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波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他听到了嘈杂的走动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喧哗,就好象他所处的地方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派对一样。
对身体的感觉逐渐也回来,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猛地一撑手臂,他站了起来。
这里是……
清冷的月光从水平面那边照过来,趟过粼粼的水面,冰凉地落在哈利波特惊愕的脸上。
在他所对的方向,正是已经推开的偏门,仅需要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霍格沃茨的餐厅,上千的蜡烛浮在半空,在他视角所能看到的地方,有不少学生坐在长桌前,正在愉快地进餐。
没有一副熟悉面孔,虽然都是巫师长袍,可是怎么看都有一种违和感觉在里面。
哈利波特第一反应是自己并没有进入核心阵法那里或者被直接传送回到地面上,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并不是这样的。他现在所处的时间点肯定不是1991年圣诞假期,因为假期不可能有这么多学生在餐厅吃饭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哈利波特看到了餐桌上摆放的食物也没有那么丰盛,甚至可以说寒酸都不为过。
他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地往餐厅挪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就好象他是不存在的一样。这个认知让哈利波特觉得古怪又不舒服,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的旁边响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利波特一惊,朝那个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女生站起来,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她看起来才不过十四五岁,但是不知道为何,魔法波动无比强烈,哈利波特竟然感觉到他比霍格沃茨最高年级的学生还要更加危险。
女生已经彻底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虽然魔法波动感觉得出来她十分强大,可是乍一看她依旧是一个似乎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发什么呆啊,再不过来被发现就死定了。”
她朝着哈利波特伸出手。
哈利波特惊疑不定,但是还是颤悠悠地也伸出手,要去握那个女生的手。
可是在这个时候,哈利波特突然看到了一只手从他的肋骨出抽出来,先他一步抓牢了那个女生的手。
哈利波特:“!!!”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在胸口翻涌,哈利波特感觉似乎真的有一只手穿过他的身体,他心里一惊,恐惧的感觉紧紧包围住他,然后几乎不受控制地,他整个人就飘向了上空。
脚底悬空的感觉让他心里一乱,他低头一看,在自己站的那个位置,还有一个男生,他抓住那个女生的手的时候,女生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然后他们俩就往长桌走去,长桌上的人看到了他们俩走过来,都不带恶意地起哄了起来。
哈利波特看向自己的手,实体的;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他刚才(或者不能用“刚才”来表示那个时间点了)进入厨房找里奇时穿的那件。
这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好像悬空,但是又似乎能够踏在空气上,空气对他来说不再是气态的,反而成了类似粘稠物的存在。他可以拨开自己眼前堆积的空气,也能够把它踩在脚下,好垫得严实一些。
哈利波特试探地走了一步,悬空的感觉不再出现了,空气中好像有看不到的东西汇聚成路,乖巧地任由他踏着。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一根浮空的蜡烛前面,然后对蜡烛伸手。
在触碰到蜡烛的瞬间,哈利波特能够感觉到蜡质的滑腻干燥触感,还有烛泪的起伏。但是这个感觉堪堪在头脑里传达没一秒钟,眼前的场景就让哈利波特双眼发黑。
在碰到了蜡烛,感受到外表的同时,他的手指并没有被这触碰到的实体给阻拦,反而……他整只手都穿过了蜡烛。
那种蜡质的触感从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传达了过来,蜡烛就好象空气一样,变成某种粘稠的物质,只要一推开,就在自己前面分出一条道路来。
可是他眼里所看到的景象,却和做出来的特效一样——他的手直接穿过了蜡烛,光滑的,毫无阻碍的,他的手没有破一个洞,蜡烛也安然无恙。
哈利波特心里发毛到了极点,这个时候,餐厅里突然想起了巨大的喧哗声,紧接着,哈利波特听到了一个通过魔法放大的声音在餐厅上空回荡了起来。
“欢迎各位新老生来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开始新学期。我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欢迎你们!”
哈利波特捕捉到了个两个关键的单词,他漂浮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向摆在中间的长桌前,此时站起来的那个人——
一头嚣张宣扬的金色头发,眼睛如同北冰洋的海水一样深蓝而澄澈,笑起来青春洋溢而帅气,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岁。这个人没有穿着巫师长袍,反而特立独行地穿着骑士类型的制服,腰间还别着一把剑,剑柄上有花哨的红宝石。
在他旁边,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女性在他坐下之后跟着站起来,她的头发打成精致的发髻,看起来成熟而风韵,眼里有睿智的光。
“老规矩,由我来给各位讲新一年的学校守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请大家务必谨记……”
哈利波特认出来,他在有求必应屋里看到的,那个眼里饱含泪水对他说话的女性,就是眼前这位,只不过那个时候时光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皱纹,眼下她即使不苟言笑如麦格教授,却也还是年轻的。
可是很快,哈利波特就没有心思去看她在讲什么,他注意到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另一边,靠近他的另外两个年纪相仿的人正趁着那个严肃的女性讲话而私下聊天。
哈利波特踏着空气走进了一些,好让他看清楚这一男一女。
直到他走得实在不能再近了,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那个穿着繁复贵族服饰蓄着长长黑发的男子的脸……
那是,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