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哭声逐渐停止,龚瑾也从先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酒葫芦吩咐孟若金出去打酒,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关注新闻热点。
“争霸赛?”
很快,他也知道了曹旭飞即将在明月市举行江湖英年争霸赛的消息,思索片刻后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后不再关注。
……
储妤自昨夜放弃追击宇文信之后,收到了谷主的另一条消息,其大致意思就是说此次英年争霸赛很可能会聚集江湖上不少青年才俊,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由此特派储妤率此刻在外历练的那些弟子前往观战,因为比赛不涉及生死,想报名参加争夺排名的也可以参加。
于是一众女弟子从汉江畔回来后,便在储妤的带领下集合于约定地点。
于凤兰先前还在担心储长老可能会怪罪她放跑宇文信的事,却没想到从回来到现在,关于宇文信的事却只字未提,很多次她想主动请罪,储长老却有意无意避开这个话题。
尽管众人心中疑惑不解,但也没有人出言询问,至少能猜到一些事情,那就够了!
很快,一群人上了大巴车,浩浩荡荡便朝明月市方向去了。
而此时的汉江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如常,并没有因为掉进一个少宗主而变得动荡不安。
这条江已经有了不少年的历史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已经无法考证,只不过如今在岁月里奔涌了无数年,河床也沉积了一层极厚的泥沙。
江岸那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和土地,无一不是在证明汉江的沧海桑田。
汉江的下游流经明月市辖地的一处偏远小乡村,然后汇入长江直奔江南青阳派辖地,乃是江畔百姓的生命源泉。
其中一户人家是十八年前才搬到这里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女人,名叫苏晴,据村里的人了解,她家是因为江湖上一些纷乱,导致其被迫流浪,丈夫也因为一些恩怨死得不明不白,不得已才迁到了这里。
当时苏晴在村民的眼里显得非常疲惫和虚弱,是以并没想太多便接待下来了。
不久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总算盖起了一座小茅草房,足可遮风避雨。
然而她自己却从未想过改嫁的事情,曾有过媒婆上门提亲,却总是灰头土脸不住哀叹地离开,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曾有不少村里那些好色的男子喝醉之后,想要冲到茅草房里行其不轨,然而每次去都见不到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从苏晴来到村里之后,村里的气运都变好了很多。
而苏晴时常会到江边垂钓,每日都会钓到一些大鱼分给村里人,自己就靠着村里人的救济,过活了这么多年,说来也是个可怜人。
这一天,她照常来到江边那个平时垂钓的位置,撒下鱼食之后便抛下了饵,然而却很快皱起了眉头。
一道少年的躯体从水草那头漂到了她下钩的地方,看着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尸体,但从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看得出,这人还有一口气!
苏晴并没有感到惊惧,神色依旧如常平淡,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从岸边取了一根木棍,很快将少年弄上了岸,并没有做人工呼吸的打算,只是采取简单地按压胸口的操作。
少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混合物,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这时才发现自己被救了。
他不是宇文信又是谁?
“多谢阿姨救命!”
宇文信只是觉得面前这女人和蔼亲切,连连道谢。
苏晴听着这个称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在意太多,她的年龄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满身风韵,身材饱满诱人,容貌更是出尘脱俗,也难怪村里那么多男人想要霸占。
苏晴看着从地上艰难爬起的少年,微笑说道:“客气了,小小年纪,怎么会不小心掉到江里了?没事别在江湖边上玩耍,掉进去可是很危险的!”
宇文信闻言,心中有些愕然,怎么觉得这阿姨话里有话啊?然而还不等他多想,一股无力感顿时袭遍全身。
他所有的元气已经耗尽,能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不易,这下竟是再度昏迷过去,身体无法控制地朝苏晴扑去。
“哎哎,你干嘛?”
苏晴眼疾脚快,立刻朝旁边跨出一步,躲了过去,宇文信的身体却再次摔进了江里。
苏晴废了好大劲才重新将他捞上岸,这次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苏晴只好从包裹里取出一块遮阳布将他裹住,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便扛起宇文信往茅草房里去了。
将他放在地上,将他肺里的水尽数按压出来,然后不再理会。
人工呼吸?她才不干!
便是这时,木制的门被敲了起来,想不到前些天的媒婆又来提亲了!
苏晴无奈把门打开,迎进了媒婆,说道:“吴婶儿你怎么又来了,我之前说了不嫁,他还没死心吗?”
媒婆脸上的笑意并不减退分毫,反而笑得露出了略有残缺的一排牙齿,牙上明显还有些菜渍。
她笑眯眯地说道:“唉,姑娘,这次可不是赵老六了,我重新给你问了一家,村东头王富贵他家老三,论学位那可是大专文凭,人品在村里更是没得说了,再有就是他们家有钱,不管怎样,总亏不了你的……”
吴婶儿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中人,但凡她说过的亲事没一件不成的,听闻早年间,她靠着这张嘴在十里八乡得罪了好多人才练就了现在如簧般的巧舌。
只是近几日关于苏晴的亲事令她一直碰壁,这也让她十分不甘心,甚至立誓要解决苏晴的亲事,以此保全她的名声。哪只说了这一大堆,最终苏晴却还是那句话。
“说了不嫁,谁也不嫁,吴婶儿你还是回去吧!”
苏晴说的语气平淡,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似乎也是因为苏晴不会生气,媒婆才敢三翻四次上门。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媒婆往门外引。
吴婶儿却还在不依不饶说道:“姑娘啊,你想想,你丈夫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自己连个孩子都没有,将来老了怎么办?总得找个人家吧?”
苏晴说道:“这事情吴婶儿就别操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你说了那么多年的亲怎么自己都没嫁出去?
茅草房并不大,进了门就是客厅,另外一间是房间,在客厅角落里正躺着宇文信,就在媒婆这一瞥眼之下便看到了。
吴婶儿登时心中微惊,指着角落里说道:“苏晴,你这是在做什么?偷汉子!想不到你竟然偷汉子,我辛辛苦苦给你说亲你不同意,原来是这个原因!”
便想要跑过去掀开盖在宇文信身上的布,却忽然觉得苏晴的力气大了好多,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推到了门外。
“好了好了,吴婶儿你先走吧,不要再来了,谁也不嫁!”
嘭!
门关上了。
吴婶儿临走前骂骂咧咧说了一大堆不知道什么,只隐约听到有几句是在说这年头的人如何如何浪荡,偷了男人不想结婚,要是那个丈夫泉下有知又如何如何悔恨云云。
听到吴婶儿远去的脚步声,苏晴总算松了口气,但想必偷汉子这件事情今后几天就会传遍十里八乡,面对这样的事,她也只是无奈一笑置之。
吃过饭之后,宇文信还没有醒来,苏晴只得掏出手机刷着新闻,看着上面的热搜头条,脸色平静如常,又看了看地上的宇文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又过了很久,她忽然点开了通讯录,找到其中一个名叫“负心汉”的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顺带着拍了一张宇文信的照片发了一条彩信。
她收起手机,站到门口伸了个懒腰,坐到摇椅上开始悠闲地摇晃了起来。
很快,门口便有村里人路过,有意无意地转头看向茅草房这边,见到摇椅里的苏晴后又转头过去低声私语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满是鄙夷。
苏晴知道吴婶儿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在这弹丸之村,想要传什么消息并不慢,何况吴婶儿那张嘴,压根不下于新闻媒体。
只是她并不在乎,继续晒着太阳。
……
夜风雨四人在储妤之前离开风月市,但是行进速度却远远不如,因为他们想要在路上多看一看风景。
“上次走这条路的时候是晚上,很多东西都看不到,现在看来,确实很好看!”
夜风雨看着窗外湛蓝天空下的画面,宛如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一般,当真是赏心悦目,一时间不禁感慨说道。
他曾经待在明月市里,一直想知道市外是什么样子的,心中十分向往。
这一路上,他见到了茫茫大山,看见了不停奔涌的河流,也看见了一些民风淳朴的小县城和乡村。
听着夜风雨的话,柳淑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想看,以后我陪你来看!”
夜风雨转头望向她,看着她纯净的双眼,微笑说道:“你不想看,那以后我也不看了!”
柳淑琴听出了他话里的调戏意味,微微瘪了瘪嘴,沉默不语。
夜风雨忙道:“好好,江湖很远,我们要看的东西还有很多!”
钟天齐在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有些羡慕,又看了看副驾上的殷芙,两人不由相视苦笑。
钟天齐老实本分,要他学夜风雨那样出言轻佻是不可能的!要是以前的殷芙,肯定会要求钟天齐也学学夜风雨,毕竟时不时会听见一句肉麻的情话,心中也会增添欢喜。
可是殷芙已经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现在看着柳淑琴,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四人在这里并没有停留太久,吃了两个包子后继续发车上路。
走了两天,在即将进入明月市时,四人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英年争霸赛在明月市举行,他们却在路上见到不少朝南去的人,那些都是修仙者,出自不同仙门,有的甚至成群结队从明月市里出来。
“难道消息有遗漏?”
夜风雨看着朝南而去的一小队修仙者,顿时陷入了沉思。
钟天齐也不知道,只能保持沉默,却听柳淑琴说道:“我们先去市政府问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