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的人,我?”
周轶听到钱大姐的话,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对钱大姐反问道。
“没错。”
钱大姐回答的也很是干脆:
“黄鸟这些年一直在潜伏,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通过秘密方式给我们传递一些消息,这次如果不是江城地下党的同志打入了三四九旅,我们也不会冒险派人去联络他。三四九旅一直是军统的重点监视对象,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电台么?”
周轶闻言不由一愣,话出口才想到,现在才是41年,刘芳侠现在应该还在延州学习呢,还没被派到周啸风身边。
“三四九旅倒是有电台,报务员是中统的人,无法利用。三四九旅这些调动频繁,之前的联络站已经不能用了,这也是我们必须派一个联络员去和他接头的原因。”
“我去的话不是更危险?老陈应该和您说过,军统的陈百川似乎对我很关注,说不定他对我的过去,比我自己知道的都多...”
“这点你可以放心,不久前松江军统行动队的副队长万里浪叛变了,给初建的松江站带来了很大的危险。戴笠把‘八大金刚’中的两个派去松江收拾烂摊子,其中就有陈百川,他没空管你。根据我们在军统内部的同志传来的消息,他们的确关注过你,只是根据他们的调查结果,你已经殉国了。”
“原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周轶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想到一件事儿:“听说那边军官是有抚恤金的,那位周旅长帮我领了没有...”
“这个问题你当面问他好了。”
钱大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周团长“贪财”的事情她也听旅长说过,原以为是老同事和她开玩笑。
这次是见识了。
“这任务我可还没答应呢,首长您不知道,我们旅长刚给我们布置了一个新任务,去开辟新的根据地,作为军事主官...”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他内心多少是有点紧张甚至抗拒的...
“有道理。”
听了周轶的话,钱大姐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个大忙人,那我就去和老陈说一下,这个任务就不要派你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周轶听到这个大姐的前半句话还愣了一下,听到“不过”两个字才反应了过来。
“不过黄鸟的身份,是我党最大的机密之一,你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全貌,为了保护黄鸟,我们会采取一些常规措施...”
“啥?”
周轶闻言不由一愣,这位大姐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却让他紧张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让你到后方学习一段时间,等黄鸟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你就可以回去继续执行任务了...”
黄鸟的事情告一段落....
没记错的话,周啸风搞定三四九旅内部的卧底,已经是常校长对解放区进行全面进攻的时期了...
那还怎么打鬼子?
谷/span黄鸟的事儿我又没问,是您主动说的...
周轶心中委屈,也知道这位大姐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接受任务,也只能无奈的说道:
“钱大姐您着话说的,我就算再忙,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也是要坚决完成的。既然黄鸟的事儿您已经告诉我了,多一个人知道,黄鸟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的完成任务...”
“你们旅长说的果然没错啊...”
看到周轶的变脸速度,钱大姐也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
“这次的任务如果顺利,对你们这次南下也是有好处的。听说你们现在是整个太行火力最强的一个团,但是很缺技术兵种,一直在管你们旅长要人是吧?”
这次周轶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有些期盼的望向了这位大姐。
“三四九旅虽然是地方部队,却是在整个K军都数得上的雄师。黄鸟也很注重对技术人才的培养,手上就有一个工兵连和一个炮兵营。训练水平很高,据说中央军的人都羡慕...”
“您快下任务吧。”
周轶听了钱大姐的话,之前的种种疑虑迅速被抛诸脑后,一脸兴奋的说道。
“好!”
钱大姐见到周轶的样子,笑着摇头道:
“三四九旅在不久前的江城保卫战中损失比较大,正在修整,不过军政部的补充一直没到位,他们就做了一些生意来补贴军用。你以粮食商人的名义,去联系三四九旅的王副参谋长,这是联络暗号...”
钱大姐说着话,递给了周轶一张纸条,等到周轶将纸条上的内容记住,她掏出一根火柴,将纸条点燃烧毁。
“为了让三四九旅能够站到人民这一边,黄鸟一直通过王副参谋长,秘密在三四九旅内部发展党员。所有人中只有王副参谋长知道他的身份。三四九旅的参谋长焦旺林也是我们的人,不过他是江城地下党委派的,不知道黄鸟的身份,三四九旅下属的四个步兵团...”
接下来的时间,钱大姐大致介绍了三八六旅的大致情况,又给了周轶一份资料:
“今晚你先留在军区,把这些资料背熟,明天再回清源,老陈会临时担任这次南进支队的敌工部部长来配合你的工作。”
“好!”
见钱大姐安排的这么周密,周轶点了点头,就在这里看起了资料...
钱大姐给的资料,还是比较细致的,和他记忆中唯一有出入的一点是,他明明记得三四九旅高层里,还有一个地下党来着,这份情报里却丝毫没有提及...
难道那个人的身份比黄鸟还要隐蔽?
周轶把情报和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的进行了对比,伴随着细节一点点的被发掘出来,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愈发灿烂...
直到陈国华叫他去吃饭,周轶才再次见到了李云龙和赵刚二人,他们见到周轶只是过来聊了两句,对他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似乎并不意外。
看着两人的样子,周轶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难怪自己一直觉得,他们俩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特别信任...
想通了这一点,周轶没有多说什么,以茶代酒和两人砰了一下粗瓷大碗,默契都没再提及这件事儿...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