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队里准备买几个羊羔回来养着,到时候你就负责放羊吧,这活儿轻,也不用和别人待在一起。”
宁老头不像宁老太太那么天真,觉得找上门就能堵住大家的嘴,只能尽力给孙子安排一个不用和太多人接触的活。
要是不让他上工,就这么待在家里,不说队里的人会不会议论,待的时间长了,孙子也废了。
“爹,就算是出去放羊,去林子的时候也可能遇到大队里的人,要不让红武出去干活,不要在大队里待着了吧。”宁丽芳提议道。
“出去干活?干啥活?”
“就是,现在又没有招工的,就算招工,红武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在外面干活,万一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咱们山高皇帝远的,也没法帮忙,我看还是在队里放羊的好,家里人都在,他爷又是大队长,没人敢欺负他。”
老两口也不知道宁丽芳又打的什么主意,觉得很不靠谱,下意识的开口拒绝。
“他都这么大了,咋会被欺负!你看大哥常年在外面干活,不也没被欺负吗?”宁丽芳理所当然的说道。
“娘,我不要出去干活,我就在大队里待着,我放羊,我愿意放羊。”
他娘出大队的时候很少,根本不知道外面坏人多的很,要不他在里面的时候也不会被那么的欺负,宁红武怕自己不在大队里,又被外面的人随意欺负,打骂,赶紧的拒绝。
“小孩子家家的,没你说话的份儿!”
宁丽芳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让他少说话,她这都是在为了他打算。
“那你说啥活,要是活那么好找,咱们全大队都出去干活了,谁还在地里种地,成天累个半死,还吃不饱穿不暖的。”
宁老太太见宁丽芳说的那笃定,还以为她有什么门路呢。
“娘,你看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还常年不在家,连家都顾不上,要不你给他写封信,让他把工作让给红武吧,以后红武挣的钱可以分他一半。这样他不用干活,就能得到一半的钱,肯定会愿意的。”宁丽芳打着如意算盘道。
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只不过之前儿子太小,才没说出来。
就算知道可能性不大,她也要试一下。
“你脑子被门夹了吧,振东年纪轻轻的,咋可能把工作让出来,而且他自己有儿子,就算把工作让出去,也是让给自己儿子,咋也不会让给红武啊。你说给他一半工资,万一以后不给了,他不是也没啥办法,你觉得他有那么傻,可能会把工作让给红武吗?你想的可真美。”
宁老太太之前一直觉得宁丽芳是个聪明人,现在觉得她真是傻的可以,以为全天下都是傻子,随便她糊弄呢。
“那红星不是腿瘸,没法干体力活嘛,而且他还要上学,哪能接班,红兵和毛蛋又小,咱家最合适的就是红武了。娘,你要不和大哥说下试试,他愿不愿意再说嘛,反正问一下也不费什么劲。”宁丽芳仍不放弃的继续劝。
“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可没那么大脸。他有三个儿子,就算红星不能接班,还有红兵和毛蛋呢,他们现在小,可过两年就长大了。而且就你大嫂那么厉害的人,要是知道我打振东工作的主意,非把我撕吃了不可。”
宁老太太终于学聪明了一回,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也不去自讨苦吃,白受白眼儿。
宁丽芳见自己婆婆不答应,自己也很是怕那个泼妇大嫂,就只能暂时放弃,让儿子先去放羊了。
此时的孙芝还不知道宁丽芳在打什么主意,要是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嗤笑一声,觉得她真是胆比天大,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家的头上。
“爹,我的手烫着了,手握不住,不能干重活,你也给我安排个轻点儿的活儿吧。”
宁振明自从手被宁红武烫伤后,就没再赚过工分,干过什么活,但他一个大男人又
不好一个工分都不挣,让大队里的人说闲话,见他爹走后门给红武找轻省的活,也忙开口要求。
“那到时候给你安排个早上发农具的活儿,这个活每天早上都要早早的起来,你干得了吗?”
“干得了干得了,不就早起吗,有啥干不了的,上工不也得早早的起来。”宁振明连忙答应。
这是整个大队最轻松的活,只要每天早上把农具发下去,晚上收回来,检查下有没有弄坏,再做个登记就行了,中间他可以出去打牌、喝酒,该干啥干啥,不要太轻松。
“小叔子干这活,一天挣不了几个工分,三弟妹一个女人,更是挣不了多少工分,两口子挣的还不够自己吃喝的,岂不是要我们二房给他们养孩子?爹,我不同意这样。”宁丽芳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当初有大房在的时候,大房一家子除了毛蛋都能挣工分,大哥还是家里挣钱的主力,老三挣多少工分,宁丽芳都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自己在帮着养孩子,而且当时因着婆婆的偏心,她占的便宜更多。
现在分家了,她就不允许三房这么懒散,挣的不够吃的,还要他们二房来贴补这种事发生。
“你以为你们两口子能挣多少工分呀?还帮我养孩子,把自己孩子养好吧。我的手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儿子,不然我肯定比你挣的工分多。你不想让***这么轻的活,行呀,那就分家,你按照当初说的每年给我口粮当赔偿。”宁振明据理力争道。
“你之前好着的时候,也没见你挣几个工分。”
想让自己给他粮食,想都别想。
“我挣的再少,也比你一个女人家的挣的多,而且我家俩孩子那么小,每顿就吃那么一点东西,加一块还没你家红梅自己一个人吃的多呢,这你咋不说?就算是贴补,也是爹娘贴补的我们,可占不到你们二房的便宜,你们二房别占爹娘的便宜就不错了。”
宁振明觉得这个二嫂还真是脸大的很,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厚脸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