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确实是有的。
前些年,隔壁镇上有一家富户得罪了山匪,那些山匪不仅将富户一家子杀了个干干净净,还连带富户的几个已经分家的兄弟一家子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显然,叶玉翠的话让大家都想到了那个例子,叶祖顺嘴皮子都哆嗦了:“这……怎么……可……可能……”
叶二娘一巴掌拍在了叶祖顺的肩膀上:“怎么就不可能?我看很有可能!不行!我们要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叶玉珍也着急,可她在这方面反应就比叶玉翠要慢许多,只会干着急,想不出办法来。
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叶玉翠咳嗽两声:“我们要赶快去叶家村,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赶快跟叶蓁他们签订断亲文书!”
众人消化了几秒后,纷纷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办法!
可是……“万一山匪们不认呢?”叶二娘有些担心。
“所以我就说,先去看看情况嘛!先去大伯父家里,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叶玉翠捂着嘴,笑得很斯文。
一家子一听,都觉得合适,忙关了门就往叶家村方向走。
雇的牛车一路走过去,又看到了好几拨黑衣骑马的汉子。一家子噤若寒蝉,都不敢出声,只管让道。
到了叶家村,进了叶祖福家里,叶祖福一家也都在家里毛着。
今日的气氛不对,大家都本能地觉得害怕,不敢出去走动,田里地里的活儿都不敢去做了。
看到叶祖顺一家子过来,叶祖福还很诧异:“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
叶二娘嘴快,把叶玉翠的猜测说了一通,叶祖福一家子的脸色也就都变了,叶大娘嘴唇都瓢了:“你……你是说,这些人是……山……山匪?”
叶玉翠看了一眼外面,轻声问:“大伯娘觉得呢?”
叶大娘哪里懂这个?
她原本是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往这方面想,可如今叶玉翠这么一说,她越想越觉得像!再到院子里往那边看过去,看到那边的那些黑衣汉子竟然都开始把陆家的青砖大瓦房都给包围起来了!
不仅如此,就连叶蓁家里那茅草屋,也一并包围了进去。
这……越看越像是山匪来寻仇的架势啊!
这是要灭门吗?围起来是怕跑掉了吗?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如果真的被牵连……”叶大娘急得在屋子里面打起了转转。
叶玉翠暗暗鄙夷:这时候再着急有什么用?要想办法啊!
而此时,接到了通知说钦差要上门的叶蓁,也正在收拾自己。
原本天气热,叶蓁特意把裤脚、衣袖都做得相对宽大又透风,做衣裳的布料也都选的是透气不透光的棉麻布料。
这年代的女人太保守,胳膊腿儿都是遮掩得严严实实,叶蓁不打算挑衅整个时代,所以只能在规则范围内尽量让自己舒服。
可这种舒服在外人看来,就是不讲究。
当叶蓁一身深蓝的粗布衣裳从陆府出来,去菜园子那边提醒负责警戒的护卫们不要踩坏了菜时,正好就被叶大娘看了个清楚。
叶大娘更慌乱了:叶蓁最近家里有钱了,穿得也鲜亮了许多,怎么今天穿得那个样子就出来了?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不行不行,怎么办?
她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一说,大家也更慌乱了:怎么办?
叶玉翠怂恿着:“还能怎么办?谁去问一问,能不能叫叶蓁过来我们这边,把断亲文书签了?”
这个办法倒是好。
这时候要是叫谁进陆府去签断亲文书,那是谁都不敢去的:怕直接就被连累得一锅端了!
叶大娘于是麻着胆子又去了院子里,哆嗦着声音叫叶蓁:“叶蓁啊……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叶蓁刚交代完了那些护卫们菜园子不能进呢,就听到叶大娘怪异地声音,听着跟往常很是不同,她看了看这边守卫越来越森严的护卫们,也怕叶大娘他们这个关键时刻作妖,只能走过去:“怎么了?”
叶大娘到底好奇,压低了嗓音问:“你家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叶蓁怎么可能会说?直接就怼回去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要不你去问问?”
叶大娘更慌张了,双手连摇:“我怎么敢问?”
叶蓁想了想,提醒道:“一会儿有人要来,你们谁都别出门,就在家里待着,只要不乱说乱看,就跟你们没关系。”
主要是怕这一家子脑子不清楚的给自己惹麻烦。
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楚,哪里敢相信叶蓁的话?
叶玉珍更是直接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你说了又不算!我看还是赶快签订断亲文书的好!签完了,才是真的没关系!”
这话声音大,在院子外头的叶蓁都听得清清楚楚。叶蓁诧异极了:叶玉珍来了?而且是来签订断亲文书的?
她诧异地看向叶大娘。
叶大娘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然而脸面哪有命重要,她咬牙道:“他们是来签订断亲文书的,你二叔他们一家子都来了,你看要不,我这就去请村长和族老过来?”
叶蓁挑眉,也有些明白过来:这是被那些护卫吓着了,以为自家要出事,所以急忙要撇清关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一想到一会儿钦差来了,万一露馅儿了,这两房人发现来的人不是找麻烦的,那断亲文书可就签订不成了!
叶蓁果断点头,似笑非笑:“行,那就赶紧的吧!”
叶大贵不在家,叶祖福也害怕迟则生变,麻溜地去请来了村长和族长。
村长和族长也心里发慌啊:今天村子里来了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人,都是骑着马来的,还都穿着一样的衣裳,一个个生人勿近的架势,还把陆家的青砖大瓦房和叶蓁的茅草房子都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可就在这时候,叶祖福居然来请人,说是要跟叶蓁签订断亲文书?!
这还真是……村长和族长叹息一声,只能出面做这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