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复仇

托比欧捂住鼻子起身，第一时间不是去警惕消失在视野内的里苏特，而是抓起掉在垃圾桶外边的空易拉罐。

“太棒了，电话居然掉在这，BOSS，现在我该怎么办。”

托比欧下意识向BOSS寻求答案，然而这次，耳边传来的只有沉默。

“没有回应……BOSS？”托比欧拍了拍易拉罐，“难道电话是刚才被摔坏了吗，好奇怪啊。”

而在4米之外，里苏特正蹲伏在地上，观察着托比欧的行动。

“乔可拉特是一把噬主的刀，因为BOSS一定会派人来盯着他，作为「限速器」……或者是「暗杀者」，不管是哪一样，BOSS派来的肯定是深受他信赖之人。”

可看见托比欧抓着易拉罐“你好？能听见吗？坏掉了？”的奇怪举止，里苏特对他的判断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是这家伙真的很胆小怕事，这是自相矛盾的啊……”

“一定还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里苏特开始绕着托比欧转圈。

“刚才他朝我冲过来，说明他的替身是近距离力量型，离我只有3米还没发动能力，他的射程距离应该只有2米……我明白了。”

里苏特绕到托比欧身后，淡然道。

“虽然还没弄清楚你的身份，但我决定了，我要「处决」你。”

如果是为了收集情报，里苏特会留托比欧一命，但现在的里苏特已不是追求「利益」的背叛者，而是受情绪驱动的「复仇者」！

他，只为杀人而来，一出手就是杀招。

“唔！”

托比欧突然捂住胸口，一片片方块状的物体在皮肤中凸显，托比欧却一动不动，对身上莫名冒出的异物没有任何办法。

“死吧。”里苏特左手握拢。

锋利的刀片将托比欧的皮肤划开，向着跳动的心脏蜂蛹而上。

这就是「金属制品」的能力，任何人类，乃至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战胜它，不管你有多强大，它攻击的只会是你的弱点。

托比欧的鲜血溅射到身前三、四米外，染红了半条人行道。

“结束了……”

里苏特拉起兜帽，解除“隐身”状态，不紧不慢地向托比欧走去，他身上应该会有自己需要的线索。

可才迈出一步，里苏特却发现了异常。

心脏被切开，血液也该停止流淌才对，为什么，他仍能感受到托比欧身上流动的铁质。

“咳……”

托比欧终于没能忍住，咳出一大口血，右手无力地垂落，耳边不知为何响起了BOSS的声音。

（我的托比欧哟，你忘了吗，我已将绯红之王的一部分力量赏赐给了你，其名为「墓志铭」。）

“我看见了……刀片从我的胸口钻出。”

托比欧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与他的虚弱相反，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人脸显得格外精神。

“但我想，明明后面就是心脏，为什么刀片要往前钻呢？”

绯红之王的手掌从心脏处移开，被逼出的刀片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托比欧松了一口气。

“我猜对了。”

血滩中的刀片折射出绯红色的光芒，里苏特重新隐没于黑暗。

“之前你并不是茫然无措，而是在等待刀片成型，这样你才能用替身将体内的刀片强行“推”出来……但人类并不具备这样的反应速度。”

里苏特思考自己一击失败的原因。

“所以谜底就是，你那个未知的替身能力。”

托比欧眼睛一阵刺痛，视角内突兀出现一条条黑色虚影。

不，这些虚影是真实存在的，这是……铁针倒映在眼球上的阴影！

（里苏特这家伙居然直接攻击眼睛，要是被他得手的话损失就太大了！）

隐藏在暗中的迪亚波罗深感不妙。

易拉罐中传出着急的呐喊：

（托比欧，快点离开这个位置，使用我赐予你的能力！）

托比欧却答道：“BOSS，我早就预测了，十秒后，我什么都看不见。”

（可恶！必须削掉这个未来，但接管身体需要至少十秒的时间，来不及！）

迪亚波罗懊悔不已，他不该让才“出生”不到一年的托比欧和里苏特战斗的。

（难道只能丢掉眼睛了吗！）

尖锐的铁针离眼球越来越近，托比欧却始终不曾眨一下眼，双眼牢牢锁定住地面。

“找到你了！”

托比欧蓦然转过头，面朝里苏特丢出了夹在指间的刀片。

而随着头部的转动，原本向眼球扎去的铁针，一窝蜂地穿过托比欧的眼皮，鲜血浸透了他的双眼。

里苏特没想到托比欧能找出他所在的位置，刀片没入他的小腹，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流出，破坏了他的保护色。

里苏特的身影慢慢在黑暗中显现出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里苏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被人识破他所在的位置，这在他的暗杀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你的替身能力，是利用生物体内的铁分，制造出刀片等金属制品进行攻击，证据就是我明明没有剧烈的动作，体力却在不断地流失。”

托比欧的眼睛被血液遮掩，眼前一片血红。

“你能控制人类体内的养分，铁元素，制造出铁制品攻击敌人脆弱的部位，但同时这也会产生对应你所在方向的牵引力！”

“明白这一点，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托比欧蹲下，手指点在自己流下的血液上。

“血液比水的密度大，产生的浮力足以撑起一块轻薄的刀片。”

漂浮在血滩中的刀片轻轻转动，其中离里苏特最近的几块尤为活跃。

“原来如此，你就是通过观察这个得知的吗。”里苏特擦掉伤口处残留的血液，重新审视托比欧。

“不止如此吧，你应该拥有「预知类型」的能力，否则你不可能知道我两次发起攻击的时间和位置。”

“而你到现在都还抓着那个易拉罐不放，时不时自言自语，这让我想通了，为什么你的手机会是关机状态！”

里苏特眼中的杀意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这让他的头脑更加冷静。

“你这小鬼，自始至终，都是在和「自己」通话吧，自己对自己下命令，做出与性格截然相反的举动。”

托比欧瞳孔陡然收缩，背后肩膀隆起，面部肌肉诡异地抽动起来。

“就像是「BOSS对下属发出指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