呢，话语里竟然有不耐烦，也有厌倦，甚至还在奚落他。只是当时我那个境况，能不走吗？马芝感到诡异，觉得世界树不至于翻脸不认人。

“战争就要来了。”马芝没有深究世界树话语里的疏离，也没有问他留下的祭炼印记如何不在了。

“哪有怎样？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们已经准备妥当，把侵略者赶出去。”世界树口气不小，言语里有着决绝。

“你选择战争？”马芝心里已经确认，但还是不敢相信。

“错，没的选择，我们只是被动地去战斗。”世界树这句话里带着激愤。

马芝无话可说了，神识沉寂在老树中，脑海里是当初和洛长老战斗的场景。洛长老召唤了自我小世界里的神奴、神仆，与仿生的兽人、多臂人、鸟人战斗在一起，场面惨烈、血腥，在世界树的组织下，那些仿生生物最终赢得了战争。但是这次的战争，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洞天之主都要成百万计，他们只需要通过法力，估计就可以消灭仿生生物。

失败的必然是仿生生物，马芝忧心忡忡，一点也看不到希望。

“怎么样？”遥远的三清山基地，宁恒之看着眉头紧皱的马芝，忍不住问道。

“它选择战争，好保卫所谓的家园。而我竟然不知道怎样劝说它，毕竟它们想维护的是自己的家。”马芝好一会说道。

“能打赢吗？明摆着失败，况且它都不怕暴露了自己？”宁恒之不无担心。

“我也这样提醒它，它说它会变身，可以化为普通的树木，这个世界有不计其数的树木，它都可以随时转移到别处去。而且，即便仿生生物死亡，只要母树在，它仍可以让它们复活，重新投入战场。”马芝转述。

宁恒之默然，如果仿生生物可以死后复活，那么战争将永不停息，前来探险的三清山门人和考生，必然有生命之危。当初多臂人徒手撕裂洞天之主的肉身，仍让他心有余悸。

“要不要告诉清风扬？”宁恒之问，毕竟清风扬是太乙门的总指挥。

“别，它希望我们能够站到它们一边，这样才能在战争中对我俩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它应该认清现实，这一批是洞天之主，听说几百万，已经够它呛了，后面如果来了神王，它还能够反抗吗？”宁恒之一点也不乐观，觉得负隅顽抗，必然会最终被清理、消灭。

“我也不认为它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是我已经不能控制它了，它竟然清除掉我留下的祭炼印记。”马芝说了实情。

“啊，那怎么办？能不能重新控制它？不容有失，它太重要了。”宁恒之着急起来。

马芝没有回答，在世界树那里，他没有试着和世界树通灵，只有通灵后才可以重新祭炼世界树。但是马芝从世界树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通灵后可能来不及祭炼，而被它反制了。马芝犹豫了一阵子，索性绕开世界树，去寻找洛雨鸿。

顺着草木，马芝很快渗透进洛雨鸿的世界里。洛雨鸿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正在忙着将自己的小世界从残旧世界中分割出来。

马芝松了一口气，显然，洛雨鸿已经知道残旧世界被发现，正在做后手准备。

马芝借助一棵小草与洛雨鸿传达讯息。

洛雨鸿忙停下来，对着那棵小草施礼：“尊主，您进来试炼？”

“是的。只等其他宗门人员到齐，就会开始战争。”马芝控制着那棵小草，对洛雨鸿点头。

“还请尊主保重，那可恶的世界树竟然想着战斗，还希望我能够支援它。可是我哪里能够暴露？本来发现残旧世界，就应该向家族和三清山报备，而我却想着占为己有，如果被发现，必然会被剥夺一空。所以回绝了它，结果它就直接从药园里消失了。”洛雨鸿没有因为世界树的离开而丧气，他已经认命，世界树是尊主的。

马芝讶然，原来发现残旧世界，竟然需要向家族和三清山报告，他一时想起宁恒之也将小世界雏形搭建在残旧世界里，是不是也该通知他赶紧将世界雏形割裂开？

小草看着洛长老，又问：“分割世界有无难度？是否需要我帮忙？”

“没什么难度，世界树说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我了，允许我将祭炼的区域打包，然后它会让残旧世界产生排斥力，将我的小世界推送出去。等到了虚空，我的小世界会感应到我的其他世界，自行飞至既定轨道上。”洛雨鸿解释道。

将世界建立在残旧世界上，是捷径，一些小神都会选择这种方法。如果可以把残旧世界全部炼化，就如马芝将葬神谷炼化为百花谷，那么残旧世界就会衍化为新的世界。但只是炼化残旧世界的一部分，则必然会面临世界的分割。

马芝便不打扰洛雨鸿，叮嘱他不要把世界树的秘密泄露出去，就将神识重新回到世界树那里，想办法劝说世界树面对现实，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