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晚

昏暗的灯光照亮熟悉的案桌。

很长一段时间来，这张书桌被王玲占用。

在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本本书，还有一本本王玲的日记本。

王则成手指在书侧划过，心中泛起一丝温馨。

曾经，他为了逗王玲，高举一本妹妹最喜欢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王玲坐在轮椅上，怎么都够不到，最后还生气地不吃晚饭。

可这都成了回忆，明天之后只能远走他乡。

做一个流亡者。

真相，凶手，还有意义吗？

王则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一整天的疲惫却没有换来任何一个他想救的人。

甚至还因为他，让过去的戴辉案有了目击者，让本该调查的案件成了悬案。

王则成叹息着，破案是个梦想，但是逃跑却是现实。

他随手抽出一本王玲的笔记本，在面前随意翻弄。

只是回忆，没有目的。

笔记本纸业一张张从他眼前翻过，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页。

纸上的话，让王则成如同魔怔一样，呆呆坐在桌前。

“杨依依喜欢则成，但是不喜欢不勇敢的则成，杨依依会杀了他，然后创造一个新的王则成，就像杨依依杀了自己又创造出新的自己一样。”

...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王则成看着这句话，久久地不能回过神来。

原本无法确定王玲是不是和这一切有关，但现在这句话几乎告诉王则成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原本打算将手里的线索，也包括那个笔记本在临走前交给戴警官。

但在他和胡谦离开后，警方肯定也会搜查他家，那么这张纸毫无疑问就会将指针转向自己妹妹。

“咚咚咚！”

门外再次传来的敲门声将王则成从愣神中唤醒。

他匆匆撕下最后一页。

“谁啊？！”

“快递！”

看来胡谦还是挺靠谱的，经历过一次快递上门后，王则成不在疑神疑鬼。

他将手里的纸塞进衣服口袋，就打开了门。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

蓝黑色的警服，熟悉的面容，是他，李长宏！

在李长宏身后还有不少警员，冲进王则成家里。

熟悉的格斗技巧，擒拿术！

警员将王则成的头按在门口的鞋柜上，他看着进屋的警员同样擒拿了熟睡的胡谦。

王则成没有多少挣扎，只是被惊醒的胡谦不停尝试挣脱，吃了两拳的苦头。

感受着自己的手被警员铐起来，王则成心中突然有种悲鸣。

这也是他训练过的科目...

红蓝色灯光，长短交替的警笛。

被按进进车里，这一刻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名罪犯一样。

......

两小时后，

审问室里，两名警员看着被锁着的胡谦有些无语。

胡谦居然当着他们的面睡着了。

“咳咳！！”警员敲着案桌，叫醒了正在熟睡的胡谦。

“姓名！”

“胡谦！”

“年龄！”

“2啊啊啊..十三！”胡谦打着瞌睡，他真的好困。

“枪从哪里来的？！”

“哦，戴警官的！”

无语的警员变成了诧异，这小子连戴警官的枪都缴了，是条大鱼！

“为什么少了两颗子弹，你用这把枪做了什么？！”

“我有不是小孩子，拿枪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啊，我还能拿来玩吗？！”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昨天到今天，总共死了两个女孩，根据女生宿舍楼里的阿姨交代，你好像同时在和这两个女孩谈恋爱！”

说着警员拿出两张照片，分别是杨依依和李倩的照片。

“啊啊啊，我去！”胡谦顿时眼神一瞪，楼妈收了我小一千转手就把我卖了？！

另一边，王则成的处境没有像胡谦那么糟糕，因为审问他的是熟人，李长宏。

李长宏并没有问王则成姓名之类的话，他是抓捕两人的总指挥，对他们的基本信息有一定的掌握。

“医院副楼上的子弹是来自这把枪吧？”李长宏提起证物带里的手枪零件，是被王则成拆开的那把。

“是！”王则成没做多余的解释，这样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听医院的医生说，你把老戴送急救室的？！”李长宏看着王则成的干脆，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作为警校的学生，警察受伤，我不能坐视不理吧？！”

“做的不错，老戴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你知道是谁伤的老戴吗？我提醒你一下，包庇犯人也算罪名！”

似乎李长宏知道是胡谦伤害的戴警官一样，他企图从王则成脸上看到一丝情绪波动，但他失望了。

“我到的时候，戴警官已经受伤了，我没看到凶手！”

胡谦，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自己编的时候注意点！

“行，那枪你怎么解释？！”

“我有持枪证，当时的现场，我出于自身安危，捡枪自卫不犯法吧！”

这...这小子对华夏法律挺熟啊！也是，毕竟警校学生。

李长宏很快释然，“那你为什么在天台开枪？”

“这把枪的膛线有问题，那一枪走火了，所以我将枪拆卸了。”

嘶...

“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这两个女孩的男朋友！”

胡谦无奈看着两个警员，你两咋这么轴呢！

“那这两女孩的男朋友是谁？！”

警员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大哥啊！我又不是她们，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们说了，楼妈风言风语多了，那都是她以为的！”

“那你和我们说说你在医院的情况！还有为什么拿着戴警官的枪！”

“首先，我有持枪证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胡谦添油加醋的说着，在他的嘴里故事变成了：

当时戴警官危急，凶手从胡谦面前逃离，胡谦不畏生死，捡枪追悍匪，却不料在天台被悍匪击晕。

再醒来时，悍匪就不知所踪了。

“悍匪没有枪？”

“有！怎么没有，他当时没戴警官威胁，放下了枪，一旁的护士刺杀戴警官来的！我还拿着刺伤戴警官的小刀和歹徒搏斗来着！”

胡谦夸夸其谈，说的两位警员目瞪口呆。

更是将自己说成了拯救戴警官的英雄，甚至还很臭屁的说了句，你们这么对待英雄合适吗？！

“你们要是不信我说的，你们等戴警官醒来，你们问他！”

胡谦说的确有其事，心里慌的要死。

老王啊，我能编的都编了，你别太老实啊！

戴警官啊，你可慢点醒啊！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