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听了也不退缩,笑嘻嘻地说:“我这不也是忧心吗?咱们挖的泥土和石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万一死被人贪污了怎么办?要是董仙婆知道那些丢失的东西在哪里,我们不就可以找回来了?”
董存粮和董存黍才不上当,两个人都闭嘴不言,把没有吃完的东西用油纸包起来塞进怀里。
然后便扛着锄头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
那人又跟了几步,与两人说了一番话。
但是两个人都不搭理他,他便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小气!”便离开了。
休息的时间可不长,他也得抓紧时间休息,不然待会儿可没有力气做事情。
要是那监工看见了,必定得用鞭子打他。
却说姜如,找到藏着泥土和石头的地方以后,就把地址有意透露了出去。
人民的力量远远比他一个人的力量更强一些。
只是,这消息才刚出去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找到了姜如的暂居地。
“你们要干什么!”姜如看着眼前六个人高马大的衙役,不由得打量着他们的面相。
与此同时,心里回顾着自己透露消息时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了。
照理说不应该。
她是让一些小孩子去散布的消息,而且和这些小孩子说的时候,她特地乔装打扮过。
以她的化妆技术,怎么可能被发现?
姜如心里思绪万,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正确的说,她表面上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衙役堵门的神态,有些惊慌失措,还有一些迷茫。
“犯事者董婆子,四处行骗,县令大人命我等特地来收押你!还不快束手就擒!”领头者把刀拔出来,刀尖指着姜如,一脸严肃道。
他身后的众人都纷纷拔刀,警惕相待。
姜如听了,不由得好笑。
这县令准备用这个借口来收押她,那只怕有些困难。
“我何时行过骗?大人可以有证据?”
那领头衙役冷冷道:“这是十里八乡被你所骗者众多,况且你妖言惑众,让被骗的人都一直没有醒悟过来。所幸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不然,只怕你这恶婆子还要继续行骗下去!”
姜如听了,顿时怒了。
“你这年轻人最好积点口德,犯了口业,只怕有血光之灾!”
“哼!这个时候你还敢妖言惑众!来人,把她押下!带回县衙,待县令大人审问。”领头衙役冷笑一声。
做衙役的,手上沾过的血可不少,那些犯人的威胁之语更是见过不少,哪里会怕她这样小小的威胁。
姜如见他不信,便冷冷地望着他,闭口不再言语。
这人眉间带雾,双眼无光,嘴角隐隐有血痕出现,而且有越发浓郁之想,见血光之灾近在咫尺。
几个衙役把姜如用枷锁套了,对她推推搡搡,嘴里嘀咕有词。
“听说她挺有名的,她竟然说我们老大有血光之灾?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她若是一个有真本事的,那他怎么没有算到自己有牢狱之灾呢?”
“这倒也是。”
“可见她只是嘴上有些功夫会骗人罢了。”
姜如听见了他们的话,嘴角勾起冷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些东西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到事情发生了才后悔,那可就来不及了。”
“一个妖婆子,也敢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难怪你骗了那么多人,竟无苦主前来报官。如今看来说话果然有一套。只希望你到了大人那里,嘴皮子也能这么利索。”
领头的衙役回头瞪了她一眼,眼里带着冷漠还有血腥的残忍。
姜如看了一眼他的脸,那血光几乎凝成实质。
就让她不由得四处张望,这血光之灾会应在什么上面?
一个衙役扯了一把链子,“做什么呢!不要东张西望!以为到了我们的手里还能逃出去不成!”
他正说话,就看见从天而降一把刀,从他家老大的脸上飞快地擦过。
要不是他家老大躲得快,脸都要被削掉半张。
他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哆哆嗦嗦地跑了过去。
“老大你没事吧?”
领头的衙役捂着脸抬起头,竟是满脸血。
“老……老大……”
几个衙役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老大,走!快速看大夫!”
“我没事,只是擦伤了一下。”领头衙役摆了摆手,掏出一根手帕在脸上按了一会儿。
“你们去看看,这个刀是谁扔出来的!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埋伏我们!说不定是这妖婆子的同伙!”
姜如微微挑眉,“可别胡说,我可没有什么同伙。我要是有同伙,我刚刚就趁着你们发呆跑掉了。”
那领头衙役对两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捡了刀,循着刀的方向去找线索去了。
领头衙役用手帕按着伤口,寻了一个墙靠着,目光深沉地打量着姜如。
刚刚若不是他心里想着这老婆子的话,对四周多有警惕,只怕根本躲不开那把飞刀,脑袋都要被那把刀劈成两半,惨死当场。
过了一会儿,寻找线索的一人回来了。
“老大。”
“如何?找到行凶之人?”
“老大……”寻找线索的人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怎么?没找到?”领头衙役眉头紧紧皱着,脸色有些暗沉,声音也变得低冷起来。
“不是,找是找到了,只是和我们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快说!”
“那把刀之所以飞出来,是这旁边院子里两夫妻打架,那男人气狠了便拿刀飞了出来,没想到恰好飞向了老大你。”
“哦?这么巧?”领头衙役不信,“那人呢?”
“老五看着呢。”
等领头衙役看了人以后,发现竟然真的是巧合。
“差头恕罪!差头恕罪!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那两人战战兢兢,浑身发软地伏在地上磕头,一点儿不像是埋伏人的样子。
还有那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实在是可怜。
领头衙役看向姜如,见她一脸淡然,心中仍然存疑,便在一手下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带人把姜如带回去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姜如停下脚步说:“你们不用带我回去了。”
“你想逃跑?”领头衙役冷着脸看着姜如。
他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有一条巴掌长的伤口从脸上划过唇角,划至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