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个人篇.墨曦凝(二)

肖墨：“我最多再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如果你还做不出决定，我就用我的方式向大众澄清这件事情。”

林曦：“知道了。”

挂断电话，放下手机，林曦双手抱头，毫无思绪，几分钟后抬头嘱咐道“记得嘱咐玖幽男团所有成员，但凡是有关这件事情的，不管是别人私信也好，评论区问到也好，只字不提，不许他们做任何的答复。

他们刚入行，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免的被其他人利用。”

小葵：“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林曦：“出去吧。”

小葵：“是！”离开。

林曦听到关门声陷入沉思，一年前，墨曦凝发病期，对外宣称工作太累休假一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那段时间，林曦一直陪在墨曦凝身边，后来墨曦凝也对林曦敞开心扉。

一年前，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林曦带墨曦凝在医院的草地里散步。

林曦：“曦凝，走了那么久休息一会儿吧。”

墨曦凝：“好！”

林曦扶墨曦凝坐下。

墨曦凝：“我哪有那么脆弱，我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不是身体上出了问题，不用那么夸张。”

林曦：“你可是我的摇钱树，肯定要小心翼翼的。”

墨曦凝听到林曦这样说笑了起来“你年纪比我小，看事情却比我看得开。”

林曦：“不然呢？总是去回顾一些不堪的回忆，也只不过是在折磨自己而已，看开一点，过去的人生自己不能主宰，自己以后的人生自己总能主宰一切。”

墨曦凝：“你有经历过被人孤立，被人往嘴里塞粉笔，赛垃圾，赛泥巴，课本被人撕得稀巴烂，穿新衣服，背新书包被人用小刀割破，扔到泥潭里，长发被人割掉，头上戴的小发夹、小皮筋儿被人抢走的那种经历吗？”

林曦摇头“我很不幸，也很幸运，不幸的是，从小父母就离我而去，从而导致我们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幸运的是，我有两个不是亲生父母却胜似亲生父母的叔叔、阿姨，还有一个从小保护我，事事为我着想的“哥哥”。

比起很多不幸的同龄人而言，我已经够幸运的了，但又比起以及很多幸运的同龄人而已，我确实很不幸，但不管怎么样，命是自己的，不管幸与不幸，总要活下去，是不是？”

墨曦凝：“我或许是最不幸的那一批，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林曦：“我很乐意。”

墨曦凝：“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面，我出生的年代，本就是重男轻女的年代，由于山村的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更加顽固。

我就是因为是个女孩被我的原生态家庭所抛弃，也不能说抛弃，总之就是为了生一个弟弟，把我送给别人养了。

我的养父养母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很疼爱我。

我从小就一直在他们的庇护下长大，那个落后的年代，一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会被身边所有人瞧不起，爸爸妈妈除了我，没别的孩子。

至于是他们两个谁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唯一的孩子，还不是亲生的。

我因为不是父母亲生的所以被身边的人瞧不起，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也因为这个原因，从小就没有玩伴。

很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排斥我，避我如瘟疫，我更好奇的是，明明跟我同龄或者比我大一点，他们是怎么知道野种这个词的。

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如果没有大人教，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我妈妈每次听到别人这么说我，都会带着说我的那些孩子去找他们的父母理论。

也会因为这些事情跟别人争吵，为了我，我妈妈差不多得罪了半个村子的人。

甚至有亲戚说，我不是我爸的血脉，不承认我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我的身世，身边的人都排斥我，慢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变得孤僻，不爱与人交流。

妈妈曾对我说，等我上了学，我就会交到很多很多朋友。

从那时候起，我每天的愿望就是上学，殊不知，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八岁那年，上一年纪，原本在七岁那年就应该上学前班的，我妈妈怕我在学校被欺负，一直拖到我八岁，八岁之后，老师说我年纪大了，只能上一年纪。

一直以为上了学，我就可以交到很多朋友，没想到，那是我人间炼狱的开始。

我们同村，经常欺负我的那一批小孩也跟我一起上了一年纪，还在同一个班。

他们自发的组团，排挤我，欺负我，我那个时候小，又不敢还手，也不敢跟父母说，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说了，我妈妈又会因为我去找人争论。

我不想妈妈每次都因为我得罪人。

从哪以后，我的懦弱胆小，成了全班欺负的对象，慢慢的成了全年级乃至三年级以下欺负的对象。

长大以后的我在想，如果我在第一时间反抗同村欺负我的小孩，就不会让其他同学觉得我好欺负，我好欺负的事情也不会一传十，十传百，每个人都想拿我试手。

我上学的两年里，被人孤立，被人往嘴里塞粉笔，赛垃圾，赛泥巴，课本被人撕得稀巴烂，穿新衣服，背新书包被人用小刀割破，扔到泥潭里，长发被人割掉，头上戴的小发夹、小皮筋儿被人抢走弄烂。

每当妈妈看到我的新衣服、新书包被人弄烂弄脏，她都会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出实情，我妈妈去学校找人理论，免不了又是一场舌枪唇战，大人处理好事情，犯错的小孩子肯定会挨骂，之后挨骂的小孩子又把气撒我身上。

有的时候我妈妈不能及时接我放学回家，我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会被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打我的人嘴里还骂着野种，消灭野种。

还说，我这种父母都不要的野种，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为什么不去死，说我活在世界上就是污染了世界。

我真的不明白，他们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在他们长辈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吧。

因为经历了这些，上学成了我的噩梦，上课时间，我期盼不要有课间休息，不要有午休，放学我希望我妈妈能来接我。

我害怕被打，害怕被欺负。

二年级最后一个学期的一个星期里，那段日子是我记忆最深刻的时光，我自己改变了自己的世界。

我记得那是一个中午，我趴在桌子上睡觉，一个男同学站我对面的课桌上跨到我的课桌前，一屁股坐在我的头上。

同时还向其他同学炫耀，而其他同学并没有劝阻，而是在一旁开怀大笑，差不多一分钟时间，我伸手将坐在我头上的男同学从我身上推了下来。

那名男同学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起身骑在他身上抓着他头发，边哭边使劲往地上砸，砸了两回这样子，就立马收手，我知道，出了事，我脱不了责任，我年纪又小，肯地得要我父母出面解决，所以及时放了手。

不过那名男同学的额头被我砸出了一个大包，我打了人，不管谁对谁错，那名男同学都受了伤，我们家赔了钱，出了医疗费用。

妈妈刚得知消息的时候，责备过我，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乖巧的人怎么会突然打人。

因为她不知道我打人之前经历过什么，她更不知道，我之前都经历过些什么，我以前挨打也没有被打得鼻青脸肿过，所以我不说，爸妈也不会知道。

我也不敢说，在我的记忆里面爸爸妈妈是老实憨厚的农民，他们也经常嘱咐我，在学校不要惹事，要做一个乖巧的好学生。

我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为了不再让妈妈因为我的事情跟同学的父母争论吵架，选择了默默承担一切，甚至由于我从小就被人嫌弃，导致我一个错误的意识，认为像我这种身世遭遇的人，就应该承受这种不平等的待遇。

那个时候的我觉得我肯定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会被亲生父母所嫌弃，所以当我承受这些不平等的待遇的时候我也选择了欣然接受。

因为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自己了，又怎么敢奢望别人对自己好。

我更担心，每一次被同学欺负，我都去跟我父母说，惹来我父母的不开心，觉得我就是个惹祸精，从而再一次的把我抛弃。

为了不再被二次抛弃，我只能选择做一个乖乖女，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只有我乖巧懂事，爸爸妈妈才不会舍弃我，才不会抛弃我。

在妈妈的逼问之下，我把事情的原委跟妈妈说过之后，妈妈找到了被我打的那个男同学的家人，说明了情况，做了相应的赔偿。

从那以后，我意识到一点不想被人欺负，自己就要变强，我学会了自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还之。

慢慢的，不再有人敢欺负我，以前欺负我的人变得恐惧我。

我以为，我的未来会慢慢的变得好起来。

谁知道，那只是刚刚开始。

当我变得不再任人欺负的时候，身边就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说我之所以被父母所抛弃，是因为我是天生的恶魔。

小小年纪就爱打架，长大了，肯定不得了，父母抛弃我，是正确的选择。

可真正的原因是，我在自卫，他们不招惹我，欺负我，我会反击吗？

不管外界的声音怎么样？为了不再被欺负，我选择了做“恶魔”。

初一的时候，爸爸病重，所有家庭负担全部落在妈妈身上。

一年后，爸爸去世，妈妈把我送到亲戚家寄宿，她外出打工挣钱。

从那以后，我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离开了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家庭，尽管他们说让我把他们的家当成自己的家，话是这么说，可是真的能做到这样子吗？

可能是从小生活环境不同原因，到了新的环境我变得不适应，

不敢大声说话，桌子上摆放的零食我不敢主动去拿，因为那不是我的家。

只有等亲戚家的人将桌上的零食水果，递给我，或者让我吃的时候，我才会主动的象征意义的去拿一点，寄人篱下总是要受点委屈的。

亲戚家也有跟我同龄的小孩子，应该说比我大个两三岁这样子，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个我争吃的，我没少被亲戚家小孩排挤，冷落，欺负。

当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或者是在大人见不到的地方，我都会被亲戚家的小孩冷言相向。

毕竟我在人家吃住，我怎么能反击，如果因为我的反击我被亲戚家赶出来怎么办？我又该何去何从？因为我饭量大，经常被亲戚家小孩嘲笑，慢慢的我便自己控制食量。

平时能吃三碗饭的我，每餐只吃一碗饭，我害怕，我太能吃被亲戚家赶出来。

从我到亲戚家寄宿到初三毕业，我没有在亲戚家吃过一顿饱饭，庆幸的是我妈妈在外打工，她每个月都会把她在工地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打一部分给我做生活费。

我用她打给我的生活费去买吃的，所以没有因为没有吃饱饭而导致身体营养不良。

我一直都有很严重的胃病，是那个时候饿出来的，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只要能吃饱饭，我宁愿把自己撑着。

每次亲戚家带我和他们家的小孩一起去吃酒席，我都会尽可能的把自己吃撑，那怕肚子已经撑了，吃不下了，我也会用嘴巴打包，把自己的嘴装的满满当当的。

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因为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能吃饱饭是在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初三毕业，我果断的选择了与妈妈外出打工。

因为我知道，你妈妈一个人努力工作挣钱，勉强够我们两个生活的，再加上念书，生活费、学费，她一个人支撑不了。

而且如果我继续念书的话，我还得继续寄宿在亲戚家，毕竟逢年过节的我不可能不回来。

小长假我倒是可以考虑去妈妈工作的地方陪她一起过，如果只是放个几天，就只能回亲戚家，因为学校不可能让学生独自待在学校宿舍。

寄人篱下的日子我过怕了，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待在母亲身边。

初三毕业那年，刚好十七岁，因为我不再继续学业，妈妈把我带到了她打工的工地附近，给我找了一家电子厂上班，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电子厂打螺丝。

就这样过了半年的平静生活，我慢慢的觉得我不能一直待在工厂，我要另寻出路，我不想我的母亲一辈子在工地辛苦的赚钱，我也不想如果将来我结婚生子之后，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进工厂打工。

我就在想自己创业，由于我年纪小，经常被人忽悠，看到朋友圈有人做微商挣大钱，我也跟着做，交了钱之后发现是骗人的我就果断放弃了。

不瞒你说，我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过三次，

第一次做微商是工厂的同事介绍的，第二次做微商是同学介绍，第三次做微商是亲戚介绍的。

第一次被骗我给自己的解释是，因为我们只是普通同事，不是很熟所以她骗我理所应当。

第二次被骗我给自己的解释是，我们只是同学而已，而且现在都已经不在一个学校了，各奔东西，没什么事情基本上不联系，所以她骗我也是应该的。

第三次被骗，我自己都蒙了，自己最亲的人都在骗自己。

为此，我哭了一个晚上。

三个月的时间连续被骗三次，我自己也是够蠢的。

后来我明白了一点，要想成功自己就得有成功的资本，我从小就喜欢舞蹈，工作之余，我去报了一个古典舞蹈学习班。

从那以后，我除了上班就是去舞蹈室练习，从不浪费一丁点时间。

三个月时间我掌握了古典舞基础，公司年庆的时候，我报了名去参加表演，我表演的视频被传到网上，被星探公司发现，星探公司通过发布视频的ID找到了我。

从那以后我成了一名偶像练习生，那年我十八岁。

到训练营之后，我才知道，整个训练营我是最后一个进入训练营的，其他学员都已经进入训练营一年了。

每个学员在音乐方面基本上都是精通，而我只会古典舞。

训练营的导师曾对我说，给我两年的时间，最差，我要赶上训练营所有学员的技能，最好超出所有人，不然就会被淘汰。

我清楚的知道，进入训练营意味着什么，那是改变我人生唯一机会，所以我要努力。

但是进入训练营的学员，谁又不是想借用这次机会改变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今后努力着，我本来就比她们来得晚，我只能比她们更努力。

两年的时间，我每天只让自己睡五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在用来学习各种各样的乐器、舞蹈上。

我不敢说两年的时间，我精通了所有乐器、舞蹈，但，我敢说的是，任何乐器、舞蹈我都略懂一二。”

二十岁出道，出道快三年，自己虚岁也二十三岁了。

我出道赚的第一笔钱就买了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第一时间买房子吗？”

林曦：“自从你爸爸去世以后，你就寄人篱下，是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吧？”

墨曦凝：“说对一半，自从爸爸去世以后我就寄人篱下，后来随妈妈到外地打工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我很迫切有一个家，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面，就不会有人把我从我的房子里面赶出去。

当初寄人篱下，与亲戚家小孩发生争执的时候，亲戚家的小孩，总叫我滚出去，滚出她们的家。

现在我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不再有人敢把我从我的家里赶出去。

还有一点就是，我爸爸生病那年，我曾对爸爸说过，让他赶快好起来，我会好好学习，将来长大努力挣钱，我给我和我爸爸妈妈三个人，一人各买一套大别墅。

再建一座大大的城堡，供我们一家三口住。

爸爸答应我了，他说他等着以后住我的大别墅，大城堡，可是他却食言了，我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给他买大别墅，让他和妈妈住大城堡，他就已经离我而去。

最后一点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可笑的一点，我竟然想着努力的赚钱，买大别墅然后带我妈妈入住，让曾经抛弃我的父母后悔。

我想跟他们证明女孩子一点都不比男孩子差。

可是后来我发现一点，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不管挣多少钱，买多大的房子，我都不如他们如珍宝的儿子。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女儿身，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但我又很庆幸，我是女儿身，我不是女孩子，我就不会遭受之前所遭受的一切，我就没有奋斗的意志，不会拼命的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可能只会会在他们的保护下碌碌无为，混吃等死。”

林曦：“你恨抛弃你的父母吗？”

墨曦凝：“这样的话，从我记事以来，身边的人都在问。

恨，也不恨，恨，我恨他们重男轻女，把我送走，让我遭受了一切不公平的待遇，凭什么他们的自私自利，要让我来承担。

我头上还有两个姐姐，因为那个时候她们已经有记忆，懂事了，将她们送走，怕已经懂事，有记忆的她们会伤心。

所以就把一个刚出生的我送走，难道他们就不怕我将来知道以后会伤心吗？

在他们看来没有把我丢弃，给我寻找了一户好人家，比起很多把刚出生的女婴扔掉，对于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可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我宁愿他们把我扔掉，至少死人不会有记忆，不会有痛苦，我死了，我就不会遭受之前那些不平等的待遇。

我从记事起，就不止一次想过去死。

我活了快二十三年，每天晚上我都做着同样的噩梦，我每天都会把我从小到大经历的不幸，循环播放的在梦里“重温”一遍。

一个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每一次惊醒，我的枕头都是路湿漉漉的，梦里的我哭了，梦外的我也哭了。

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不敢睡，一旦我睡着了，我就害怕我再做同样的梦。

我强迫自己清醒，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倒下了，噩梦就会向我袭来。

有的时候实在承受不住了，我就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当我要这么做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真的不在这世上了，我妈妈怎么办？她在这世上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在这世上也只有她这一个亲人。

我走了，谁给她养老送终，考虑到这一点，我又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现在的我，活一天赚一天。

若不是因为有妈妈这个牵绊，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有的人说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我想说的是，活着才是最艰难的事。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请你替我好好照顾我妈妈，我所留下的所有财产，等我妈妈百年之后都归你。”

林曦：“你自己的妈妈，你自己给她养老送终。

你相信我一个外人能够照顾好你的妈妈吗？

你就不担心你离开之后，我虐待你的妈妈？

重要的一点，你跟你妈妈相依为命，你和你妈妈两个人是让对方彼此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如果你不在了，你妈妈还有继续再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吗？”

墨曦凝：“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我的生命才维持到现在。

总是有人劝我，不要去恨，我笑了，不经他人苦，莫却他人善，世上除了爸爸妈妈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有资格对我说让我不要去恨。

说不恨，也确实不恨，没有他们，也不会有我，我确实是生母十月怀胎，闯了一回鬼门关生下来的，不管怎么说，为了我的出生，生母确实将一条腿踏入了鬼门关。

恨与不恨各占一半，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同样的，没有他们之后的那些操作，我也不会从小就经历那些不平等的待遇。

也有的人会说，如果当时我不那么自卑，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就及时跟父母说清楚，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我想说的是，我所遭受的一切，确实跟我的自卑和没有跟父母沟通有关，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这样，没上学的时候我被欺负，父母不也知道嘛。

纵使他们跟欺负我的小孩的家长吵过无数次架，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恨与不恨，全看我怎么去衡量，爸爸妈妈常说，放下过去，就是成全自己，我何尝不想。

可是我内心深处的恶魔不允许我这么做，午夜梦回，我内心深处的恶魔，总是将我之前的不幸，呈现在我的脑中。

我感谢他们把我送到这世界上，更感谢他们，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