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岳岳被徒弟搀扶着进来的,从孙老师走后,身体就越来越差,医生也看了,说是心理问题很严重,这几年不光是师父师娘,还有他的姐姐们也相继离开,对他造成的打击是接续性的。
“怎么回事儿?快点儿坐下,这个年龄了还讲究这些干嘛,身体不好就别来了,看这类的,去给你师父弄点水,润润嗓子。”
易阳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原来上台都是活跃分子,老了不活跃不说,身体还一个不如一个。
“没事儿,师哥来不了,他现在走路困难,让我来看看,我们这些人总要来个,要不然不知道新闻又说什么呢。”
听着这话,易阳知道,这些人为了曾经奋斗过的地方也算是尽了最大努力来支持了,德云大总管老郭的爱徒已经退了好几年了,基本不出来,师父师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还过来,现在人走了,也不来了,其实那些年就是坚持,现在是坚持不住了,腿有问题,出门要好几个人跟着,他也是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以前越风光的人越不想把自己落魄的一面给人看。
“唉,你们啊,自己想开一些,人来来往往就是这么回事儿,年轻的时候我那些电影你也拍了不少吧,回家自己没事儿看看,找找以前的感觉,你要是有想法,我安排你演个大爷什么的,或者打扫卫生的,你看咋样?”
岳岳听了这话笑了,他还记着自己那些年傻了吧唧的,人告诉他要送礼,他也不会,后来上师叔家拎了几只鸡去的,没让师叔骂死,这鸡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放出来就开始拉,拉完就到处飞,他收拾了一上午。
后来师叔问他到底想干嘛,还说只要别再这么折腾他家都行,他就说了想拍戏,也就有了之后那么多的影视作品。
“师叔,您要是二十年前和我说这个,我都能乐疯了,那时候什么我都想演,有角色就行,您都不知道,我给您送鸡的时候我就想,您要是再不给我戏拍我可能真就要结束演艺生涯,回来专心说相声了,结果没想到几只鸡让我有了出路,那几只鸡后来我吃的时候特别不忍心。”
这话说的大家都憋着笑,后来有憋不住的直接笑出来了,一个笑传染全都笑,外面听着还以为里面演上了呢。
一会儿,陆陆续续人都来了,易阳他们也没在后台,去了休息室,这地方给人演员留着,他们这些老家伙就是来看看,没什么作用,没必要占着地方。
“师叔,您今天上台演一个吗?”
易阳很想把郭扬的想法按回到脑袋里,他上台不是表演相声,是丢人去了,总不上台,上台说这个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你就别想着我了,让你两个哥哥去吧,别看你哥身体不成,底子好,我上台这些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下来的,还让我上,你是想我晚节不保吧?”
郭扬也不敢反驳,大哥给了他一个眼神,他赶紧跑了,果然,师叔老了也还是那个师叔,天马行空的想法让人摸不着头脑。
虽然不上台演出,但是开场的时候还是要上去的,易阳自己扶着岳岳,个人感觉良好,从后面看就是两个老家伙互相搀扶着往上走,不好笑,反而有点儿心酸。
观众看着老演员登上舞台,掌声依然热情,显然还没有忘记这些人曾经带来的快乐,只不过他们不在是这里的主角,但是,他们是很多人心里的主角。
钢丝节圆满结束,易阳请大家一起吃饭,毕竟来一次不容易,见一面也不容易,别看都住在帝都,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忙的事情,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酒是要喝的,醉也是必然的,德云这些人最佩服师叔的就是酒量,易阳总说自己酒量还不错,大家的评价可不是,一般说他的酒量都用一个词儿形容:
“心比天高。”
家里节目还有最后一期素菜没录完,易阳也不能这样送回去,大霖把他带到自己的家里,和陶洋照顾了他一个晚上,两个老人照顾一个老人,想想也是挺可乐的。
大霖知道易阳有喝完酒头痛的毛病,特意准备了药,早上易阳醒来的时候,看见药和水,还以为是回家了,一看不是自己家里,再看,两个人都在铺上睡着,估计自己可能是折腾人了,他也反思过,明明也是酒吧出来的,怎么就能酒量不如他们呢,原来他觉得自己酒量挺不错的。
可能是听到了易阳起身的动静,两个人也醒了。
“师叔,吃药了吗?”
“吃了,辛苦你们两个了,我让人给我送衣服,但你们家就这点儿不好,没有合适的衣服,愁啊。”
大霖:……
陶洋:……
他们很想问,个头矮和他们有关系吗?完全是基因的问题好吗,这几年可能岁数大了,大霖都觉得自己比年轻时候还矮了。
“师叔,过几年您就能穿我们的衣服了,到时候我扶着您上台,拐棍给您备好,您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让你摔着。”
这回轮到易阳:……
和两个人道别易阳坐上车回家了,路上他看到帝都好想又变化了很多,刚来的时候天空还是灰的,这些年经过治理,终于又成了蓝的,空气也好了,唯独没有变化的就是拥堵的交通,在帝都生活了几十年,帝都都把河北很多城市吞了,结果还是堵。
回到家里免不了又被媳妇儿说了一通,小的们也不和他玩儿了,他们几个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过敏,只要闻到谁身上有酒的味道,这一天就没机会接触了,即使是他们最喜欢的爷爷外公也不行。
本来想着睡一觉,结果易小芊打回来电话,告诉了易阳一个消息。
“爸,变形金刚入围奥斯卡了,最佳导演,最佳男主,最佳男配,最佳特效,还有两个我忘了。”
“知道了,下次把问题整理好再和我说。”
易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易小芊兴奋的心情如同被泼了冷水,一下就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