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学生。”关芸迎上陆瑾尧不友善的视线。
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苗子苏酥,跟这男人谈了恋爱,就成恋爱脑,放弃学业了。
而且,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合适?
之前是这陆瑾尧没醒来,但现在他醒过来了,苏酥还呆着,就不合适。
苏酥没了家人,那自己这个做老师的不能不管。
心是好的,只是……
“是你学生,就可以叫走?”陆瑾尧也不客气,“作为她的家属,我不同意。”
前世,他就知道苏酥的外公和关芸关系好。
就算苏酥拜了关芸为老师又怎样?
他就是不放人。
什么家属?这还没结婚呢,关芸气结,看过去:
“苏酥,你跟不跟我走?”
这就是把选择权交给苏酥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苏酥能把芸老师叫回国内,也是答应过要好好系统地学习医学。
况且,把昏迷的陆瑾尧救醒,也有芸老师的功劳。
于是,苏酥看向陆瑾尧,说:
“你先休息,我跟老师聊下方案就过来。”
陆瑾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隐隐要动怒了。
“你乖啦。”苏酥凑过去,半撒着娇,“你不是说,是我家属吗?先委屈下你,我马上就回来。”
她身边亲近的人就那么几个,当然希望身边的人都喜欢陆瑾尧。
而芸老师对陆瑾尧有点误会,不太喜欢的样子,她得去解开芸老师的心结。
“……”陆瑾尧失声一笑。
他满腔的怒火,因为她这一句哄人的话,心里的气一下没了。
她承认自己是她的家属了。
他笑了下:“哪种家属?”
“……”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苏酥也的确是有意哄他,“不是老公?还是说,你不想?”
你能想象到,外界谈虎色变的小陆爷会因为苏酥这一句话,笑得像个大傻子?
他带着笑意看着她,目光是那样的勾魂摄魄。
苏酥心脏好似漏跳了一拍。
偏偏,她就是喜欢他这样的深情眼。
“……”张誉咽了咽嗓子。
虽然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电灯泡’这三个字,他还是懂的。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瑾尧?
对谁都自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的人,如今看着苏酥,满眼的喜欢和烟火气息藏都藏不住……
瑾尧从来没对别人这么上过心吧。
忽然,陆瑾尧捂着额头,皱着眉道:
“哎,头好痛。”
“……”苏酥根本没想过他在演戏,紧张起来,“怎么忽然头痛了?要不叫孙专家再来看看?”
“没事。”陆瑾尧装的倒是像,一副病娇模样,“就让我痛好了,你不是要忙么?不用管我。”
可怜巴巴的样子。
苏酥哪里敢走啊?
她紧张得不行,先是喂他喝水,又是扶他躺下,还替他捻了捻被子,这一套下来,娴熟得很。
别提陆瑾尧的心里有多美了。
门边冷眼旁观的关芸嗤笑一声。
没看出,这大名鼎鼎的小陆爷居然这么会演戏?
这拙劣的演技,也只能骗骗苏酥那傻丫头了。
她刚准备拆穿——
忽然,一旁的张誉直接扶着关芸的肩,将人推出去,还笑着打圆场:
“芸老师啊,我有点私事拜托你,走,我们去外面说。”
他当然是刚刚就接收到陆瑾尧发出的信号了,这是让自己支开iss芸。
关芸最讨厌别人动手动脚的,她这脾气倏地冒了出来:
“说话就说话,没想到张局手脚这么不干净?”
“……”张誉是领教过iss芸的毒舌。
哎哟,真是气死人。
他硬着头皮说:“芸老师,‘不干净’这词语不是这么用的吧,我们是有什么误会,导致你看不惯我?”
除了白雅昕的事,他想不出其他。
“放开你的手!”关芸瞪他一眼,“没误会,就是单纯看不惯你。”
此刻,关芸已经被推到门边了。
她一个转身,就朝房间里喊了一声“苏酥”——
然而下一刻,张誉说了一句:
“既然你都看不惯我,那芸老师,多有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直接将iss芸抗在肩上,跟扛个麻袋一样。
他以前抓犯人,就喜欢这样,省时省力。
反正他得完成瑾尧交代的任务。
“……”关芸气疯了,什么都在骂。
“你说你这个老师也真是,看不出人家小两口要叙旧?毁人姻缘的事,可不能做。”张誉打趣。
他跟陆老太太通了电话,知道苏酥马上和瑾尧订婚了。
终于,所有人一走,病房就剩陆瑾尧和苏酥,一下安静了。
“还难受吗?”苏酥丝毫没察觉到这男人还在装。
主要是他昏迷了这么久,她也怕他身体有点不适。
“好多了。”陆瑾尧要下床。
做戏做全套,在苏酥搀扶着他时,他还特意往她身上靠拢。
“你难受成这样,去干什么啊?”苏酥疑惑。
“浴室。”
然后苏酥扶着陆瑾尧去浴室,只是他却拐了个弯,走到门口,将门锁上了。
“……”苏酥愣了几秒,总觉得奇奇怪怪,“锁门干什么?”
“烦他们。”
能不烦吗?三番五次打扰自己和苏酥。
他想的安静,是和她待着。
然而去浴室,苏酥才算发现了他的动机……
男人在刷牙。
他为什么刷牙?!
“不痛了?”苏酥抱臂看过去,等着怎么拆穿他。
陆瑾尧咧嘴一笑:“痛。”
那模样,奶狗得很。
本来那么强势的一个男人,突然软下来,苏酥能招架得住?
她撇了撇嘴:“还装?”
“我就是不想让你走。”男人不装了。
他眼眸生得极好,微微扬眉时,很是惹眼,也很蛊惑人心。
所以,人前凶狠、不近人情、还不掺杂一丝情感的人是他。
人后勾人,引诱苏酥一步步沉沦的人,也是他。
苏酥不说话了。
她又不是真的要生他的气。
男人却低头轻笑一声:
“你说我为什么刷牙?”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眉骨轻抬,痞中带着点冷感,只是眼里的光,像是带着电……
不,准确说,是带着点毫不掩饰的欲,令人难以直视。
苏酥有点接不上来。
为什么?
你心术不正。
你不正经。
我看你是好了点,就狂了起来。
男人斜靠在浴室边,好像所有的光都聚在他身上,那棱角分明的脸,高大修长的身材,泛着珠玉的光泽。
无一不是诱惑。
还是直接、大胆又热情盛邀。
“我刚刚不是说了——”男人扬了扬眉,笑得痞里痞气,“刷牙,好亲你?”
你敢信吗,就他这状态,像是昏迷刚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