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尊还活着……”不朽神王囔囔自语,他神情复杂,呆愣在半空中。而来人从他身边飞过,他足可以出手拦截,但是师尊的声音,让他情绪只差时空,觉得莫名地委屈,好像是弃儿一样,终于面对自己的父母。
来人快如闪电,他似乎在争分夺秒。他一头扎进劫云,原本已经平静下来到的劫云,顿时变得狂暴起来,电掣雷鸣。闪电追逐来人,噼噼啪啪作响。但是来人毫不在意身后的闪电,而是朝着目标直冲进去,毫不犹豫。
无量神王感知到危险,便召回大道,让无量道在身周绕行,阻挡任何的攻击。可是他还觉得胆战心惊,是道尊吗?
“白云渡,替我出手。”无量神王喊着,不再关注大世界的蜕变,而是全身心地戒备,准备迎敌。
来人毫不停滞,一直前冲,终于冲进了劫云之眼,出现在无量神王面前。他没有说话,直接持着方天画戟就冲向无量神王。无量神王在来人闪现的时候,有一些愣神,来人竟然和他一样的面孔,而且给他熟悉的气息,似乎唤醒他沉睡的记忆,恒古久远,但一切又是似是而非,并不确切。是因果,是宿命,他有那么一刻觉得对方是自己,自己也是对方。
可是来人却杀伐果断,直接冲向无量神王,即便看到无量神王的赤身裸体,他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好像孤掷一注,心无旁骛,只为了杀死无量神王。无量神王一时走神,隐隐觉得过去有一段记忆被抹杀。
“不好,是心魔,劫中之劫。大白,这是你的劫数,只能靠你自己了。战胜心魔,即可道尊,失败了,则身死道消。”白云渡大急。
“心魔?原来是心魔,可是我被抹掉的记忆到底藏着什么?”无量神王喃喃自语,他看着冲过来的“自己”,心情复杂,他此时感觉到,来的并不是纯粹的心魔,似乎蕴涵着过往的一段秘密,甚至是一段秘史。
无量神王手在身前轻轻一划,面前无数的空间被折叠,一层层地堆砌,像鸿沟一样横亘在他与心魔之间。
“你是谁?你并不仅仅是心魔,因为我能够感应到是你,而不是我。”无量神王在言语里灌注醍醐灌顶的妙法,想喊醒心魔。
心魔两眼怒睁,似乎神智不清,只有一股怨念让他变成杀人利器。他仿若被人操纵,并没有回答,而是操着方天画戟,在一个个折叠空间中穿行。无量神王继续在自己面前堆砌时空,并且改变时空的方向,将他与心魔之间的距离拉伸。他努力想,想把涂抹的记忆重新找回,但是一愣神时,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或许,那段记忆属于过去之我,并不属于现在之我。只有这样,我才记不起来。
“白云渡,白云渡,你应该有着过去之我的记忆,你可知道眼前心魔是哪一段记忆?”无量神王喊着白云渡。
白云渡在未来世界,正在紧张中,因为他也感知到危险,觉得大白会身死道消,他已经感觉到是宿命缠绕。他脑海中也是一团浆糊,在想着是哪一段宿命缠绕,大白主持无量山,并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与人结下因果,怎么会有宿命缠绕呢?
无量神王的问话,让白云渡一激灵,过去之我,是过去之我诱发的宿命缠绕?白云渡想着,脑海中就有了许许多多过往的记忆,当初的无量尊者,意气风发,作为一个彪悍的道尊,确实与许多道尊结下梁子,有着因果纠葛。只不过这些外来的纠葛,应该诱发不了宿命中的因果。
过往如放电影般呈现脑海,白云渡想起自己的风流轶事,一个个漂亮的女人在脑海飘过,她们或喜或悲,或笑或哭,动情或是愤怒地看着他。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正端坐在白莲花上,双目紧闭,白云渡化为一团团白云,瞬时包裹了白莲和那女人……
白云渡看到这个女人的影像,隔了这么多年,心头还是懊悔,眉头紧皱,但瞬即又是豪气干云,他说道:“大白,别让他近体,他是天,是白笑天,是我们的儿子。他也算是一个奇葩,为了替他母亲报仇,竟然将自己打进我们的心魔之中。不愧是你我的儿子。”
说话间,白云渡将那个端坐莲台的女子影响传输给大白。无量神王看到女子的影像,瞬时愣住了,似曾见过,但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或许也是过去之我的经历在影响着他。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还在折叠时空中穿梭的天,原来他是我们的儿子,确切说是过去之我的孩子,但是能够分得清过去之我、现在之我吗?过去之我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导致自己的儿子宁愿将自己栽种进心魔,也要弑父?
“天,醒醒,醒醒,我是你父亲。不,我不是你父亲,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宿命缠绕,你要缠绕就缠绕过去之我呗。好像,过去之我还活着,你去找他去,找他去。白笑天,醒醒,醒醒。”无量神王又开始婆妈起来,话说到最后,他竟然感觉到好笑,又好气。自己竟然要为过去之我擦屁股,他惹的恩怨,竟然落在我的头上。
可是,化身心魔的天哪里能够听进大白的絮叨,他因为久久不能靠近目标,而变得更加暴躁,两眼都变成猩红,并时不时闪出诡异的红光。他在折叠的时空中变得不可控了,手持着方天画戟,对着空气拼命地砍杀。
“白云渡,他好像疯了?”大白兴奋地喊道。
“疯你个头,他这是狂化。也不知道你我的儿子,到底缺了哪根筋,竟然要弑父。而且竟然想出如此阴险的招数。你也别粗心大意,一旦被他靠近,你就会和你自己大战,即便赢了,也会让你处于虚弱期,即可能被敌人所乘。况且,自心魔出现,连我在未来世界,都心惊肉跳。”白云渡有着清醒的头脑。
“你说,我们的过去之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我们的儿子有如此强烈的执念?难不成和刚才你发给我的那个女人之间是孽缘?”现在之我思忖着。
“还不是用强了呗,结果让西灵山的圣女怀了孕。圣女剩下儿子后,送到无量山,而自己为了维系圣洁,自尽后转世重生。至于后面,又发生什么事情,我却记不起来,似乎天机不可泄露一般,被人为地遮掩了。”白云渡想着,也觉得纳闷,到底会是谁遮掩了过往的秘辛。
“过去之我可是道尊哦,鸿蒙之境这一边,又有谁可以影响道尊?”大白也有同样的疑惑。
“你傻啊,过去之我一开始不也是靠一步步修炼而来的。而我转世重生,因为胎中之谜,而忘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因为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一脉相承,许多记忆又在冥冥之中被记起。只不过,似乎有一层纱,将过往笼罩得似是而非。”白云渡解释道。
“他可好了,他自己的做的孽,竟然让你我来承受。”大白嘀嘀咕咕。
“好了,你想办法怎么化解心魔吧,别掉以轻心,阴沟翻船。”白云渡再次提醒道。
无量神王把目光投向时空折叠中的心魔,看到他已经狂化,竟然不再顺着通道走,而是直接用方天画戟凿穿折叠一起的时空,顺着凿穿的洞跨越时空,跟咫尺天涯的道术差不多。无量神王看得心惊,他看出心魔所持的不是无量道法,但看气息和威能,似乎是另外一种大道,至少和无量道不相上下。
“白云渡,他是你我的心魔,却修习的不是无量道,这是怎么回事?”无量神王忍不住问白云渡。
“应该是你我儿子,对我们的仇恨到了极点,才舍弃无量道,改修其他道法。极有可能是西灵山的如来道法。”白云渡说道。
“如来道法,如来道法。”大白嘀咕着,再次在身前划出无数的空点折叠,但是又该怎样化解眼前的困局。
“白云渡,你给我的大世界里增加未来的无量道法,导致我晋升道尊变得极为困难。现在,你也把未来世界的材料给我一些,这样等我晋升道尊,应该足以碾压心魔。”大白转而算计其白云渡。
“拉倒吧,心魔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你我的儿子现在修为可能是神王,甚至还不是神王,但是他将自己种在你我心魔之中,就有了抗衡你我的力量。”白云渡说话间,回望足下的彼岸世界,不到关键时刻,他还狠不下心来拆自己的世界。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躲避吧?面对面,他如果有了抗衡我的力量,像他处于狂化阶段,那我岂不是很危险?”大白执掌着无量山,管理着亿万信众,都不曾如此手足无措,却在眼前情况下,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看看能不能唤醒他,让他知道我们是父亲。看看他能不能顾及父子之情,而手下留情。只不过,终归要面对他,毕竟他是我们的心魔,只有打败心魔,才能造就无上之境。”白云渡话到后面,变得无比果决。顺便,他将自信和杀伐传至无量神王脑海,影响他,让无量神王有正确的抉择。
“好,他是魔,是邪气,邪不压正。我一定要战胜他。”无量神王瞬时冷静下来,准备面对自我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