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羞耻!”
澧王后咬牙切齿,“你不是已经有夫君了吗?怎么还要来勾引王上?难道大燕女子都像你这般无耻?”
这两句话说出来,陈思就有了计较,这王后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
本不想理会,谁知她下一句便是,“你再不说话,本宫烧了你这淫窟!”
陈思一顿,立刻就捏了个妩媚的笑容,决心把澧王后的怒气拱的高高的,“王后慎言,倒不是我无耻,是王上就喜欢有夫有子的,这也不是什么淫窟,是王上特地建来让我安身的,您想烧就烧,左不过都是你们澧国的银子。”
澧王后气得满脸通红,身子直发颤,“好啊,本宫初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轻浮的浪货,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猖狂,本宫这就先毁了这地方,再抓你去见大燕皇帝,看看你到时候还能说出什么来!”
陈思一听,真心实意地道:“哎呦,那您可快着些,别叫我等急了。”
澧王后只当她存心挑衅,越发生气,一旁的侍婢吓得瑟瑟发抖,上前对陈思道:“姑娘您快别这么说了,您好歹劝劝王后。”
陈思挣脱了她,好整以暇地坐下,“我拦着她做什么?好歹自有人收拾,关我什么事?”
而且本大人还指望她带我出去呢!
被她的轻狂姿态彻底惹怒了,澧王后上了头,口里不住地道:“好,好,本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宫的厉害!”
随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金贵的玉瓶被打碎了,锦帘被扯了下来,还有一匣子的首饰、胭脂,活像遭了贼。
侍婢见状,立马上去拦,却被陈思不动声色地抓住了衣带,虽然只有几分力气,却叫她挣脱不得,只能干着急,“姑娘您快松手,待会儿王上来了,该怎么收场啊?”
陈思轻蔑地笑了笑,“怕什么?王上不是说了,要封我做新王后!”
她故意加重了语气,澧王后听得真真的,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好哇,你个不要脸的野货,本宫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
说着就要动手,可陈思的力气岂是她能比的,再加上侍婢们心知澧王爱惜陈思,若是护不住必定会责罚,于是都上前劝阻。
可越是这么着,澧王后就越是生气。
“好哇,你们急着讨好她,打量本宫是瞎子不成?”澧王后已经怒到了极点,“你们别错了主意,她做王后?除非天塌了!”
不得不说,陈思攒火的功夫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被侍婢护在中间,她阴阳怪气地道:“做不做王后我不知道,可你是不敢烧这间屋子的。”
“什么?”澧王后咬牙,“本宫不敢?”
陈思下巴一扬,“喏,在那呢。”
顺着望过去,是一支烛台。
侍婢吓得去堵陈思的嘴,“天神佛祖,姑娘您可别再说了!”
陈思心道本大人还怕说的不够多不够好呢,张口就道:“行,这种人也不必多费口舌,等到我当上王后那一日,头一个料理的就是她。”
“贱人!”
澧王后气恼之中,果真抓住了那支烛台,往床帐上一丢,帐子沾火就着,顿时便起了烟。
陈思眼神一亮,嘴上越发不饶人,“这点子火,点火盆都不够,虚张声势罢了,怕什么?”
事情闹得这么大,侍婢们一拨去救火,一拨去报信,忙得不可开交。
澧王后在发狂,陈思也不劝,反倒火上浇油。
一面刺激她,一面趁人不留意,往火堆里浇了点梳头的桂花油。
就在烟气渐浓,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时,澧王来了,一把将澧王后拖了出去,一面吩咐道:“带姑娘去偏房,好生照料。”
“是。”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这个贱蹄子!”澧王后被他拉着,怒不可遏,“你放开!”
“荒唐!”
澧王从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呵斥道:“闹什么?”
“王上还打量我不知道?”
澧王后挣扎着道:“你那相好都告诉我了,你要废了我,立她做王后!”
澧王一愣,神色有些不自在,“胡说什么?”
毕竟是少年夫妻,这一瞬间的迟滞被澧王后看了出来,冷声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王上是觉着我没了用处,所以要让那贱人坐上皇后之位,是与不是?”
澧王最是厌恶女子大吵大嚷,索性将她推给了侍婢,“看住她!”
“是。”
见她如此愤怒,想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澧王想着去安抚陈思,扭头便要走,却被澧王后拉住了袍角,“王上!您别走,今日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烦不胜烦,索性抽出了袍角,冷冷道:“你记着,本王能让你做王后,也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
澧王后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渐渐被人拖远了。
澧王冷哼一声,行至偏房门前,理了理衣襟,侍婢出了门来,“王上。”
“姑娘如何了?”
侍婢犹豫道:“姑娘不让奴婢们近身,一个人待在内室。”
陈思性子倔强,无故受辱,定会难以接受,澧王挥了挥手,“退下吧。”
内室一片安静,甚至还有几分凉意,窗子开着,澧王微微蹙眉,对着床榻里的人道:“身子还不好,怎能吹冷风?便是心里气闷,也不该如此。”
说着便将窗子阖上了。
里间的人却没什么反应。
他叹了口气,坐在桌旁,说道:“本王并不知道王后是如何找到此处来的,不过你放心就是了,她不会再来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望着帐子里影影绰绰的人形,他有些耐不住性子,索性起身道:“可伤着了?叫本王看看。”
平常他要挨近的时候,陈思定会骂人,可这次却毫无反应,澧王有些疑惑,伸手撩开了帐子……
一个脸生的侍婢被捆住了手脚,丢在里头,正颤颤巍巍地盯着他。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扯出侍婢嘴里的棉布,问道:“她人呢?”
侍婢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道:“姑娘……姑娘她跑了,一进门,她就打昏了奴婢,从窗子……”
澧王丢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子前,窗外是一道不高的院墙,上头的脚印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她是如何逃脱的。
澧王静默片刻,扭头出了门,吩咐道:“王后不慎丢失了一支玉钗,名贵非常,立马去寻,各宫各处都不能放过,哪怕是大燕的贵妃现下的居所。”
“是。”
说完,他回过头来,扫了眼一众颤颤巍巍的侍婢,凉凉道:“她们几个办事不力,杖责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