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罗斯从没有同时被九个人跟踪过的经历,所以等到他发现九个已变成三个时,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是多么轻松惬意,虽然就算跟来的不是九个,而是九十九个,对萨菲罗斯而言都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事。
——他只是在单纯地享受生活罢了。
只可惜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萨菲罗斯并没有能体验多久。到了第二天,他就发现后面跟踪的人,又由三个变成了十个。
萨菲罗斯不得不好心提醒陆小凤,为了不想晚上失眠,最好尽量不回头,尽量装作没看见。
这话萨菲罗斯隔空传影进了陆小凤的耳朵,却忘了告诉与陆小凤同坐一个车厢的丁香姨。
丁香姨一直在不停的回头,从车后的小窗往外面瞧。瞧了百次千次,表情从隐忍变得有欲求,她终于忍不住问陆小凤道:“后面那些人又是来跟踪你的?”
陆小凤满心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心里清楚躲不过一系列的问题,也清楚丁香姨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所以直接将她满肚子的问题一并答了出来:“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盯上我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丁香姨听罢,又向后多看了一眼,连忙关起小窗,忽然钻进陆小凤怀里,小巧温暖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一双手却比冰还冷。
“我怕!”她紧紧抱着他。
“怕什么?”
“后来那七个人里,有个‘缺了半边’的,样子长得好凶!”
缺了半边是什么意思?
缺了半边的意思,就是这个人的左眼已瞎了,左耳已不见了,左手已变成个铁钩子,左腿也变成木头的。但这还并非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没有缺的那半边——他右边的眼睛、鼻子、嘴,都是歪斜的,而且已扭曲变形。
天蒙蒙亮,三人正启程时,萨菲罗斯就注意到这个怪人。听闻着丁香姨的表述,他又转过头多看了一眼。
那时候萨菲罗斯只留意到这人体型有些诡异,这会不经意瞄了一眼,被猛地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车车顶滑了下去。
这人长得也太惊悚了!
萨菲罗斯整理心绪,再次躺好,享受清晨沾染着湿气的轻盈微风,黑色的发丝上下飞舞。
耳朵一偏,便见车厢里丁香姨用力握着陆小凤的手,小声问道:“这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缩了水的布娃娃,又被人撕下了左边一半!他年纪并不大,个子也很小,一张脸本来一定是圆圆的娃娃脸,可是现在……”
她没有说下去,她已看出陆小凤眼睛里露出的憎恶之色,立刻改口道:“你知道他是谁?”
陆小凤应了一声,但他好像很不愿意说起这个人,正如他也不愿意一脚踩在毒蛇上。
萨菲罗斯对这世界的名人一无所知,对于这种异于常人的怪人,心里怀着几分好奇和求知欲。萨菲罗斯自然想听陆小凤继续说下去,但陆小凤不开口,他也不会追着询问。追问不是大男人该做的事情。
好在车厢里有个丁香姨,陆小凤虽然不愿意说,丁香姨却偏偏还要问:“可是你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
有种女人天生就喜欢追根究底,她若是想知道一件事,你若不告诉她,她甚至会不停的问你三天三夜。换了别人萨菲罗斯会觉得烦,这会他也好奇这怪人的过去,心里居然不太厌恶丁香姨,反而期待着她继续追问。
陆小凤也知道不答话的后果是会被不断追问,叹了口气,仔细解释道:“他本来叫做‘阴阳童子’,遇见司空摘星后,才改了名!”
丁香姨眨着眼睛,窝在陆小凤怀里,好奇追问:“改什么名字?”
陆小凤瞄了她一眼,淡然道:“改叫阴童子!”
萨菲罗斯一听便了然。他本来叫阴阳童子,遇见司空摘星后改名叫阴童子,一定是因为他本来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却在遇见司空摘星后,被司空摘星毁掉了作为男人的那一边,被逼无奈,所以改名了!
萨菲罗斯失笑,这样一考虑,这个叫司空摘星的人,岂不是跟陆小凤一样的孩子气,玩心重?
马车里丁香姨在笑,眨着眼笑,果然也推论着:“他本来叫阴阳童子,一定是因为他本来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
陆小凤点头承认道:“嗯!”
丁香姨毕竟不笨,继续解释道:“可是司空摘星却将他作为男人那一半毁了,所以他就只能叫阴童子!”
陆小凤还是点头,肯定道:“嗯!就是这样”
“但司空摘星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呢?”丁香姨不解。
陆小凤失笑,提起司空摘星这个人,他的笑容会骤然增多,道:“因为司空摘星一向很少杀人!”
丁香姨又问:“是不是也因为司空摘星觉得他女人那一半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陆小凤点头道:“嗯。”
丁香姨眼波流动,突然道:“有时候我真想找个阴阳人来看看,我一直想不通他们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
萨菲罗斯皱眉,默默转移了注意力,不想再听丁香姨胡编乱造下去。他对这种过于主动的女人没有丝毫兴趣,忽想起昨夜丁香姨异常热情地邀请,心里一阵阵发麻。
萨菲罗斯没有再偷听下去,错失陆小凤的问题:“我也有件事想不通!”
丁香姨道:“什么事?”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从来也不会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