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夜。
十月末,残秋萧瑟,极目冷清。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有的只是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下却挂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用的钩一样。
萨菲罗斯看进小巷时,目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灯笼下发亮的银钩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秋风仿佛在叹息,银钩也是。
这是哪儿?
这是陆小凤的世界!
数日前来到这世界,萨菲罗斯遇上一个长着四条眉毛,自称是“陆小凤”的怪家伙。萨菲罗斯本对他没有丝毫兴致,这人却不依不挠地紧随了他几日,一口咬定他一定是来自远方的客人,而他陆小凤是个好朋友的人,说什么也要跟他当朋友。
两人耗了几日,萨菲罗斯虽然兴致不高,但有感于陆小凤的热情,姑且承认了他这个所谓的“朋友”。既然交上了新朋友,便理所当然地将这世界称之为陆小凤的世界,既来之则安之。
是夜。秋夜。
十月末,残秋萧瑟,极目冷清。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有的只是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下却挂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用的钩一样。
灯笼下发亮的银钩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秋风仿佛在叹息,银钩也是。
入夜时,陆小凤交代有事要出去一趟。既然萨菲罗斯是“远方”来客,未曾见识过东方国度的生活,便提议邀请萨菲罗斯一同前往。
萨菲罗斯点头应下,却不知道,除了他,陆小凤还约了另一个人。
就在那阴暗潮湿的冷雾中,一双眸子闪着欣喜的光。萨菲罗斯看得出他心情极其愉悦,也猜到他即是陆小凤所谓的那位“朋友”——
果不其然,从那阴暗潮湿的冷雾中走出一个男人。
他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这样的笑意不适合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脸上,但它确实出现了。
萨菲罗斯只好又猜测,这人恐怕不是陆小凤最亲密的朋友。因为真正亲密的朋友,脸上绝不会有这样略带谄媚意思的笑容存在。
事实就如萨菲罗斯所猜测的那般。
方玉飞从冷雾中走出,友好而生疏地与两人打过照面,相邀着一并走进灯火辉煌的银钩赌坊。
每天这时候,都是方玉飞心情最愉快的时候,尤其是今天。
因为陆小凤就站在他身旁,陆小凤一向是他最喜欢、最尊敬的朋友。
陆小凤心情也很愉快,因为他自己就是陆小凤。
又因为此刻相伴陆小凤左右的,一共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新的,一个是老的,两人差距颇大,但在他眼里都是好朋友。
三人一并进了大厅。
布置豪华的大厅里,充满了温暖和欢乐,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银钱敲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世间几乎没有任何一种音乐能比得上。
萨菲罗斯喜欢听这种声音,就像世上大多数别的人一样,他也喜欢奢侈和享受。惬意的眯起眼时,也见陆小凤和方玉飞二人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因为他两也是这世上大多数别的人之一。
银钩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准备着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
其中最奢侈的一样,当然还是赌。
每个人都在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赌注上,可当三人缓缓走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由自主要抬起头。
有些人在人丛中就好像磁铁在铁钉里,陆小凤和方玉飞无疑都是这种人。而萨菲罗斯自然也一样。不,该用超尘脱俗来形容他才对。只是往人群中一站,也如鹤立鸡群般惹目。
“这三个自命不凡的年轻人是谁?”于是有人窃窃私语道。
隔着很远,萨菲罗斯却听得很清楚。
他淡淡地一笑。
浅淡的笑容让他那“自命不凡”的气度愈发葱茏,浓郁。只要看一眼,就有些令人发醉,发晕。
旁边人许久没有回应。老鼠一般发光的眼睛死死盯住萨菲罗斯。他似乎在思索这人是谁,而在他阅人无数的双眼和历尽千帆的脑海里,却找不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与面前人对应。
萨菲罗斯又是一笑。这次带一点冷哼,因为嘲讽。
那人当然不会知道他是谁了。就连萨菲罗斯在这世界唯一的“朋友”陆小凤都不知道底细,别说其他人了。
一阵沉默后,那人开口:“穿银缎子衣裳的一个,就是这赌坊大老板的小舅子。而旁边的一个……假如我没有猜错,他一定就是那个长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说话的人又干又瘦,已赌成了精。
听者一声惊呼。
“陆小凤!”
有些人在活着时就已成为传奇人物,陆小凤无疑也是这种人。萨菲罗斯第一次知道,原来陆小凤是这样一个名气鼎盛的人。只是提起了他的名字,赌场里每个人的眼睛立刻都盯在他身上。
大名在外的人,不论名气大小,总有一个为人称道的理由。引人瞩目或者为人诟病,这个理由显示着这人身上最独特的气质和特点。
陆小凤好歹是萨菲罗斯来这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只经历短短几日的相处,萨菲罗斯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初识阶段,对他的为人一丁点都不了解。
至于他的故事,萨菲罗斯更加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