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谁

除了重量，马芝还有说不出来的不适感，似乎肉体背叛了灵魂，有不是自己的身体的感觉，还背负罪恶感和对自我肉体的嫌弃。

马芝索性躺在水晶棺里不动，让灵魂与身体契合。水晶棺散发着寒气，虽不至于让人冻僵，但却让人血脉流动不畅。灵魂的归位，仿若血脉不畅一般有着阻碍，仿若有什么在抗拒着。

马芝至此刻，还在纳闷无意识状态下，圣体怎么会自行前来吞食、融合两具尸体。曾经的天帝的身体，想来远远超过无垢真身，而自己的身体之前只是琉璃真身，如果身体有了意识，天帝的身体怎么没有？反而被琉璃真身所吞食。

马芝将自己的身体像道器一般祭炼，一个禁制一个禁制地打入体内，只有控制住它，这才是自己的身体。否则，即便将无垢真身提升到无漏真身、万化真身，也只会为别人做嫁衣。

真身似乎也知道一旦被马芝炼化，那么它必然会失去自我，那微弱的意志忍不住说道：“兄弟，你我非敌是友，都为了共同的目标存在，何必相煎太急？”

马芝愣住，神识洗刷着肉体，却没有发现什么。那声音知道马芝再寻找它，又说道：“我不过是躯体的本能意志，处于在与不在状态，你自然查找不到。”

在与不在？马芝寻思，灵魂是存在的，可以以灵魂体而存在。意志应该是灵魂的表达，但却处于在与不在的状态中？可是，身体也有意志？宛若世界，它们都有着自己的意志。而神界本体，说到底也就是一段意志罢了。如此想着，马芝不解，觉得超越了之前的认知。

他索性不理会，只有加紧炼化身体，身体才会是自己的，他不希望有什么变数。

“兄弟，何必手足相残呢？你炼化我，磨灭了我的进化可能，身体也只会是无垢真身，等到时间到了，则只会成为尸体，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将我炼化为道器，也不过是多了个身外之物，而身外之物你会缺了吗？”身体的意志再次和马芝交流，它言语里只有急切。

马芝不得不停下来，他自然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继续进化，由无垢真身变成不漏真身，甚至提升到万化真身，而不是停滞下来。

“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马芝才不相信才萌发的身体意志就可以有如此全面的自我观念。

“我是谁？”身体意志一时愣住，它从没有想过自己所处的地位，也没有想过自己是谁？无名氏？马芝？还只是马芝的一段身体？

好一会，它说道：“我或许就是你。你是我的灵魂状态，而我则是物质状态。当然，不排除我们是兄弟，当我诞生出自我意志，我们也就一生二。”

马芝不语了，他相信它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真的放纵它继续萌发意志？按理说，即便它是身体意志，也不该如此成熟？天皇的两个身体，不会如此为后来人做嫁衣吧？

身体感知到马芝的疑惑，说：“我吸收了二具尸体，也就消化了二具尸体所蕴含的信息，而这信息让我成熟。从这个角度说，我也非你。但是，我吸收这些信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丁点害处。”

交流间，一段磅礴而丰富的信息涌现马芝脑海。是“天人分魂术”，马芝被海量信息冲击，差一点分不出东南西北。好一会，他冷静下来，目瞪口呆，自己竟然掌握了分魂术。他对分魂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当初天皇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不惜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化而出，并一一夺舍自己的孩子，其手段之残忍，让人不忍目睹。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掌握了这种法术，会不会也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化出来？

马芝隐隐觉得这是陷阱，一旦修炼分魂术，必然会诱发最后的分魂。到时候三魂七魄一个个强大起来，自然需要寄身所在。到时候会拿谁的身子来夺舍？

不寒而栗，天皇之所以夺舍自己的儿子，绝对是因为契合度，也只有血脉上的联系，才能完全融合。而一旦自己的灵魂强大了，必然也会去夺舍。

只不过，师傅曾经困在葬神谷里，当时也靠着分魂术，而将自己化整为零，个个分魂弱化了，才不受葬神谷的囚禁。

如此，马芝似乎察知了生命的奥妙，分魂必然会诱发自我的弱化。但从另一层面看，合体必然会让自我变得更强大。就如眼前，身体吞食了二个尸体，而变得更为强大。

他相信，眼前身体的强大远超想象，灵魂体重新归位，控制住身体，必然会感知到充盈的爆发力。他不再炼化身体，而是让灵魂去适应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