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对不起

虽然零一路上对凯瑟琳始终都是冷漠到极点的态度，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但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讲道理，在感情面前，就连凯瑟琳这个天才都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和傲气。

后来凯瑟琳拿到了陈兰手里的研发资料，通过这些资料她彻底了解到了零被“制造”出来的整个过程。每当她看到资料中那些恐怖的实验和测试项目时，她的内心就会感到莫名的疼痛。

普通人很难想象零经历过的那些实验和测试项目是有多么的不人道，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项目可以很轻易摧毁一个普通人的意志，对他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更严重一点的话，甚至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变得精神失常。

当零经受住了这些项目的检验，被培养成一件杀人工具的时候，凯瑟琳的内心除了感到痛惜之外，还产生了深深的怜悯。

在她的眼中，零无疑是一个悲哀到极点的男人。身为终极兵器，零不被允许拥有正常人类的任何思想、人格和感情，他做过的那些残忍到泯灭人性的事情，其实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意志。

从那个时候起，凯瑟琳就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她想好好地保护零，不再让零受到任何人的驱使和伤害。

恍惚间，凯瑟琳好像听到了嘶吼声。可惜的是她的感官受到了剧痛的影响，听不清具体的情况。

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奈良英雄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他一脸震惊的冲着零狂吼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的基因等级怎么可能比我还高？！”

奈良英雄把零的血液吸入体内后，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吸收零的血液中蕴含着的强大能量。不仅如此，他还感受到了来自零的细胞的凶猛攻击。

“我的基因是我的创造者刻意挑选和融合出来的，基因源天生就比其他所有人优秀，在基因的优越性上你完全比不过我，迄今为止我已经经历过三次进化，因此就算你也进化了三次，在基因层面的战斗中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体内的血液已经被奈良英雄吸走了大半，但零的生命力太过强大，因此他并未立即死亡。

一看自己的对策果然奏效，零终于开口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

零说的内容很好理解，奈良英雄一听就明白过来。

优秀的基因和普通的基因天生就存在着差距，这种差距只能依靠自身的进化来消除。奈良英雄虽然也完成了自主进化，但他截止到目前只进化了两次，因此在基因等级上比不过零。既然比不上，那么他就只能去死了。

奈良英雄咬牙切齿道：“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奈良英雄说完话用触手刺穿了零的脖子和心脏，然后把零随手扔了出去，转而专注于细胞层面的战斗。

微观视界下，零血液中蕴含的细胞正在跟奈良英雄体内的细胞进行着激烈厮杀。双方疯狂的缠斗在一起，都想把对方变成自己的食物。

零的细胞个体实力比较强大，每当一个细胞吞噬掉了敌对方的细胞，就会立即分裂成两个，然后新分裂出来的细胞又会在获胜后分裂成四个，接着是八个、十六个……

这种场景看起来就跟核物质的链式反应一样，零的细胞在奈良英雄的体内也发生了核爆，这是属于基因层面的核爆。

在彻底吞噬掉奈良英雄的所有细胞之前，零的细胞是不会停止进攻的。奈良英雄虽然在努力的咬牙坚持，但这种坚持根本就毫无意义可言。

奈良英雄能够很清晰的感觉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滑进死亡的深渊，一股绝望的情绪升腾起来，让他发出了惶恐和不甘的怒吼。

零被扔出去老远，翻滚几圈后躺在了地上。他体内的血液被奈良英雄吸走大半，能够维持住生命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没有余力去修复身上的伤势。

零现在必须要尽快补充能量，只有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自己的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只要吸食掉这些尸体中的血液自己就能脱离险境，但此刻的零根本就没有自救的念头。

她和她都已经死了，在完成了报仇的事情后，这个世界对于零来说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义。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此死去。一切的一切全都因自己而起，如今由自己来画上一个句号，这难道不好么？

零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一阵寒风吹过，山谷上方掉落的树叶随风飘落在了零的身旁，在他身边绘制出了一副冬日凋零的图画，看上去是那么的萧索凄凉。

弥留之际，零的脑海里就像是放电影一样，浮现出了那些他难以忘怀的画面。

这其中既有陈兰临死前流下的幡然悔悟的泪水，也有哑巴在临死前通过手语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画面，还有那个为了保护女儿，挡在他面前的那位母亲的身影。

恍惚间零好像听到这位母亲再次对自己发出了恶毒诅咒：“我诅咒你下地狱！你这个人渣一定会在地狱中饱受最痛苦的折磨！！永远都别想有解脱的那一天！！！”

不知不觉间两颗泪珠顺着零的眼角滑落，掉在石头上摔得粉碎。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有地狱的话，就让我下地狱吧，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啊……”

眼含热泪的零如是想到。

片刻之后，零在不断飘落的落叶中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

另一边的凯瑟琳，经过了纳米医疗机器人的一番修复后，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

虽然自己的伤口处依然很疼，但凯瑟琳却顾不上那么多。她强忍着疼痛爬坐起来，扭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凯瑟琳首先看到的是奈良英雄。

奈良英雄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眼圆睁着没有动弹，看上去很像是一尊不怒自威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