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现在这副样貌只是往男相扮,鼻梁嘴唇骨相什么的都没做遮拦,仍旧可以看出来底子极好,也难怪他们会有此问。
她笑了笑,“那可比小的长得好看多了,还没及笄的时候就有大把人来说亲呢。”
几人有些心痒了,都是毛头小子,还是难以抵挡美人的诱惑。
她的哥哥就在他们面前,有这么一个哥哥,他妹妹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哥这么帅,妹妹很有可能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他们没说话,心里却都打起了小算盘。
“长官来了!”
白羡鱼眼神闪烁了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后来的几个时辰,白羡鱼明显感觉到那几个人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愿意和她聊聊天了。
她为了让他们更相信她,还半真半假地写了个地址,和一封家书,让不存在的长姐和妹妹等着他回去,说是给她们看中了个男人,让她们等着嫁人,顺便回了别人家说媒的。
白羡鱼拿出了长兄如父,俨然一家之主的气派写信,唬的几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差点当场就叫哥了。
明面上不能叫哥,但念到她的名字的时候都会客气几分。一个个都信誓旦旦地担保,一定让他活着回去。
战士在前方打仗,运送粮草的虽说要跟着去一些,但也用不着所有人都去,他们又正好是负责看押他们的,这里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这一波操作下来,白羡鱼不仅吃的比别人好些,活也是最少最轻松的,她还有了一点自己的空闲时间,但不能走远。
“小兄弟,你们这一大片人乌泱泱的,到底有多少人啊?”她寻了个吃饭的空隙,找了当中一个身形较为胖硕的士兵询问,他对她一直是最热情的,生怕到手的媳妇跑了。
“昨天我们将军点兵呢,估计有十五万人呢。”
白羡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还是她低估了士兵的数量。
十五万,就算大哥把所有的大夔将士都聚集在一起,也不过十五万,问题是,不可能全部召回。
大哥把很多兵力留在了其他城池当中,用以防范西夷人卷土重来,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现在大哥真正能够完全掌控的兵马不过五万之数,加上离曲别城和白城最近的两城,也不过七八万。
而这还只算了大庆。
他们来了十五万人,那么,西夷会来多少人呢?
白羡鱼深思了两秒,貌似不经意地笑道:“这么多人啊,那这个统帅的将军一定很厉害吧?不知道是哪位神将啊?”
“是六皇子。”胖胖的男人道:“六皇子自小饱读兵书,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计其数,还没输过呢,都说你们大夔的白檀深厉害,依我看,六皇子也是不差的。”
“这样啊,那我还好奇,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像是从西夷那边冒出来的?”
“西夷?不是啊,我们不是从那过来的,你说的是其他人吧?”
“那你们是从哪过来的?”
“我们啊,我们是从海洲城那里过来的。”
白羡鱼的脑海中像是嗡地一声炸开,海洲城水路便利,码头众多,沿岸随处可见,也是最早被西夷人拿下的城池,现在早就被大哥收复了,可照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他们曾经在那里着陆。
那么就是意味着,海洲城已经被控制了?
而海洲城在曲别城的南边,如今他们的位置在曲别城北边,说明,大庆在控制了海洲城后,留下了一部分人看守,同时也调了一批人来了北边,现在南北皆是敌。海洲城的敌军数量恐怕也不少。
他们这是要堵死大哥的生路。
从这个距离日夜行军,恐怕用不了两日功夫就能直逼曲别城。
“你怎么了,怎么手还发抖呢?”旁边的声音诧异道。
白羡鱼一把摁住自己的手,勉强笑了一下,“没事,今天好像有点冷。”
近几日的天气确实冷,胖胖的男人倒也没起疑心。
白羡鱼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人,可以确定的是,目前曲别城东西两边还未安置人手,且今夜会有一个西夷的“大人物”来和大庆六皇子见面,全军严阵以待。
恐怕就是来商议如何出兵的事宜。
白羡鱼打听到了主帅的营帐,借着吃坏了东西的名头,让那个胖胖的男子送去了随行的大夫那。
十多万大军中,大夫是极为稀缺的资源,几乎都在内围被保护的好好的。
白羡鱼本来是没有机会来这里的,可是那个小胖子非常殷勤,主动帮他打通了关系,送她来了这里医治,白羡鱼只是吃了点会腹痛的野蘑菇,看着脸色苍白吓人,实际也还好。
因为大夫身边有不少都是伤患,故而看守也松懈许多,只有几个民夫时不时来送点药草。
她借着透气的由头熟悉了下路径,盘算着在天黑的时候混进营帐看看,要是能拿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也不算白来。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白羡鱼用暗器射晕了一个巡逻的士兵,将他拖到一旁,换上了他的衣服。
跟上去的时候没人发现异常。
当军中亮起两排火把,宛若游龙直通军中擂台的时候,白羡鱼看到了身形壮硕的西夷“大人物”。
“居然是西夷的太子,看来西夷人这次是铁了心要弄死白檀深啊。”
“那可不是,听说西夷太子和被白檀深杀死的小王爷关系很好呢,恐怕我们这次联手也是他在其中出力。”
白羡鱼默默退了出去,现在重兵都在擂台周边,主将营帐倒是少了许多人看守。
二来这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十多万人的大军,唯一的敌人还不知情,安全感十足。
她把宽大的树叶卷成一个筒,往外头放了点迷药,轻轻往营帐旁吹,两边如法炮制,很快外面的人就有了睡意,晕乎乎地倒下。
白羡鱼果断收好树叶进了营帐,里面一片漆黑,她迅速找着可以躲人的地方,一路进了内帐。
忽然,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她惊地差点失声叫出来,下一刻嘴巴却被捂住,一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安静。”
低沉的男声带着独有的哑,白羡鱼觉得耳熟的过分,将脖子远离了匕首,略微偏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可她并没有移开,试探着小声问,“是你吗?”
男人的动作忽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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