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淮脚踩半空,每次轻轻的一跨步,便是眨眼百里之远。
她的周身此时灵光内蕴,不见分毫的张扬,可是施展的却是缩地成寸的神通。
重新看向这片天地,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梵天界,她又回到了梵天界。
谁说生命不是一个轮回呢?
她曾经从梵天狼狈逃走,此刻依旧是杀回梵天。
她的眼神厉色微闪。
阔别这梵天一两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在梵天界的灵天秘境里面也是结交了一些朋友,不妨先问问他们,了解一下梵天现在的局面再做打算?
他们在灵天秘境之中也是彼此交换过通讯符的,但是她辗转乾坤界和太一界,都因为界域之间有着天地壁垒的阻隔而无法联络。
她反手一闪,一道青色的八卦样式的镜子,便是落在掌心。
这小镜子有些精致,是季羡鱼所送的。
她灵力注入,镜面亮了起来。
还有两张联络符箓,是周青策和楚怀安所赠。
她正要给季羡鱼发过去传信。
代表着周青策的联络符正好亮了起来。
这是刚好他也在拿着联络符?
好巧。
她放下小镜子,将灵力往这符箓里面注入。
周青策的声音便是响起。
“小妹妹,你可是重返梵天?”
盛云淮却是突然觉得不对,修士的记忆力向来好得出奇,周青策在她的记忆中没有此刻的语气郑重。
“出了何事?”
盛云淮也不废话,直接出问。
对面沉默了很久,终于出声。
”小安和我失去了联系,我前往楚家探究,如今却在楚家被缠住脱不了身,我怀疑他出了事,是否可以请你出手相助。“
周青策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修真比较忌讳的就是被卷入纠缠因果,他们也不是那种真正可以交付后背的生死之交。
他堂堂昆仑圣子都难以在楚家一探究竟,却是向着一个没有背景,甚至被追杀的散修求助。
盛云淮愣了一下,却是轻笑了起来。
“周大哥,我可还记得楚哥哥赠给我的震雷珠呢。”
震雷珠乃是五阶中品的宝物,当初他们都尚且处在金丹修为,这般的异宝乃是楚怀安无意之间在一处秘境之中得到的,珍贵非常。
他们所相识不过是短短灵天秘境之中的日子,楚怀安却是愿意将此物相赠,饶是盛云淮心中也是会生出感激之情。
周青策稍微沉默,又是笑了起来。
“多谢。”
“如今羡鱼身陷情障,她的太惑心经修心为上,修为卡在了金丹巅峰。”
“我也通知了她,她在迅速的朝着楚家赶来,你可和她回合。”
“冒昧的问一句,你如今是何修为?”
盛云淮的天赋他在灵天秘境之中已经有见识过。
无论是青莲灵种还是先天剑骨都是绝世无双的天赋。
他如今已经元婴三重初期,论及修为速度足以冠绝昆仑。
毕竟但是金丹破元婴,再是元婴境界每一重的突破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灵气以及时间,难度也是一重高过一重。
盛云淮若是想要潜入楚家,找到楚怀安的消息,少说需要一定的实力才行。
当年她似乎还没有突破到金丹圆满。
”元婴三重,神魂半步化神。”
盛云淮并未隐瞒,这些也并不是她的真实实力。
周青策却是顾不得震惊,整个人充满了巨大的欣喜。
这样就好了,他可以确定楚怀安就在楚家,可是楚家却在竭力掩盖什么。
他沉默许久。
“多谢。”
盛云淮轻声:“何须。”
她拿出小镜子,和季羡鱼联络了起来。
……………………
深黑幽暗的地牢里面,极为的空旷。
周遭的锁链锁住中心的一个人。
原本俊逸无比的少年此刻胡子拉碴,洁白的肌肤上黑黄色参差不齐,显得格外的狼狈。
整个地牢之内只有他一个人。
“想好了吗?”
不知何处传来的悠悠声响宛如鬼魅。
楚怀安木然的睁开了一双眼睛,曾经那些纯粹的少年意气似乎都被风干了一般,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亮色,甚至有些麻木干瘪的感觉。
他没有回答,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他们要害你呀。”
“你就不生气?不愤怒?不怨恨?”
“为何不放下一切,选择堕落,你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
楚怀安还是木木的,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那声音似乎有些恼怒,许久没有作声。
片刻。
“你明明是楚家天骄,短短岁月修的半步元婴,此刻却是还有三天,你就要被拉去献祭。”
“将你一身辛苦得来的修为和天赋尽数给你父亲那个贱妾生下的弟弟,他配吗?”
“他将会继承你的一切,你的修为天赋,你的继承者身份,你的一切荣光,你就不恨吗?”
楚怀安的眉宇间似乎有一丝波动。
声音的主人升起了一丝喜意。
这是人之常情,人总是对于自己的所有物有着占有欲。
当这份占有欲被压到了极致,便是真正的爆发。
温润如玉的公子性子,绝佳的天赋,出色的雷灵根,纯净的内心。
当被邪力玷污,将会诞生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他们说你修不到元婴,元婴必废,可是你真的信吗?”
“你甘心吗?”
声音变得越来越蛊惑。
“你的父亲宠妾灭妻,背着你母亲和那贱人珠胎暗结,你母亲心病难医,又被那贱人算计,身体越来越弱,这才撒手人寰。”
“你父亲对你一向捧杀,真情从不付出,资源却是管够,你一直以为是不善表达,结果却是为了给你弟弟铺路。”
“你的好友周青策前来寻你,却是被困在楚家,听说你父亲指挥你弟弟接着你的名义亲近周青策,想要为他拓开一条昆仑的人脉。”
“你真的甘心吗?”
“你不恨?”
“不若舍弃一切,转修邪力,你的天赋绝不止元婴化神!”
良久,那狼狈而干枯的男子抬起了头。
他琥珀色的眸子变得越加的幽深,似乎被一股黑气渲染。
“我怎么可能甘心。”
“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