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旁观

在漆黑的夜空中，维克托迎着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俯瞰着冬木市的风景。

“御主你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美狄亚轻柔的声音在维克托耳边响起，魔女说话时的呼气让维克托的耳朵微微发痒，“不过，御主你总算知道要把我带上而不是单打独斗了。”

现在，美狄亚的斗篷张开如同巨大的鸟翼正在冬木市的上空飞行，而维克托是被美狄亚紧紧抱着，他可以感受到背部相贴的柔软触感。

“准确来说，我们不打算战斗，Caster，”维克托提醒道，“在你的‘工房’柳洞寺外面战斗对你来说太不利了。”

“我明白，御主，我会注意保持我们身上的隐蔽魔术——前提是我们不能随意行动。”美狄亚轻声回应道，“我们到了，看来Lancer和那个男孩已经开始相遇了。”

维克托和美狄亚落在了一处屋顶上面，正好可以将旁边的一所造型典雅的日式豪宅尽收眼底。

“哐！”

维克托马上听到一声玻璃破裂的脆响，只见从日式豪宅走廊的落地玻璃窗中，一个少年破窗而出，在庭院里打了几个滚。

维克托马上认出他就是被自己刚才移植了海克斯机械心脏的卫宫士郎，只见他灰头土脸，手中拿着一根铁棍——不对，仔细一看只是一张被卷起来的海报被强化过而已。

“哈！”

一个蓝色的身影从破碎的落地玻璃窗中跳了出来，一脚把地上的卫宫士郎踹飞差不多十米开外。

“御主......”

“我知道，在战斗结束之前我会静观其变的。”

虽然想救卫宫士郎，但是维克托还没圣母到拿自己和美狄亚的生命去冒险，尤其是在自己的变身能力处于冷却状态情况下。

他只希望Lancer杀完人就离开，那么他说不定还来得及把卫宫士郎的性命保住。

只见卫宫士郎被踢飞后挣扎着马上爬了起来，然后迅速朝着他最近的建筑物——看起来是一间小杂物室的入口冲了进去。

“很明智的选择，Lancer的速度优势在狭窄的地方发挥不出来。”维克托小声赞叹卫宫士郎的应变能力，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看好这个少年能有战胜从者的机会。

Lancer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缓步跟了进去，维克托心想这一次估计马上就要结束战斗了。

但突然，站在维克托身旁的美狄亚脸色一变，更加靠近了维克托，以至于她柔软的身躯已经贴到后者身上了。

“发生什么了，Caster——”

美狄亚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她的声音直接在维克托的脑海里响起。

“不要说话，御主，和我站近一点，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七个......小心一点，接下来就会变成从者战了。”

就像在呼应美狄亚的话一般，杂物间里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维克托心中一凛，马上明白美狄亚所指的“第七个”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一个身影从杂物间门口倒飞出来，但却不是卫宫士郎，而是架起赤红长枪呈格挡姿势的库丘林。

而在下一个瞬间，一个同样是蓝色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冲向了库丘林。

“哐！哐！噹！”

金铁相碰之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两者以人眼难以捕捉到的极快速度进行交锋。维克托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在学校里打败库丘林是多么的侥幸，要是像这种空旷的地方和库丘林交手的话，自己绝无取胜之机会。

然而即使速度和武艺都如此高超的库丘林，却面对敌人丝毫占不了上风，几次交手之后，库丘林主动拉开了距离，两者成对峙之势站在庭院两侧。

维克托这才看清和库丘林交战之人的身影，只见其身材娇小，身穿蓝色衣袍，外面覆盖着银白色的金属铠甲。但更令人瞩目的是，在其一头扎起发髻的金发之下，是一副清秀而冷峻的少女面庞。

而奇怪的是，虽然蓝衣少女似乎摆出持剑的架势，但她的手上却空无一物，也不知道刚才和库丘林交战时的武器碰撞声是从何而来的。

库丘林似乎在对蓝衣少女说什么话，但由于距离太远维克托没法听见。这时，维克托突然听见一个细若蚊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

“好可爱......”

维克托悄悄用余光瞥向身旁，只见美狄亚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蓝衣少女，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且似乎还不经意地舔了舔嘴唇，显得尤其妩媚。

但马上维克托的注意力就被迫从美狄亚身上移开了，因为他看见，库丘林摆出了一个他熟悉的架势，而且他那鲜红色的长枪也立刻燃起了不详的气焰。

“刺穿死棘之枪（GáeBolg）！”

即使相隔甚远，维克托也能听见库丘林放出宝具时的大吼。随着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蓝衣少女格挡的尝试没有成功，被刺穿死棘之枪瞬间击中。

但战斗却没有就此结束，蓝衣少女虽然看起来受了伤但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库丘林却没有进一步进攻，只见他好像说了什么话之后，就潇洒地舞了个枪花然后纵身一跃，从维克托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维克托的预料，原本他来这里就是打算救下即将被从者再一次杀死的卫宫士郎。但是，他却能看到，卫宫士郎却从杂物间里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开始与蓝衣少女进行对话，

那么事实就很明显了，卫宫士郎就是最后一名御主，而且就在刚才，他召唤了最后一名从者——Saber。

正当维克托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出场和卫宫士郎打个招呼的时候，突然，Saber警觉地看向了自己的方向，然后跳了起来。

维克托心中一惊，但Saber却只是跳到离他数米之外的地方，而且目光也是看着房子外面。

“外面还有两个敌人，只是再打一场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Saber一边用悦耳清脆的声音说道，一边往屋子外面跳了出去。维克托马上理解到，Saber所指的两个敌人不是自己和美狄亚。

“哐！哐！”

街道上传来交战的声音，维克托转身一看，马上发现了是两个他曾经见过的熟人，Archer和远坂凛。

明明是Saber带伤出阵，但不知道为什么，维克托感觉Archer并没有什么战意，在短暂的交锋之后立即落了下风。但Saber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之意，眼看就要冲上去给予致命一击。

“Saber！先等一下！”只见卫宫士郎慌乱地从门口跑出，而另一个御主远坂凛则早已跌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和震惊地看着眼前局面。

维克托马上感觉到，现在不是他继续看戏的时候了。

“Caster——”

“我明白了，御主。”

只见身旁的美狄亚斗篷猛然一张开，如同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一般浮在了半空，随后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魔法弹簌然倾泻而下，打在了Saber前进的道路上。

“是谁！”Saber惊呼一声，警惕地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几乎同时往上看去，只见站在屋顶上的维克托微笑地看着他们：

“晚上好，卫宫同学，远坂同学——不介意我做一个临时家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