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黑暗收割

“我毕竟是御主身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命令它们不攻击我——但是你就不一样了，维克托，带有外面世界肉体的你，在它们眼中可是最吸引不过的猎物。”

利刃纵贯！

维克托把眼前的怪物一把推开，然后立刻使用镰刀发出一道空气刀刃限制住敌人的移动，接着立马使用下一个技能。

巨镰横扫！

镰刀破空落下，砍入了面前怪物的身体中。

“呃！”

明明没有被任何敌人攻击到，但维克托却突然感觉身体传来了被横劈开一般的痛楚。

“伪写记载之万象(VergAvesta)。”

玛奇里饶有兴趣地看着维克托，慢悠悠地进行讲解。

“这是Avenger安哥拉曼纽作为从者的宝具，可以将施术者所受的伤害原封不动地奉还——在圣杯战争中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废物，毕竟只是轻伤就造成不了伤害，而要是被秒杀又毫无意义可言，不愧是最弱的从者。”

“但是在这里成千上万的兽群，每一个都拥有着这种报复性的宝具！”

玛奇里话音刚落，野兽形怪物们纷纷张牙舞爪，接二连三地朝着维克托扑了上来。

【能量已就绪，转化为暗裔化身形态。】

轰隆。

“终于敢把我放出来了吗，维克托！”

拉亚斯特占据了维克托的身体，咆哮着挥舞巨大镰刀，疯狂收割兽群的生命。

虽然身上开始密密麻麻地出现反射伤害的伤痕，但是随着拉亚斯特攻击时吸取的红色能量，他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在愈合。

“哈哈哈哈，以恶意构成的怪物吗，这种战场可是太适合我了！”

看着拉亚斯特一边发出疯狂的笑声一边在兽群中无双屠杀，玛奇里挑起眉毛，但还是一副安然自若的表情。

“是拥有吸取生命的能力吗......有意思，但是据我的了解，你的变身形态是有时间限制的——在这无穷无尽的兽群中，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拉亚斯特尽情地发泄着杀戮欲望，然而时间也在无情地流逝当中，很快维克托的变身时间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哼，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吗？”

拉亚斯特意犹未尽地最后砍下一头野兽的头颅，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迅速变小，从恶魔一般的形态恢复了人形。

“别擅自死了，懦夫维克托！我还期待你带我到下一个战场呢！”

看到已经解除变身的维克托，玛奇里脸上露出了一副早已预料到的表情。

“永别了，和我如此相似的人，我会记得你为我的永生不朽所作出的贡献。”

【已变身为英雄机械先驱，剩余时间：2分59秒】

虽然看见维克托再次变身成持着海克斯长杖的机械先驱，但玛奇里还是遗憾地转过头去。

毕竟他在虫室里已经见识过这个形态的维克托，根据他的判断，机械先驱状态下的他是不可能挡住这成千上万的野兽。

轰隆！

玛奇里脸色一变，诧异地回过头去，失去了之前稳如泰山的余裕。

“怎么可能——你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只见维克托轻描淡写地用肩膀上的机械手臂，朝着周围发出一道死亡射线，而被他射线扫中的野兽，如同气球一般瞬间爆裂开来。

“原来只要瞬间秒杀，就不会触发伪写记载之万象的反射伤害了吗？”

一只野兽从背后突进到维克托身旁，但维克托随手一挥海克斯长杖，野兽被瞬间敲碎。

作为远程攻击形态的机械先驱，随手长杖一敲的威力竟然比之前作为影流之镰时的挥砍还要强大。

“这样的话，在我上千层黑暗收割面前，这个宝具已经毫无意义了。”

玛奇里这才注意到，虽然之前被拉亚斯特的红色刀光掩盖住，但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从被打倒的野兽身上，一团团红黑色的魔力飞向维克托的身体。

而维克托的浑身上下都被红色的魔力笼罩着，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势。

黑暗收割。

作为维克托吸收圣杯数据之后激活的能力，他的效果并非变身成新的英雄，而是在维克托原有变身的基础上就能自动奏效。

伤害低于50%生命的强敌时可以造成额外伤害并且收割灵魂，收割灵魂之后可以永久提升黑暗收割的额外伤害。

虽然不知道这里强敌的定义，但是如玛奇里所言，这里的每一头野兽都是安哥拉曼纽的分身，毫无疑问都是从者级别的敌人，都能激发黑暗收割的效果！

“结束了，我将用我的身体承载你身上的所有罪孽，安哥拉曼纽！”

混乱风暴！

维克托朝着山下的深山町发出了一颗能量奇点，瞬间扩散开来的电弧如同抹布一样，轻而易举地成片扫除着野兽的生命，化为黑暗收割的灵魂汇聚到维克托身上。

【黑暗收割已收集灵魂数量：1557...2200...2800...4396...7777...10000...】

维克托身上的黑暗收割层数还在不断飙升，他转过身，拄着长杖一步步往柳洞寺大殿中的黑发少年走去。

“这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我以令咒下令，全部都一起冲上去，立刻把他——”

“咚！”

维克托用海克斯长杖往地上轻轻一敲，随着从地板蔓延的轻微震动，柳洞寺中的所有野兽——包括玛奇里在内都迅速爆炸自灭。

“就......只差一步——”

维克托在金属面罩之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缓缓地走到大殿的供桌前，看着那个半跪着的黑发少年。

“黑暗收割的过程中，我也接触到了你的灵魂，你的意志和你的记忆——不得不说，安哥拉曼纽，我之前对你发生了误判。”

“原本我以为所谓的此世全部之恶，代表着你是万恶之源，邪恶的本身......但看来是正好相反，你只是承载别人恶意的容器，被罪孽加诸其身的祭品，你也只不过是被诅咒束缚的可怜人而已。”

黑发少年抬起头，戏谑地一笑，然后轻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想问我，你背负的这些罪孽是否有意义，对吗？”

黑发少年瞳孔一缩，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很清楚，人类通往进化的每一步都伴随着罪孽......从原始时代挤压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到建立文明后上层人民掠夺底层资源来加快进步速度......其中衍生的恶数也数不清。”

“尤其是我作为科学研究者，我深知即使我的初衷再美好，愿景再远大，但我的研究成果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提高杀人效率的武器。到了那一天，也许我比你更有资格被称为万恶之源。”

“但这又如何？和恶意斗争的过程就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要是有人用我的技术作恶，我就用更先进的技术制止他，如此螺旋式上升就是人类进化的方向——换句话说，你象征的罪孽并不仅仅是人类的负担，亦是人类前进的燃料！”

安哥拉曼纽的眼中闪烁过一丝明悟，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伸向了维克托，仿佛是祈求拯救的溺水者一样。

“愿你回归英灵座后，可以眺望到这个世界人类灿烂的未来。”

维克托握住安哥拉曼纽的手，稍一用力，黑发少年的身体，连同整个虚构而成的冬木市一起，如同泡沫一般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