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下来,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少之又少。
拜访完王太妃之后,白羡鱼蹲在一处草坪旁,手中拿着一条树枝在地上划,脸上透着无奈,“王太妃虽然和先后关系不错,可也仅仅是相对于后宫中的不错,不管怎么样武宣帝和静安长公主都是先后的儿女,就算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子女的好坏。”
就算是不经意间表现出来,也不会太多。
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沉默半晌。
白羡鱼叹了口气,转念一想,皇陵是线索最多的地方,还有这么多天,未必不能找到真相。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
男子清冷寡淡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白羡鱼眸光微闪,划动的动作僵住。
暮色逐渐浓郁,璀璨的光影将周围都渲染成了浓蜜色,苏卿柏从她右后方走出来,目光沉沉。
“我哪有唉声叹气。”她丢掉树枝站起来,抬头,“只是走久了有点累。”
苏卿柏看了眼夕阳,“就只是累,不饿?”
“不饿。”
从晌午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白羡鱼其实是有点饿的,可自从看出端倪之后,她再和他待在一处,就会有些莫名的局促。
苏卿柏被拒绝了,原本清冷的薄唇却扬起一缕笑,“避嫌?”
白羡鱼一笔揭过,“你我都是男子,何须避嫌。”
“也对,是我想多了。”他拍拍手,身后忽然出现一群抬着舆轿的侍卫。
“国师万安!”
“这是?”
苏卿柏道:“上轿。”
白羡鱼愣了下,“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累?”他低沉有力的嗓音道:“抬你去我院中用膳。”
白羡鱼犹豫了,就在她踟蹰的这几秒,苏卿柏扣住了她的手腕,略带调侃地勾唇,“有什么好想的,你请我吃东西,礼尚往来,我也该回报你。”
“……”
算了,顺其自然吧。
从理智出发,她现在也不能和他逆着来。
到了苏卿柏的庭院,白羡鱼第一时间问他要了图纸。
他像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衣袖里拿了出来,“给。”
白羡鱼接过,忽然想到了下午撞见的那个小姑娘,于是随口问了问,“你知道幽兰吗?”
苏卿柏手一顿,面不改色道:“你问她做什么?”
“好奇。”
“墨余,你告诉她。”
墨余听到传召,立即进来,半跪道:“幽兰是宫婢所生,生辰时间不详,估计应不到二十岁,是归坤宁宫的人管,现在由江嬷嬷和几个嬷嬷一同照顾。”
坤宁宫。
不到二十岁。
白羡鱼将这几个词联系到一起,顿觉有些可惜,坤宁宫是皇后住所,先帝离世时她还小,但也应该记事了,年纪比那些嬷嬷还小些,若是她没疯,说不定在她那更容易打听到消息。
她思忖片刻,“她的病可以治吗?”
“应该是治不好,有大夫给幽兰看过病,说是小时候受到刺激,整个人吓傻了,记忆只停留在几岁,还时不时说些疯话,以后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受到刺激?
坤宁宫能受到什么刺激?
幽兰的母亲能生下她,说明先后对她们母子应该不错。
白羡鱼颔首,手指摩挲茶杯,别的大夫治不好,谷遇就不一定了。
可惜现在她没有办法和谷遇联系,“你可知她的生母是谁?”
墨余似有些为难,“这属下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先后宫中的人生的。”
“好,多谢。”
“大人客气。”
苏卿柏见他们说完,才开口询问,“喜欢吃什么?”
“随便。”
白羡鱼看着男人深沉如夜的眼眸,看样子他是没有和她坦白的打算了,那她也不会主动戳破。
到了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已经剪不断理还乱。
欠“苏卿柏”的人情比欠谢行蕴的人情要简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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