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夜幕降临,等陆晓白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之后,马三娘才悄无声息地进入杜若初的房间。
她走到杜若初的床前,拍了拍杜若初的肩膀。
杜若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吓得大叫起来。
马三娘急忙用手捂住杜若初的嘴巴,避免杜若初把那名男子吵醒。
“小姐,是我,三娘。”马三娘低声道。
杜若初愣了一下,示意马三娘把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拿开,说道:“三娘?你怎么会在这?”
“小姐,霹雳城城主侯正卜要带领武林各大门派围攻我们天魔教,教主怕你在外面有危险,所以派属下前来把你带回去。”
“我不回去。”杜若初耍起了小性子,“我在这里安全的很,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的身份泄露了怎么办?还有,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你对他了解吗?万一他把你的身份说出去怎么办?”
“他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杜若初斩钉截铁地道。
马三娘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杜若初对那名男子那么信任,看来那名男子的确有些手段。
她想了想,又道:“小姐,即便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难道你不担心教主吗?如今霹雳城要联合武林各大门派围攻我们天魔教,你应该回去陪在教主身边,别让他分心才是。”
“他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他不是有你们这群手下吗?”杜若初嘟着嘴道。
“小姐,这不一样,我们做得再好,也只是教主的手下,而你是教主唯一亲人,你在教主心里的地位,是我们这些手下替代不了的。”
马三娘停顿了一下,又道:“小姐,实不相瞒,属下在出来找你之前,教主便已经因为想你想到病倒了,你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就,就……”
说着说着,马三娘开始抹起了眼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听到杜万明因为想自己想到病倒,杜若初不禁动容。
马三娘说的对,自己终究是杜万明唯一亲人,而且自己也已经出来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杜若初抿了抿嘴唇:“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过你要等一下,我要给陆公子留一封信。”
陆公子?杜若初说的应该是睡在隔壁的那小子,原来那小子姓陆,也罢,就让杜若初给那小子留一封信,也好让杜若初死心塌地地跟自己回去。
想到这里,马三娘笑道:“好,那小姐你快点写吧。”
杜若初起床穿好衣服,点起油灯,从抽屉里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认真地写了起来。
大约写了一炷香的时间,杜若初这才把信写好。
她把信装到信封里面,放在桌上,并在信封上面放了一个茶壶,避免信封被风吹跑。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马三娘问道。
“可以了。”
杜若初把玲儿叫醒,三人上了马三娘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马三娘坐在车厢外面,驾着马车在月光下快速行驶。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前进方向的不远处出现一点火光,马三娘不以为意,依旧驾着马车继续前进。
然而当她靠近之时,发现一群背着剑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围在火堆旁取暖。
马三娘大吃一惊,从那些人的穿着来看,很明显是青阳剑派的弟子。
“混蛋,真是冤家路窄。”马三娘暗骂了一句,急忙调转车头,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她只是一个人,自然是不会怕青阳剑派的人,大不了打不过就跑,想来青阳剑派的人也留她不住。
但此刻马车上还坐着杜若初,她跑得了,杜若初可就不行,她势必要留下来保护杜若初。
届时青阳剑派的人群起而攻,就算她武功再强,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要是崔皓这个老家伙也在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火堆旁边,一个留着长须的五六十岁的男人此时正坐在一个木头上烤火,旁边一把宝剑斜靠在木头上。
瞧见从远处驶来的马车突然间又调转了方向,长须男人心生奇怪,拿起旁边的宝剑便追了上去。
“朋友留步。”
长须男人施展轻功,伴随着一阵身形飞动的声音,一下子便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背对着马车。
“朋友既然来了,又为何匆匆离去呢,不如……”
然而当他转过身来,口中的话便戛然而止,脸上呈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此刻驾驶着马车的人不正是马三娘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从马三娘大闹青阳剑派之后,他便派人找了马三娘许多年,想要报那血海深仇。
然而马三娘却一直躲在天魔教本部不出来,就算出来了,也是行踪飘忽不定,他想要杀马三娘,根本没有机会。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他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马三娘,可真是幸运至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长须男人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宰了马三娘。
但是他不急,如果就这样一剑将马三娘杀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对方,他要把马三娘抓起来,然后慢慢地将对方蹂躏至死,方能消了他心中多年的怨气。
长须男人冷笑道:“马三娘,你可真是让老夫好找啊,当年你趁老夫不在,打死打伤我许多门人,杀害我儿子的那笔债,今天你是不是该还了?”
听到长须男人称呼对方为马三娘,青阳剑派的人都围了过来。
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青阳剑派的掌门崔皓,马三娘的脸色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虽然她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但与堂堂一介青阳剑派掌门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青阳剑派的门人,她想要安然地带杜若初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马三娘对车里面低声道:“小姐,你好好在车里待着,千万别出来,属下就算拼死也会把你安全地带回去。”
说完,她扭头看向崔皓,毫不畏惧地道:“崔掌门,当年的事你可怪不得我,要不是你儿子负我在先,我又怎么会杀上你们青阳剑派要了他的命?”
“当年可是他亲口对我承诺,这辈子会一心一意地对我,只娶我一个,若有违此誓,甘愿死在我的手里,结果他竟然在要了我的身子之后,还去和别的女人厮混,我这么做,也不过是帮他履行自己的诺言而已。”
“这么看来,你应该还得感谢我才是,感谢我帮你除了这个人渣,以防他再去祸害别的女子,毁坏你们崔家的声誉。”
被马三娘这么一说,崔皓顿时火冒三丈,心里是又羞又愤,这婆娘的嘴皮子过真厉害,不仅杀他的儿子,害他崔家断了香火,竟然还在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他却忍住了,因为他方才清楚地看见马三娘对马车里面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隔得有些远没听清。
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马三娘可是天魔教的护法,地位超然,然而却甘愿当起了马夫,能让她表现得如此卑微,难不成马车里面坐着什么大人物?还是说此刻坐在马车里的正是杜万明那个大魔头?
想到这里,崔皓不禁脸色大变,如果马车里坐着的真是杜万明,那事情可就糟了,恐怕今天他青阳剑派的这些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凭杜万明的武功,想要弄死他们这些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疑虑,按他对杜万明的了解,如果杜万明真的坐在马车里,马三娘不会在见到他青阳剑派的人之后扭头便跑。
唯一的可能应该是,马车里坐着某个与杜万明有关的人,而那人的武功又极低,所以马三娘才会见到他就跑。
崔皓冷笑道:“马三娘,老夫不跟你耍嘴皮子,老夫问你,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被崔皓这么一问,马三娘顿时有些不淡定了,难道这老东西发现了什么?
看见马三娘神色有些慌张,崔皓觉得自己猜对了,再次问道:“马三娘,坐在马车里的是不是杜万明的什么人?”
马三娘心中暗道不好,但还是硬气地说道:“老东西,你若是想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谁,何不自己过来瞧一瞧?”
崔皓犹豫了,难道这马车里坐着的真是杜万明?不然马三娘这婆娘哪来的底气敢跟他这么说话。可马三娘为什么一见到他们这些人就跑呢?难道是欲擒故纵,想逗他们玩?
然而崔皓心中的好奇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
不管了,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看看马车里的人究竟是谁。
“那好,那老夫我就亲自瞧上一瞧。”
话音刚落,崔皓便拔出手中的青阳宝剑,朝马三娘刺了过去。
磅礴的气机从他的丹田气海中涌出,地上的落叶顿时被卷起,落叶纷飞,宛若天女散花一般。
在月光的照耀下,青阳宝剑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熠熠生辉,如同冰雪般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