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杀鸡儆猴

宴仙会宴请的大部分客人是阴神，加上另有几位鬼王，因此真正的宴仙会是在晚上举行的。

但白天也有大祭和宴席。

大祭自然是祭祀山神和守山人祖先英灵，宴席则是犒劳长白守山人和外围人员，论功行赏。

在以往，除了族中各种资源的倾斜，金家继任大萨满的尊主还会通过镇龙观换取一些有延年益寿、增进修为的灵果灵液，赐给族中有功之人。

但今年，宴席云舒倒是早吩咐准备了，但什么论功行赏、赏赐，却无人敢提起。

之前掌管长白公库、物资调动的后勤执事——马佳·罗壁（第109章）就此事特意请示过云舒。

云舒只回了六个字：“做什么美梦呢！”

云舒永远不会忘了，在胡蒹葭和朗英的“梦中”，大丫和小壮可是都已经死了。

如若云舒没有还阳，那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实。

虽然金家衰败至此，内因的确是胡不染下的诅咒，但若是没有内鬼推波助澜，没有八部高层冷眼旁观，金顺心和三个孩子的遭遇绝对不至于惨烈至此。

阿林老祖儿答应孙女外嫁，不同于旁人以为的明里放逐暗里保护，实际上，为了萨伊萨宜尔哈的出现，阿林老祖儿确确实实是放弃了金顺心。

要知道虽然高家人被暗地里软禁了，乌库妈妈被众人联手蒙蔽了视听，但老苍头和老吴头却一直在暗中活动。

在大丫姐弟连基本生活都不能保证的时候，这两位依旧没出现，就证明阿林老祖儿为了萨伊萨宜尔哈这个变数，已经赌上了一切，包括金家最后几个血脉的性命。

十岁的大丫，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漠视”，但云舒却明白阿林老祖儿的孤注一掷。

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

所以她不怪阿林老祖儿，坦然接受了老苍头和老吴头的效忠，也能安心享受高家人的亲近。

但八部守山人以为她传法下去就是原谅并接受他们了……呵，那可就太天真了。

她若真的原谅他们，她就不会放弃尊主这个看似高贵实则已经成了靶子的尊位；她也不会将掌控在金家手中的萨满传承交出来，还选出八位萨满学徒。

要知道，当云舒不再是尊主和萨满，不再行使权力，自然也就不再有庇护长白村的责任和义务。

她和长白村唯一的联系，只剩下一点——她是金家嗣女。

她之前将长白村改制，给了八部族人一个有望踏入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非凡之路的途径，一是看在三百年间八部守山人也付出甚多的份上；二就是“金家事，金家了”；三是长白村的势力、人脉、底蕴对她还有点用。

事实上，长白村的人真该庆幸他们还有用，否则在云舒眼中，他们和夏招娣、王铁柱也没什么区别。

而没用的王铁柱和夏招娣如今是什么境遇？

一个一条腿骨头碎成渣、直接截肢，别说缺医少药技术落后没有先进设备的六十年代，就是往后再推一百年，云舒也敢保证，除非是仙家手段或者高科技骨骼移植，否则王铁柱这辈子都只能当个瘸子。

而夏招娣……若说先前，十里八村可能还有一些本身行事就不正的人理解她虐待侄子侄女的做法。

毕竟如今谁家都穷，谁家都有好几口人，可能别人的孩子吃的多了，自家孩子就吃的少了，这事还能以当娘的都偏心自己孩子的说法遮掩过去。

但要是换成搞破鞋，为了离婚一家子合着伙给姑爷下套玩仙人跳，那这可就热闹了。

反正夏招娣和三野屯的夏天祥一家是彻底出名了，成了旁人一提起来就啧啧有声的人家。

而提起夏招娣，不说女人如何以之为耻，便是男人也要叹一句“蛇蝎心肠。”

而王铁柱腿废了，脑子倒是上线了，他恨毒了夏招娣，如今自己又成了瘸子，自然不会和夏招娣离婚；且还威胁夏家父子，要不给他一笔钱，他绝对让夏刚蹲监狱。

事到如今，夏招娣和夏家父子也麻爪了，他们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孙有明想办法解决，便是不能，让他掏一笔钱也好。

结果，人倒是见了，但却像变了个人。

孙有明说他们着实可笑，他是看在夏天生这个大伯的份上，才对他们照顾几分，对夏招娣更是以礼相待、清清白白。

一家子贪婪成性做出如此恶事，如今竟想赖在他身上，怕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吧？

再者，他孙有明什么身份、身价，哪怕伤了脸，想嫁给他的黄花大姑娘也多的是。

说他和一个本就坏了名声的已婚妇女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简直就是侮辱他的人品。

更让夏招娣绝望的是，拒绝他们的第二天，孙有明就请媒人去了松子屯钱寡妇家提亲。

理由就是钱寡妇虽行事有瑕也是逼不得已，如此情况下还能忍住诱惑、端正态度，就比旁人强了百倍千倍，值得敬佩。

他的妻子就该是这种坚毅却不失善良的女子。

而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人家就领证结婚，然后孙有明办了外调，一家子直接搬走了。

这一切快的让夏招娣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这个恶梦为什么如此逼真？

直到她看到少了一条腿瘫在炕上对她狞笑的王铁柱，她才不得不清醒，这根本不是梦，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

夏招娣其实比夏家父子更有脑子，在看到孙有明翻脸无情的时候可能还反应不过来，但事后，她就猜到，所有的一切绝对和如今的金云舒有关，这就是她的报复。

但她猜到了又如何，只要想到夏家隔壁李家那在睡梦中就无声无息死去的一家七口，她甚至连和“大丫”当面对质的勇气都没有。

但她也绝对不想和王铁柱继续过下去了，夫妻多年，她太了解王铁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就是个又蠢又毒还自私自利的畜生。

可能之前他还在乎面子，但如今显然破罐子破摔，他不好过，也要拉着她一起活在地狱里。

夏招娣没办法，也再次威胁过自己的亲爹和兄弟（197章威胁）。

但夏天祥和夏刚这吃着人血馒头的一家子，云舒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姐姐为了野汉子，让弟弟给自家丈夫下套玩仙人跳这种百年难遇的大瓜，松子屯的人怎么会替他们瞒着，待宣扬开来，连县长都听说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男女作风问题还涉及了仙人跳和聚众斗殴、致人伤残，要是随便一个人说私了就能私了，那将法律置于何地？

孙有明和沈借生早在事大后就向有关部门报备了，经调查，确实和他们关系不大。

硬要说有关系，说不得夏家还得陪他们一个名誉损失费和误工费。

而夏招娣和王铁柱，纯纯的作风问题，也不能说是犯罪，且王铁柱还算是受害者，只能批评教育。

结果，只有聚众斗殴、致人伤残的夏刚倒了大霉。

哪怕王铁柱签了谅解书，夏刚也被判了七年。

七年，不是七天、七个月，夏刚媳妇（197章威胁）还年轻，加上也是个偷奸耍滑的人品，判决一出来就放话离婚然后收拾行李回娘家了。

这个时候，夏家自身都乱成一锅粥，又哪里有闲心理会夏招娣如何如何。

至于她的威胁……夏天祥只冷笑一声：“那不正好，咱们都进去陪你弟弟，一家子整整齐齐。”

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每每想寻死却连死都没勇气的夏招娣，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到王家，承受王铁柱的阴阳怪气甚至打骂……

指望着养老的儿子废了，儿媳妇是个人尽皆知的破鞋，这让王老太太一场大病差点当场去了。

但有句话怎么说，好人不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就这样，王老太太都熬下来了，不过脾气也越发暴戾了。

与之相对的，王大志反而越发沉默不语了。

没几天，夏招娣干脆也破罐子破摔，如今王家，儿子和儿媳妇干仗、儿媳妇和婆婆互骂，小姑子帮着亲娘和嫂子撕扯……这热闹程度较之前，可谓是翻了十倍。

村里人看在王大治的份上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谁不啐口唾沫，说句“该”、“罪有应得”。

而夏家和王家这样的结局，旁人或许猜不到，但长白村却没几个蠢人，自然明白这两家是因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这盘大旗，显然云舒早就开始布置了，虽然手段粗暴直白，却直击要害，只要爆发出来就能让恶心她的人再也翻不了身。

这也是长白村的人如今矜矜业业、什么小心思都不敢露的原因。

无论是不是杀鸡儆猴，但如此就可看出，大萨满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且大萨满连非凡实力都没用，就能让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若是加上她的实力和暗中他们不知道的势力，那收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和玩似的。

因此，三月三白天村里举办祭祀和宴席，自然没人敢生事，甚至还唯恐云舒不开心，各家各户都想着法子给她送礼。

云舒自然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说实话，他们真的想多了。

末世将至，她的时间宝贵到根本不想浪费在他们身上。

天灾人祸，哪样不够他们忙着逃命的，都不用她出手，大环境就会淘汰掉很多她看不顺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