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合作

砰！

合金长棍打在一头巨鼠的头颅之上，打得对方头破血流，脑袋变形扭曲，却没能够打得死它。

沈长安棍子再动，连出三棍，终于是将其的头颅点碎开来，击毙了这一头巨鼠。

然而，四周更多的老鼠涌了上来，令他只能够狼狈逃窜。

“道士，现在怎么办？”一旁的郑欣问道。

沈长安苦笑了一声，说道：“我要是知道我早说了，现在没办法了，拼命吧。”

郑欣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惧色，她只是想要扬名立万，可没想过葬身鼠口。

沈长安见她的样子，也只能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一会儿我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你和王岳两人便趁机逃出去。”

“那你呢？”郑欣询问道。

沈长安叹了口气，说道：“总得有人断后，否则我们都逃不出去。”

“不行！”郑欣顿时开口说道：“要死一起死，我郑欣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这点义气我得有！”

沈长安一棍子击退一头缠上来的大蜘蛛，说道：“现在不是争论义气不义气的时候，除了我断后之外，你们两个谁断后都没有用，拦不住这些妖物。而唯有你们两个逃出去，才能够请来人手，剿灭这里的妖物！”

“我……”

郑欣还要说，沈长安却快速地打断了她，“听我说完，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死在这里，他们就会用妖术代替我们活下去，到时候谁人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我们三个就白死了！”

“要死，也得带上这些祸害一起死！我在这里断后，你们两人速速回去请求支援。忠义堂在道上的名声响亮，你父亲说出这里的事情，然后告知避暑山庄囤积的财富，必然有大量的人马响应。”

说着，沈长安又看向了王岳，接着说道：“你回去，莫要告诉其他人这里的事情，直接找到你家中的长辈，说出方城乃是靠着鼠妖盗取天下的财富，因而才能够养活这么多人的。”

“只要你们将这些消息传出去，届时，净妖司，各方修行者必然会云集方城。到时候，方城的所有妖邪都得给我陪葬！”

王岳和郑欣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纵然他们不愿意承认，但是沈长安说的办法，确实是最为有效的法子。如果三个人留下来，那就真的是死了都是白死，毫无价值。

“哈哈哈哈，沈道长伶牙俐齿，说得句句有理，但为何不说这满城的百姓，也得随你一起陪葬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倩影浮现在了树梢之上，带着莫名的笑容看着三人，其人容貌妖艳，宛如画中仙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青青。

“啊！是你！”王岳忽而开口，“你就是那个入方城而来的大家……哎，不对，你是什么大家？”

听得王岳这么一说，沈长安忽而反应了过来，此前他在酒楼之上，听到其他人说方城来了一位大家，但是谁人也说不上此人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位有名的大家。现在看起来，这乃是白莲教蛊惑他人的手段。

“难怪她第一天的时候就会找上我，这家伙，当时在酒楼的时候她便察觉到我的踪迹，我却慢了一步，没有开启仲龙玉符查出她的身份来。”沈长安心中立刻反应了过来。

“哎，这位不就是那晚在你房间里面的？”郑欣转头问道。

沈长安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李青青说道：“我记得，我应该有让你离开方城了。”

李青青呵呵笑道：“沈道长现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竟然还要威胁人家？”

沈长安脸色微沉，他知道以他现如今的状态，根本奈何不得李青青。而且，不知道为何，四周的妖怪看都不看李青青一眼，只是朝着沈长安三人逼近。

“两位，这白莲教的妖女和我有些过节，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沈长安无奈地说道。

王岳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日的事情，一开始就已经不能善了了，眼下只不过是多出一个而已。”

李青青却是盈盈笑道：“沈道长又何必如此无情？小女子过来，无非是想要再和道长谈一谈生意而已。”

“哼，我们和你这种杀人盈野的邪魔外道有什么好谈的？”王岳冷声说道。

李青青却是哈哈大笑道：“杀人盈野？王大人，方才沈道长可是要拿整个方城陪葬，要说杀人盈野，也轮不到我吧？”

王岳皱眉不解，沈长安方才的计划，难道有问题？

沈长安却是坦然地说道：“不错，如果按照我之前的计划进行的话，朝廷的大军征讨，定然不会顾忌到方城。或者说，在他们的眼中，方城的绝大部分人，和妖怪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到时候，方城必然会灭在军队手里面，为了确保没有余孽，朝廷应当会一个都不放过。”

李青青皱了皱眉，这时候，她忽而感觉到自己有些看不透沈长安了。

沈长安却是继续轻声说道：“可到了那个时候，道士我已经是一具枯骨了，这些事情，和我又有何干系？不愿意分辨而大举杀人的乃是大乾朝廷，又不是小道我做的，莫非这种事情，还须得让我一个死人来承担因果？”

“再说了，倘若今日的事情不传出去，来日此地成了气候，必然形成群妖国度，届时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都会成为众妖的盘中餐。我若是为了一时的仁慈，而放弃了灭杀群妖的机会，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是更大的伤亡而已。”

“道士我虽不是什么智者，但这点是非还是看得通透的。你这妖女想要以这种说辞来乱我心智，却是幼稚了一些。”

李青青微微皱起了眉头，此前沈长安为了方城的百姓，甘愿放她离开，让她以为沈长安是那种以仁义为先的酸腐文人。然而，沈长安现如今说出了这一番话来，她方才明白，沈长安从始至终都是一名血气方刚的侠士。

他能为了一城百姓的性命而饶恕她一命，也能够为了天下苍生豁出性命一搏。

他活着的时候，有敢为天下先的魄力，要死的时候，却也有潇洒自然的洒脱。

若是他还能够活下来，还能有实力和朝廷周旋，沈长安自然会绞尽脑汁去思索如何能够保下这一城之人的性命。但他人都要死了，还去想这些不实际的，又有什么用？

他最后能为这个世界做的，也就是提点他们，除了此地的灾害，以免祸及天下苍生。至于再多的，他无能为力，也不必为此而纠结什么。

众人交谈之间，四周的妖怪却是莫名地停歇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前冲，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继续交谈下去。

沈长安估摸着这乃是白莲教的手段，虽然不知道李青青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趁机加快体内法力流转，快速恢复体能。

只是他此前和李青青交手的时候强行突破对方封锁，经脉已经受了伤，此时再如何加速，恢复起来也并不算快。

李青青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叹气说道：“道士，算你赢了。我直接开出我的条件，你若是肯答应下来，我便与你们联手合作。你若是不答应的话，那我转身就走，你便牺牲自己，荡平此地吧。”

有能活下来的机会，沈长安自然也不会非要去死，直接说道：“你说吧，我且听着。”

“条件仍然是之前的条件，杀了渊过后，其他的东西都归你们，我要渊之心！”

“渊？”王岳低声念叨着这个词汇，却无法想到，这到底是什么妖魔。

沈长安也是一头雾水，他对于妖魔的认知，只停留在现世的书籍加上无忧子的指导。可这个世界发展了这么多年，诞生出来的妖怪种类繁多，无忧子自然不可能全部认识，而现世之中的书，自然也不一定能有记载。

起码，这一头名为“渊”的妖魔，就没有过什么记载。

“道士，这个条件，你答应吗？”李青青询问道。

王岳连忙在一旁劝道：“道长，我看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下来。虽然对方是白莲教的人，但眼下我们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法子。答应下来，不仅仅道长你不用送死，这方城的百姓，也能够活下来。”

沈长安叹息了一声，倘若他们平息了此地的灾祸，王家的本事又足够大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将这里的百姓都保下来。

郑欣也小声地说道：“先答应下来……”

她话没有说完，但沈长安也能够猜得出来，姑且先答应，之后看情况，看看这渊之心是否重要。倘若是真的十分重要，那到时候再翻脸，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身为忠义堂堂主的女儿，郑欣从小就知道什么叫做脸厚心黑。

几番思索，沈长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好，李青青，这件事情我便答应了下来。你助我杀了渊，之后渊之心归你！”

李青青顿时微微一笑，轻声道：“沈道长，你做出了个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