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世了?沈秋萍?”
苏溪晚上回到家,听到沈秋萍去世的消息,意外的看着傅羽墨。
傅羽墨说:“嗯,今晚七点半,傅北庭给我打的电话,说他母亲半个小时前刚去世了。”
苏溪知道傅羽墨不会骗自己,但沈秋萍去世的消息还是让她很意外。
虽然两人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可沈秋萍当年做过的恶还印在苏溪脑子里,她觉得这样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
她觉得傅北庭这通电话有点奇怪,毕竟当年两边已经闹得水火不容了,就算沈秋萍去世,也没必要给傅羽墨打电话,本来大家就互不相扰。
“他打电话想干什么?”苏溪问。
傅羽墨沉眸,冷声道:“他想他母亲葬进傅家陵园。”
“这……”苏溪愣住,怎么也没想到傅北庭会提出这种要求。但她毕竟不是傅家人,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做决定。
傅羽墨看出她的疑虑,把答案告诉她,“我拒绝了。”
即便苏溪心里有想过这个结果,但真正听傅羽墨说出口时,还是被震慑到了。
当时,傅北庭打电话来的时候,语气里带着生无可恋的低迷情绪,再听到傅羽墨的拒绝后,瞬间爆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母亲的骨灰不能进傅氏陵园!她给傅氏生了一个孙子,难道连这点权利你都要剥夺吗?傅羽墨,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傅家的话语人,就可以无视我母亲的身份。她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死后必须进傅陵!”
傅北庭在电话里咆哮着,可在傅羽墨眼里确实无能狂怒。
傅羽墨冷漠的告诉他,“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而且大伯父生前已经和沈秋萍离婚了,她不再是傅家的人。更何况,她生前害过傅家孙媳妇和重孙子,爷爷在天有灵,也不会让这样的人进陵园。就算埋进去,也会被他老人家挖出来!”
傅北庭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冒起了冷汗。
他现在无权无势,下半身也残了,一直靠他父亲留下来的那点钱过活,哪里能跟傅羽墨斗。要求无果,只能退让的挂了电话。
可他不甘心啊,他母亲嫁进傅家三十年,却不能进傅家陵园,这让外人知道了,又要在背后说她母亲多少坏话。
傅北庭想了一夜。
早上起来的时候,满眶里都是红血丝。
他总是想起每次去精神病院看母亲的时候,她那个痴痴傻傻的样子,看着好像无忧无虑,却让傅北庭十分痛心。
想当年,沈家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二十多岁的沈秋萍亭亭玉立,被沈家养的很好,不然也不会被傅怀诚这个傅家长子看上。
两人结了婚,却没想到这才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沈秋萍总是坐在精神病院的床上,絮絮叨叨的回忆她刚结婚时的美好,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生病的儿子出生,之后她的情绪越来越失控,全部都是对傅怀诚不负责任、不要儿子、冷漠无情的控诉。
直到几个医护人员冲进来,按着她打完一管镇定剂,沈秋萍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才有那么一刻清醒,却永远都是在哭泣。
“对不起,北庭,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在一开始知道你生病后,妈妈应该带着你离开傅家,或许那样,你现在会过的更好。都是妈妈的错,是我的错。”
沈秋萍掩面,觉得是自己愧对儿子。
她后悔,后悔留在傅家,后悔没早点跟傅怀诚离婚,后悔没带年幼的傅北庭走。这样,傅家的一切纷争就和他们没关系了,或许这样,人也活得阳光一点,快乐一点。
每每傅北庭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总会下意识的握紧手指。
直到那个下午,傅北庭再也不会听到母亲絮絮叨叨的话了,因为医院打来电话,说沈秋萍突然发病,抢救无效,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