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桃桃说话时,没人出声拦着。
她又哭又叫,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衣衫因刚刚人挣扎时也弄的凌乱不堪,加上这副惊吓又哀求的样子,第一眼总会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行与她一同长大,以前在巷子里被人欺负打肿了脸,也不见她这般哭过。
此时生出几抹心疼来。
他将秦桃桃护在身侧,抬头看向顾韫,“大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家妹子怎么闹成这副样子?”
顾韫诧异,下一瞬想到宋行的性子,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身后谢衡嗤笑一声,“这位公子到是有趣,问你内人清白之事,也该是问男子,怎么偏问个娘子?难不成你还觉得你内人是被女子非理的不成?”
卢堪垂头而立,两肩颤抖了一下。
顾韫也抽了抽嘴角,却没打算帮受腔。
宋行脸羞的乍青乍红。
谢衡又道,“看你也是读书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欺软怕硬也就罢了,竟还欺负收留你的恩人,你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宋行白了脸。
他自辩,“这位公子误会了,我与公子不熟,秦家妹妹又口口声声话里牵扯到大妹妹,大妹妹又是自家人,自家人又哪里来的欺软怕硬?”
“自家人?”谢衡慢慢坐起来,卢堪有眼色将大柳枕放到主子身侧,谢衡慢慢靠上,清冷的眸子嫌弃的落在宋行身上,挖了挖耳洞,“秦家妹子?自家人?”
下一刻目光凌厉落在卢堪身上,“怎么听你说的消息里不是这样的?”
卢堪立马会意主子的想法,配合道,“回主子,属于也觉奇怪,宋行只是顾大人学生,秦桃桃亦是宋行刚娶的媳妇。”
卢堪说完,顾韫察觉到谢衡撇了她一眼。
怕是在嘲弄她帮了白眼狼吧?
“这到是有趣了,不过是老师的学生,怎来的自家人?”谢衡上下打量着宋行,嫌弃中带着讥笑,“便是内人也不说内人,只说秦家妹子,这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认内人?”
“可不是,属下还奇怪呢,难怪嫁为妇人还想爬主子的床,这样太”
顾韫:
她垂着眼帘站在一旁。
淡定的看着主仆二人在那配合奚落嘲讽宋行,便是她这个外人,都为宋行觉得尴尬。
谢衡这人就是这样,报复心强,哪家贵公子会主动去做样的事,偏他这人嫉恶如仇,急到他的,他才不管你这样做符不符合他身份。
“你们胡说,你们都是一伙的。”秦桃桃慌乱抓紧宋行的手,紧紧靠在他身上,“夫君,他们是一伙的。你别听他们瞎说。”
宋行抿着唇,他不语,只是目光从开始看着宋行,又落到顾韫的身上。
顾韫淡淡的与他对视。
宋行不开口,她也不开口。
但顾韫知道宋行要说什么。
谢衡这人虽然讨厌,可有一点没有说错。
宋行不敢招惹谢衡,刚刚才问她怎么回事?
这事做的确实难看。
她心里到不觉得失望,先前知宋行耳根子软,她就已经想过放弃,后来因为家里,两人又被绑到一起。
那顾韫也没想过任命。
但宋行的保证还有对宋母的反抗,让她也想观望。
结果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顾韫不得不承认,她被宋行刷新三观。
不过几息功夫,宋行终是不想在外男面前被看低,硬着头皮开口,“大妹妹,今日劳烦你了。”
顾韫杏眼眨了一下,“宋师兄不想把事情弄清楚吗?”
“夫君,是她。她恨我与夫君在一起破坏你们订亲之事,所以才设计引我过来,将我与莫生男子关在一个屋里,又找人进来捉、奸,弄坏我的名声。”秦桃桃在短暂的缓和之后,怯意减少,反而生了别的心思,“夫君,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同意与你合离,可是我不能一辈子背上那样的恶名声,我父亲若是知道,定会被我气死。夫君,看在我父亲为婆婆差点没了性命的面上,求夫君为我做主。”
宋行抿着唇。
他虽什么也没有说。
顾韫却笑了,眸光淡淡,“是啊,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吧,我也不想背上陷害别人的名声。”
忽视谢衡的目光,顾韫暗暗呼出一口气,“秦娘子说你是被人引进来的,不知是被谁引进来的?”
“他。”她指卢堪。
顾韫笑了下,“是何时?”
“这个我哪知道,反正就是他,当时太过慌乱”
顾韫打断她的话,“你与卢护卫不熟,为什么跟着他走?”
“我我太冷了,又不想回去,他说有地方让我取暖,我就跟着他走了。”秦桃桃一脸委屈,“夫君为与你在一起,要写放妻书给我,伤心不想回去,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呆着。”
“那我知道了。”顾韫点头,她直直看向宋行,“宋师兄,你回去后看到卢护卫在院里,那么现在只需要回去问问屋里人,卢护卫是不是一直在屋里就知道秦娘子有没有说谎了对吧?”
顾韫可记得卢堪一直在忙吕施施的事,也在东屋。
她对秦桃桃的称呼改变之后,宋行注意到了。
又一次,大妹将他推远。
他心中发苦,“大妹妹,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先前出言不当,也不会出发生这样的事,能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吗?”
“可是事情还没有清楚,这样对秦娘子不公平。”
顾韫将后面分析说出后,秦桃桃脸就白了,好在宋行的话让她松了口气,结果顾韫还揪着不放。
她声音尖锐起来,“我记错了,还有别人,是别人带我进来的。”
可惜,屋里没有人听她的话,更没有人看她。
所有目光都放在宋行身上。
宋行苦笑,“今日是宋行的错。”
语罢,他转身对着谢衡作揖鞠躬,“这位公子,是我未约束好内人打扰公子休息,宋行在这里给公子赔礼认错,求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回。”
“哟,我若是不原谅,岂不是就说我是小肚鸡肠了?”谢衡阴阳怪调的笑笑,“原谅是可以,可本公子还未被女子摸过,算起来也是纯男,这事可不是小事。”
顾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