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的叮嘱,沈千昭一一应下。
齐妃巧笑道,“都懂,不必害羞。”
沈千昭摸了摸脸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叫齐娘娘见笑了。”
两人笑着,不一会,见梁太医收拾着准备离开了,沈千昭却突然又道,“对了,梁太医刚好来了这么一趟,不如顺便给齐娘娘也把个脉吧?”
齐妃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连忙推拒,“不用,这多麻烦。”
沈千昭却拉过齐妃,满脸的善解人意,“怎能说是麻烦呢,齐娘娘的身子如今最是重要,父皇也很是看重,便让梁太医给瞧瞧吧。”
齐妃手心有些发凉,一下子便将手从沈千昭那抽了回来,干笑两声,“不用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便不叨扰你了,你好好歇息,齐娘娘先走了。”
说着,她半晌不停留,直接带着人,匆匆离开。
沈千昭嘴角勾起,本来也没想过齐妃真能乖乖让太医把脉,就只是试探一下,还真是半点沉不住气。
也不知这齐妃背后的人,是如何想的,竟让这么一个人进到宫里头。
梁太医盯着沈千昭看了两眼,明明上了年纪,可一双眼睛,却十分精明锐利,好似什么都逃不过这一双眼睛。
“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沈千昭想了想,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梁太医,若是父皇找你问话,你便说我心绪不佳,导致病重,不能总在宫里头,需得到外头散散心...”
沈千昭话还未说完,梁太医便低咳了一声,“老臣懂,定不负公主所托。”
沈千昭这才笑眯眯的看着梁太医离开。
“你是说,公主让你来同朕说,她病了,心绪不佳导致,不能总在宫里头,需得到外头去散心?”
永嘉帝抬眸,看向梁太医,抿着唇,神色不明。
梁太医应了一声,“公主是这么吩咐的。”
永嘉帝摇摇头,有些想笑,又不笑,半晌,才摆手,让梁太医下去。
旁边的高声憋着笑,公主怕是不知道,这梁太医,这么些年来,卖了她多少回。
这每回装病,还总是叫梁太医。
半晌,永嘉帝沉声道,“高声,吩咐御膳房,从今日起,每日送些甜食到永乐殿去。”
高声一愣,好似没听清一般,“甜食?”
陛下没犯糊涂吧,这公主哪里会吃啊。
回过头来,可别把公主真给气出个好歹来。
永嘉帝抬眸瞥了高声一眼,“有问题?”
高声讪笑一声,连声应下,“老奴这便吩咐下去。”
公主怕是真得被气出个好歹了。
谢府后门
收到采秋送过来的盒子,谢临琢磨了一下,“你家主子还说了什么?”
采秋犹豫了一下,“主子说,让您无论如何,这几日都一定要想办法带她出宫一趟。”
谢临一怔,“?”
没搞错吧,她老子禁足她,找我做什么?
他谢二走不是神仙,就只是将军府里头不受宠的二公子,一没钱二没权的,只长了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俊颜,真爱莫能助啊!
“你直接叫她钻狗洞便是了,哪来这么多麻烦?”
从前,不也是从狗洞里钻出来的?
采秋咧嘴笑,“那…已经被皇上下令封了。”
方才她本是想从那出来的,结果发现,好几个侍卫在那填洞,不用说,肯定就是陛下下的令。
看来这次,皇上是动真格了。
谢临:“...”可惜了,以后都不能看见沈小昭钻狗洞的狼狈样了。
要知道,他谢二,平生最大乐趣,就是看沈小昭钻狗洞。
采秋狐疑的盯着谢临看了几眼,心里嘀咕,怎么好似从谢二公子脸上看见了惋惜?
谢临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她,让她等着,我想到办法就去救她。”
采秋有些不信,可看谢临的样子,也不似骗人,这才放下心走了。
采秋刚走,谢临便关上后门,揣着那盒子塞进怀里,打着哈欠,往里头走,“这个沈小昭,真会给我找麻烦。”
先不管了,睡一觉先。
反正她在宫里头,吃好喝好,根本死不了。
刚从谢府后门离开,准备到如意楼替自家主子拿些消息的采秋,迎面碰上了易远。
“易侍卫,巧啊。”采秋笑着打招呼。
好像也就是回京的那日,才见过他一次。
采秋视线落在易远手中的佩剑上,只见上头仍然还挂着那一抹剑穗,干干净净,看起来应该很是珍惜。
易远心中一喜,刚扬起笑意,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低沉了下去。
公主回京那日,他跟着太子殿下去接,便瞧见了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送菜的,人还是宋屿的干儿子。
虽不是送菜的,不过那般特殊的身份,他又觉得,应当是没什么,兴许便是自己误会了。
“采秋姑娘,你前些日子跟着公主一道去济北,来回都是同同厂那班人一路?”易远试探性问道。
采秋警惕的盯着易远看,生怕易远是看出了什么,怀疑宋怀与自家主子有什么,回头再同太子殿下那么一说...
宋大人本就在陛下那边过不了关,如今公主都愁着呢。
可不能再叫太子殿下知道了。
若是因此事,公主再与太子殿下闹翻了,伤了兄妹情谊,又像昔日那般疏远,那可不行。
采秋抿了抿唇,目光不善,“易侍卫,你问这个做什么?”
易远心里一“咯噔”,以为采秋是看出了点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故作轻松,“就...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采秋盯着易远看了好一会,觉得他有些紧张,顿时觉得,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现如今就想从自己这里打探消息呢。
她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道,“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易侍卫以后还是不要随便问的好。”
易远一愣,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说些什么,采秋又道,“我还有事,就不同易侍卫在此叙旧说话了,告辞。”
看着采秋远去的身影,易远摸了摸鼻尖,有些委屈。
自己又说什么,怎么好似又得罪她了?
这么一想,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苦大仇深。
再多买几次如意楼的糕点,他便真将积攒下来娶妻用的本钱花个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