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男抿着嘴在房檐上移动。
他没有跳下去。
因为脚下都是游荡的丧尸,根本无处落脚。
一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纹身男绝望的怒吼,衬衫男才恍然想起纹身男的名字。
他叫王毅!
游荡在街道上的丧尸越来越多了,红色的月光似乎让它们变得更有活力。
顺着房檐一直走到街口。
衬衫男找准一个丧尸稀少的地段,跳了下去,然后玩命的向木屋区跑去。
他觉得那个棍女身边最安全!
在他身后,几只慢了一拍的丧尸嘶吼着追了上来。
速度比白天快了许多。
如果说白天的丧尸是在慢跑,夜晚沐浴着红月的丧尸就是在均速长跑。
正常人依旧能甩开,但持久方面却远远不如。
谁听过丧尸会累的?
狂奔着的衬衫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下一刻,看到前方拐角处忽然跑出来的两只丧尸,衬衫男停下了脚步。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跑了啊。”
他停了,丧尸没停。
拔出菜刀。
在丧尸扑过来的一瞬间。
无脑砍下去。
“老子干死你们!!!”
普通人带武器,能打得过几个疯子?
三个都够呛!
一百多米外的一处小二楼。
看到衬衫男在挥砍一通后就被丧尸压倒在地,窗户处的肖云深吸了一口气。
“陈河雨死了”
“嗯呜”
先一步逃出来的眼镜女捂住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不敢哭出声,害怕哭的太大声会被丧尸发现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艹!艹!艹!”
拳头砸在墙上,发出的闷响传出好远。
眼镜女连忙上前拉住他。
“不要这样,不要发出声音”
“发出声音?”
肖云回归头,神情诡异的看了她一眼。
在眼镜女惊惊恐的目光中,快被恐惧压垮的肖云开始撕扯眼镜女的衣裳。
不要发出声音。
不能发出声音。
会把怪物引来。
抱着这样的念头,眼镜女捂着嘴忍了五分钟。
在肖云完事脱力的趴在她身上后,她才失神的呢喃出声:
“我们昨天是不是就不该跑。”
“你有病吧?”
“呵呵”
“跑都跑出来了,你现在还能回去是怎么的,说这些扫兴的事儿有意义吗?”
扯过旁边的‘碎布’擦拭了一下,肖云恶狠狠的在眼镜女的嘴上亲了口。
“哥哥活儿怎么样?刚才爽不爽?”
“”
眼镜女没说话。
默默的捡起自己那缺了几条口子的衣服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你干嘛去?”
“”
“你不要命了?”
“”
“卧槽,你别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这都要死了,最后来一发”
“去死吧王八蛋!”
用喊破嗓子的声音尖叫一声,眼镜女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看到眼镜女就这么跑了
,肖云在原地趴了会后,开始使劲儿的抓自己的头发。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该怪他色急,还是怪眼镜女不知好歹?
想到眼镜女临走时发出的声音绝对会吸引丧尸过来,肖云打算在换个藏身地点。
“一定是这个世道的错,对,一定是这样的”
穿着破布的眼镜女跑出门。
她没想太多,只是不想在和肖云那个人渣呆在一起。
她一口气跑出去一条街。
可在停下来后。
看着遍地都是的黑褐色血迹,她捂着嘴找了个角落蹲在哪儿哭。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
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不知道自己遇到丧尸该怎么办。
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
哭。
哭累了,就往四周看看。
然后走几步,找个看起来更隐蔽的角落。
继续哭。
她运气挺好的。
之前这条街上的丧尸,大多被引到酒楼那边去了,仅剩的两只也被眼镜男的尸体吸引了过去。
所以她哭的时候,没人来打扰她。
再然后
就在她缓过来,打算找个安全的房子藏起来的时候。
一阵‘铛铛铛’的敲锣声,从好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有没有人还活着?”
铛铛铛铛。
“我们是长汀营的兵,我们来救你们了。”
铛铛铛铛。
“有没有人还活着?”
“乡亲们快出来,快跟我们走啊!”
铛铛铛铛
大晚上的敲响锣,这要是换个正常的地方,怕是会被人骂上祖宗十八代。
可现在,听在人耳朵里,无异于天籁之音。
听到声响,眼镜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睛就往那边跑
也不管这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丧尸。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真的很好。
因为被敲锣声吸引的不光是她这样的活人,那些游荡在大街上的丧尸在听到声音后,也是奔着声音传出的地方狂奔。
二者是顺行,所以还真让她跑到了地方。
长汀东城门外。
此时城墙上灯火通明。
一排排换了铁甲的刀盾兵,正顶着不断涌来的尸潮向街道推进,大刀片子带起血浆的同时也有咚咚咚的被击打声响起。
压力很大,可不得不来。
被一小队侍卫护在身后的是冯远等人口中的‘李老鬼’李长治,红枫国长汀县驻守字头营校尉、李长治!
“哈哈哈哈,兄弟们都给老子顶住,什么神的鬼的病的疯的,他们就闹得再凶,不也是用爪子和牙扒拉咱们身上的铁甲吗?
怕个屁!
听老子的,都别慌!就当他们是一群染了恶疾的猴子!
你们看,这群猴子没刀没刃的再可怕还能比南边儿的罗刹鬼可怕?
哈哈哈哈,县里的可都是咱们家里的亲戚啊,弟兄们,别的话咱老李也不多说,咱得坚持到天亮,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
李长治扯着嗓门在那儿鼓舞士气。
实际上不用他去说。
长汀营驻地原本三千人,活过第一波瘟疫的有一千二,这都是把营里‘清洗’了一遍,见过了血的兵卒。
经历了这些后,
还能跟着他‘李老鬼’来长汀县里救人的,又有哪个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
这群披着铁甲的兵卒根本不怕。
铁刀剁肉。
红的白的。
偶尔有被丧尸咬破铁甲见了血的,直接就红着眼睛往前顶。
而四周的兄弟们,也会默默的为他让开道路。
他们回长汀是为了救人。
除了救那已经不知是不是‘疫了’的家人外。
也是为了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