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不闻飞快地刷牙,嘴里的酒味儿没了,但呼吸里的味道刷不掉,他赶紧抠了好几块口香糖扔进嘴里,喷了点能让他显得人模狗样的香水,匆匆往楼下跑。
站在街边的时候,齐不闻看到路上的车流都有点儿晕眩。
上了疯子的车,齐不闻强忍着恶心,几次差点儿吐出来。
进了MIX之后……
震耳欲聋的隐约响起的第一秒,齐不闻心中大骂一声我去你的吧,老子忍不了了!直接以喷射状吐得昏天暗地,要不是疯子躲得快,肯定吐他一身!
疯子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齐不闻,也知道这货是喝多了,只是现在没工夫搭理他,用“教子无方”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之后,揪着齐不闻的领子将他拽到楼上。
二楼正中央的调音台旁边,几个年轻人正在调试音响,其中一个坐在座位上,脚踩着音响,还在不停抖腿,鞋子上画了个手绘的葵花。
看这LOGO就知道是唐葵。
唐葵今年也二十三了,大学专业是唐克给他选的,经济法,估计唐克都不知道学经济法到底是干嘛的,看着挺高大上就给他报名了,最后结果自然是勉强混到毕业证但在应聘浪潮中勇猛地死在第一轮。
后来唐葵以“找爷爷”为借口,干脆也不去找工作,天天在唐克的堂口里晃悠,说到这事儿齐不闻倒也得感谢这小子,唐克刚失踪那阵子,有的是人觊觎他的堂口,全靠唐葵赤手空拳把他们打服了,这才把堂口一点点重新稳固下来,要不是这小子打理得井井有条,齐不闻也不可能有功夫躲在家喝大酒。
唐葵看到齐不闻和疯子来了,也不起身打招呼,“来啦,金爷、齐爷?”
疯子还没到面前,随手抄了张碟片直接飞过去,削掉唐葵好几根头发。
“站起来!有点跟长辈打招呼的样子!”
这两年疯子主抓素质教育,上到齐不闻,下到唐葵,这三代人都活在这位教导主任的魔爪之下。
唐葵是见识过疯子的厉害的,立马规矩多了,站得笔直,“爷,我知道错了。”
“不是要请我们蹦迪么?”旁边的几个人看到唐葵的态度,立马也对疯子肃然起敬,在这猪窝里给疯子扒拉出来一个干净的位置,伺候着这位爷坐下之后才都灰溜溜跑了。疯子坐稳,翘好他标志性的二郎腿,剪裁得体的西装刚好露出一截骚绿色的袜子,脚下那双皮鞋是定制的——好几年前的,在他还有钱的时候,以前都是送到店里保养,现在齐不闻经常看到疯子穿着背心短裤蹲在厕所用牙刷打鞋油——不过这一切都不妨碍疯子起范儿,努嘴指了指四周,“就这?”
原来是唐葵把他们约到这儿来的,齐不闻吐完之后清醒不少,立马起身就想走——这些年唐葵没少给他们提供信息,没一个有用的,齐不闻预感今天也不例外,心说与其在这儿听他扯闲篇,不如出门吃完面。
“别走啊,不闻爷爷,”唐葵孝顺地搂着齐不闻的胳膊撒娇,“以前都是我莽撞,这回真是准信儿!”
齐不闻懒得搭理他。
“是这样,”唐葵毕竟是年轻,还是双子座,人送外号IBM——iional big outh,什么话根本不用问,他自己就憋不住想说了,“我昨天晚上在这儿玩,看到一个女的,大波浪,前凸后翘,贼漂亮!”
“说重点。”
“当然了,我肯定不是奔着她的长相去的,我是觉得这人有气质,我是谁啊,追我的小姑娘那么多,还差这一个……”
“重点!”
“我听到她说起我爷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