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赛从一月十五号开始,为期十周,每支队伍都需要进行13场常规赛,以积分高低为赛制。
14支队伍中,积分前8的队伍才有资格进入春季季后赛。
“melon冲进去了,奥恩一马当先,大招撞到了对面三个人,队友跟上,陈光的机械先驱率先倒下,根本扛不住啊,莫德凯撒开大将奥恩关进了自己的空间……”
“出来了,奥恩还活着,杜锐的莫德凯撒阵亡,嗯?奥恩怎么又满血了,这家伙根本打不死啊!”
TG与KOG的战斗以2-0结束,比赛结束双方需要握手言和,以示友好。
江在冉走到KOG的选手席,KOG选手理应要站起来和过来的TG队员们握手,杜锐直到对面过来,都选择坐在位置上没有起来,连眼都没有抬一下,这是里外都不想装了,明显是不服。
要不是摄像头对着他们,江在冉真想嘲讽一句杜锐——
怎么,刚才线上被我打炸两次,都不敢出来补兵,还觉得不服吗?
明明路刑延自己教育江在冉不能打架骂人,却不能以身作则,KTV那次回去后,路刑延特意来找江在冉,跟他说了几句。
路刑延说他那时的方法不可取,幸好当时直播关了,不然陈光可能会倒打一耙,指责他先动手拿球砸的他,那样对峙的时候还会被人抓住把柄。
江在冉憋着笑,听着路刑延一遍遍的嘱咐——
“打人是不可取的,想要解恨的方法有很多,用武力解决是最次的选择……”
江在冉乖乖听话,他知道路刑延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教育他不要打架。
江在冉舔舔嘴唇,胆大的起了逗弄路刑延的心思,学着路刑延调侃路尧时的腔调,问道:“所以就可以骂人了吗?”
路刑延看着他,一字一字认真道:“我有骂人了吗?你从哪句话里看到我骂人了?这叫阴阳怪气。”
是,整个联盟谁不知道你喜欢阴阳怪气。
“好好好,我记住了,谢谢队长的教诲,我一定会认真实践。”江在冉赶紧哄住,语气正常,没有暴露自己哄人的意味,免得路刑延听出不对又想教育他。
喜欢说教的哥哥也很可爱。
江在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非常记仇,KTV那次他就将杜锐和陈光记在了账簿上。
兵不血刃的方法有很多,其实他比路刑延手段脏多了,只是他不想在路刑延面前表露出来。
路刑延想要他乖,他就努力的乖。
江在冉冲杜锐勾唇浅笑,身后路刑延挤开Kipa走到他身边,没在意杜锐那点态度,拉着他往前走。
KOG想要握手就握,不想握就算了,他还觉得杜锐的手脏了他家小朋友的手。
KOG其他四个人态度稍微好点,陈光就是个怂货,不敢明面上和路刑延对着干。
杜锐这一举动被摄像机拍下,少不了要被网友们热议几天,这都和TG没有关系,他们是占理的那一方。
常规赛打了将近一半的场次,TG的胜率保持在82%,积分仅次CTG战队,位于第二,一向被人看好的AG从第一场和TG的比赛失利后就连连落败,目前位于第十名,赛程过了一半,再不追赶上来的话,今年的季后赛怕是要失去名额。
战绩不错,今天比赛结束后至少有一周的休息时间,连轴转了将近一个月,路尧打算给众人放一次假,大家想去哪玩都随便,只要按时回基地就行了。
路尧宣布完后走到原来Kipa的位置,Kipa乐呵呵去收拾行李出去玩,这个位置立马就被江在冉霸占了。
江在冉正在玩网页版的泡泡堂,还是联机版的,路尧看了眼隔壁路刑延的屏幕,一模一样的游戏,一粉一蓝两个小人来回蹦跶,他们扔下几排泡泡,合伙把敌人堵在了中间。
好家伙,你俩正事不干,还合伙欺负起人机了?
别以为我说放假你们就可以当我面玩小游戏了。
“小冉,哥有话跟你说。”
江在冉头也没抬,专心跟路刑延打游戏,应付道:“什么?”
路尧嘿了声,两指怼住江在冉的太阳穴,在他头顶大声道:“我前几天和番茄TV商量了你直播的事情,合约都签了,每个月直播时长70个小时,记住啊,别给我学路刑延放鸽子。”
江在冉眼皮被路尧拉紧,眉头要蹙不蹙:“为什么是70个小时?我记得邢队的时长才40个小时。”
LOL官方有规定,职业选手的直播时长不能超过50个小时,路刑延那还是按少的来算的,一个月40个小时那家伙也不肯老实直播,甚至经常干出直播睡觉的缺德事,偏偏他的粉丝就是买他这个账。
江在冉这几场比赛表现不错,有很多惊艳的操作,甚至单杀过几次前辈,今天这场比赛,他越塔单杀杜锐两次,更是打出了自己的身价。
他粉丝日渐增多,番茄TV肯定是要抓紧这个宝贝啊,不是人人都像路刑延那样不听话,路尧为了战队的资金,番茄TV开口说必须播满70个小时,他没思考就答应了。
路尧:“官方的规定谁听啊?你看隔壁甘礼,他每个月都播100个小时以上。”
江在冉:“他是有多闲?”
路尧:“反正合同我都签了,就从今天开始,你这头发长了吧,哥给你点钱,你去隔壁理发店剪一下,回来给我好好播。”
江在冉:“没必要……”
路尧把他的头掰向自己,阻断他的话,从上至下看着他:“跟你说了离路刑延远点,什么坏毛病都跟他学,他不喜欢打理自己,难道你也要跟着学?你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也要跟他一样浪费了?”
一直不出声的路刑延不服了,他抬眸看向路尧,冷哼道:“怎么说话的?”
路尧:“就说你了,怎么了?”
路刑延问得一本正经:“我很丑吗?”
这个问题路尧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上下打量着路刑延。
路刑延那头过长的黑发用黑绳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刘海被他用手抓过,显出一种凌乱美,那张常年不见光的面容过分苍白,嘴唇像涂了什么一样异常殷红,却中和了他的苍白肤色。
这么糟蹋依旧那么好看,从娘胎里就决定的基因还真是不公平。
路尧不理路刑延,掏出20块钱递给江在冉:“听哥的话,去剪个头发。”
江在冉:“可……”
路尧:“怎么,你连经理的话都不听了吗?”
江在冉:“可是……”
路尧:“我跟你说你不去把那头发给我剪了,我明天就把你的位置挪到付萧旁边,你别想着和路刑延坐在一起了。”
江在冉:“经理,20块钱不够,隔壁涨价了,Kipa说,现在都要30块钱一个头,女生还要加价,要40呢!”
路尧:“……”
路尧:“就隔壁那乡村洗剪吹还要30?他还给我坐地起价了?”
江在冉:“你都说是乡村洗剪吹了,你想让我剪个非主流回来?”
路尧:“……这。”
路刑延结束游戏,将座椅挪到江在冉旁边,他伸手拍掉路尧捏着江在冉脑袋的手,摸摸江在冉柔软的发丝,道:“让我剪吧,我出手不需要30。”
路尧:“你还会剪头?”
“嗯。”
路尧不信:“你看看你的头发,你再跟我说你会剪头?”
路刑延:“冬天脖子冷,天气热了我就剪了。”
路尧:“你真会啊?”
路刑延看着江在冉,唇角微勾:“会,但不是免费的。”
不等路尧说话,江在冉立马道:“我剪。”
路尧:“……”算了,你就听路刑延的话是吧,我让你剪你死活不去,路刑延一开口你就答应。
你俩把我当空气吧,我不适合在这里。
路刑延花了十分钟去拿工具,回来时,他手上拿着一把比他手掌还要大的剪刀。
路尧:“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厨房的剪刀吧?”
路刑延:“没有别的工具了,就这个吧。”
路尧按住江在冉,从口袋里掏出新的一张20块钱递给江在冉,道:“小冉,哥再多给你10块钱,你跟王师傅说我多加点钱,你能帮我剪得认真点吗?”
江在冉:“?”
路刑延抬脚踢了下路尧的小腿肚,示意他让开:“那个王师傅能把短寸剃成莫西干,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他能有路师傅技术好吗?”
路尧:“……”
江在冉将椅子挪出来一点,没有围布,路刑延直接脱下自己的黑色队服外套盖在江在冉身上。
江在冉:“会脏了的。”
路刑延弯腰,双臂绕过江在冉的身体两侧,给外套的两个袖子打上结,密密实实的围住了江在冉的脖子。
“反正也要洗的。”路刑延说得轻巧,根本不在意。
江在冉没再说话,路刑延系得太紧,他一低头,嘴唇就能擦过路刑延的衣领,他闻到了外套上路刑延的气味,是他惯常用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开始剪头,路刑延还挺有架子,他先从江在冉的发尾开始处理,冰凉的手指擦过江在冉的后颈皮肤,江在冉面上不动声色,心跳却不受控制。
以前觉得剪头没什么大不了,理发师让闭眼就闭眼,坐在那里发会呆就结束了。
现在给他剪头发的是路刑延,他竟不知道这种接触也会如此亲密。
路刑延要抓起他的头发,手指必要穿梭在他的发间,指关节很多次碰触他的皮肤,江在冉知道那是无意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麻。
为了看得更加仔细,路刑延的身体会挨得他很近,他能听到路刑延平稳的呼吸,以及知道他有多专注。
路刑延的指腹摩挲过他的耳垂,路刑延的指腹非常冰,因此更加对比出了他的热,江在冉深切体会到自己的耳朵有多滚烫。
路刑延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这里沾上碎发了。”
话落,他弹指清扫江在冉的耳垂,那块软肉被扫荡,被路刑延无意的揉捏,带起一片酥麻,和已经紊乱到不行的呼吸。
终于轮到了前面的刘海,江在冉松了口气,眼睫微颤。
路刑延弯着腰,视线与他齐平,声音低且温柔:“闭眼。”
江在冉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视线一片漆黑,感官更能放大。
他能感觉路刑延的指腹在他眉上直直扫了一圈,是要丈量他刘海的长度。
路刑延害怕吐气会影响江在冉,因此他的呼吸非常轻,却还是有一些喷洒到了江在冉的脸上,热热的……
剪刀的咔嚓声响起,睫毛被对方的指关节拨动,江在冉的心跳似乎也随之颤动。
他就是路刑延掌心的蚂蚁,被路刑延捏住,每一个呼吸,心跳,都被路刑延掌握着,牵动着。
在他终于快要承受不住心脏的剧烈跳动之时,路刑延解开了外套,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好了。”
江在冉睁开眼,路刑延手上拿着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的面容。
路刑延的技术确实比王师傅要好太多。
镜中的他像换了个人,白发利落,五官没有遮挡后显得更加分明,盖住耳朵的发尾被剪去,他双耳的绯色比从前还要轻易就暴露。
此刻的他面颊羞红,剪了个头发,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路刑延重新将外套穿回自己身上,江在冉看了眼,立马要脱自己的外套:“邢队,我的外套给你穿吧。”
那个脏了,上面有他的碎发。
路刑延耸耸肩,抖掉身上沾着的头发,笑道:“你的尺码和我不合,我就穿这个,没事。”
江在冉:“可是……”
路刑延:“我冷,我的外套前几天都洗了,还没干,难道你连衣服都不许我穿了吗?”
江在冉:“……没有。”可是他的嘴唇碰过路刑延的衣领啊!
不对,路刑延刚才不是说这件衣服要洗了的吗?
路刑延笑了下,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算是给你剪头发的报酬吧!”
江在冉看着紧密贴合着路刑延脖子的衣领,那块地方被他擦碰过无数次。
这个样子,不就像他在亲路刑延的后颈了吗?
路尧一直坐在旁边围观,想看看路刑延能剪出什么花来。
这一看,他差点就笑了。
这哪是剪出一朵花来,这是剪了株含羞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