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航空港。
清晨,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将光芒洒入这座城市。
一颗又一颗太阳石在照射到阳光的那一刻,在清冷寂静的波赛多尼亚市中发光发热,将一架架工程机械带起。
随着齿轮咬合、传杆链条绞动的声音,太阳石的灼色将寂静打破。
巨大的“天国阶梯”号前,一辆又一辆铜黄色的车辆,驶入了航空港。
而在这样的光景中,一个身着警卫服的长脸男人在那汽车齿轮绞合声中,以与汽车同步的动作,混了进去。
扭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地检查着过往车辆的邀请函的四个警卫,他笑了一声。
等确认没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他借着转向的车辆,转到了另一个角落。
站在阳光遮落的阴暗地带时,长脸男人看向手臂,一只阴影般的乌鸦鸦从手掌中钻出,然后分离成一张黑色纸页和一只身形几乎没有区别的阴影乌鸦。
乌鸦分离出来之后,直接扑向了长脸男人的头部,仿佛一片朦胧的阴影。
随后,他将自己的警卫父脱下后,手指在黑色纸页上划动。
几乎是手指动作停下的刹那,他的面容和身形,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变成了一个淡金色短发的男人,身上穿着棕灰色的晨礼服,斯文感中夹带着些许冷峻的意味。
金发男人,或者说尧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连衣服也一起变化了吗?”
不过他也不奇怪,别说衣服了,就算周围的光线空气建筑之类的外物也一起变化也不奇怪。
他摸了摸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摸出了一张邀请函:
“哦,竟然连邀请函都有,是因为我刚才见过他了?”
亏他还特意准备了另一张。
捡起地上的警卫服,同样地,他从警卫服内侧口袋里也摸出了一张邀请函。
不过,仔细地比对过后,他伪造的那张邀请函却更精致一些。
“啊这。”
过于精致也是错误啊。
不过也许还能够用上。
想了想,尧言将伪造的邀请函塞进了右侧的口袋里。
随即,他从口袋里抽出眼镜,将它架在鼻梁上之后,便朝着天国阶梯号的方向走去
左手提着皮箱,右手攥着手杖,尧言来到了天国阶梯号之前。
巨大的天国阶梯号就这样静静地停泊在航空港中央。
原本,飞空艇与人类相比,体积差距异常庞大,一般的飞空艇,都能够搭乘两百多位乘客。
而天国阶梯号,则是这个数量的四倍。
与接近千人的承载量对应的,就是它那巨大无比的体积。
相较于其他的飞空艇,天国阶梯号的体积是一般飞空艇的十倍。
四倍的承载量对应的可不是四倍的体积那么简单。
看着这样的光景,尧言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经常在各类小说文艺作品中出现的设定。
获得了昆虫能力的人,能够像昆虫一样能够举起夸张倍数重量的物品。
稍微有点材料学知识,或者建筑工程方面的工程材料学知识,都知道随着材料本身的强度有限,越是庞大的建筑结构,结构就越复杂,简单说,就是因为随着材料的增加、体积的增加,每一个节点需要承载的压力就越多。
昆虫本身的生物材料强度有限,也就能够支撑它们那个体型尺度的力量,但放大之后,要么就选择增加材料强度,在材料强度本身提不上去之后,就只能采用复杂结构,通过结构强度来侧面强化。
不过
他注视着巨大的“天国阶梯”号,虽然他不知道四倍承载量需要的是不是十倍体积,但是从这个世界处处存在的各种“违背现实”的“常理”,想来这个四和十的比例,也并不是真实计算过的,而只是某种模糊的估算。
但这有什么关系?
别说这个,就算这个世界出现把昆虫放大,材料强度不变、结构不变,也能够把几十几百倍体重的东西抬起来的事情,他也会觉得合理。
在这里,世界观就是世界。
构成这个世界的精神意识怎么认为的,世界就是怎么样的。
“正常不会这样”
“一般不会这样”
所谓的一般和正常,在这里,可不是由他决定的。
尧言的视线,定格在天国阶梯号上。
那巨大的飞空艇,有着与这个时代契合的、与他的认识不同的,浓郁风格特色。
绞动的齿轮间,太阳石亮起光芒。
宛如鱼鳍的风帆尾翼,朝向上下左右各个方向的螺旋桨,正在将方向统一调整向下,似乎是有借助地效来升空的意思。
而在飞空艇的边缘,还有一个个看上去特殊区域,这些地方没有任何的阻挡,让他想起了战舰炮口之类的武器。
这些位于空艇舷侧的炮位,是为了防御还是进攻,尧言并不清楚。
不过
尧言的视线转向前方的一个男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头上戴着空艇长的标志性帽子。
空艇长安排的警卫和艇员在舷梯车两旁列开,大部分都佩戴着弯刀长剑之类的武器,还有几个穿着外骨骼装甲辅助的太阳石蒸汽驱动装束的蒸汽枪手。
虽然没有火药的情况下发展出与他生前时代近似的步枪形制很奇怪,子弹里没有火药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外形也很奇怪,但毫无疑问,蒸汽枪械的存在,说明了这个世界并不会是冷兵器械斗。
不过
尧言看了一眼蒸汽枪手又或者说应该叫做蒸汽炮手的人,他们身上的重型蒸汽装甲。
和他的想法不同,这些蒸汽枪手的出现,让被邀请的客人们出现了担忧或者安心的表情。
至于是担心什么,又为什么安心,尧言没有去问。
他只是跟随着前一位走上舷梯车的男人一样,从衣内口袋中掏出了比他仿造的那张要粗糙不少的邀请函,递交给检查者。
“欢迎,曼特先生。”
一脸微笑的乘务员就像之前一样弯腰鞠躬,示意他进入空艇。
“好的。”
尧言笑了笑,立在舷梯顶,转身向着后方的航空港望了一眼,在螺旋桨声中,走进了飞空艇。
所谓的大戏,就要开始了吗?
那么,谁是主持人呢?
……迈步踏入飞空艇的瞬间,他无声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