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想不到,明明被当成毒害亲妹妹的妖舟,这么快就逆盘了。不但如此,在八方的默默相互之下,很快就翻身农奴把歌唱,明码标价,让段三爷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
所以,当段三爷被捅,就连段三爷自己都没怀疑到妖舟身上去,而是误以为是段少傅想要杀他灭口,断了这条可以联系到段太傅身上的桥梁。
妖舟这人也是心机深沉,捅了段三爷后,并没有直接将人弄死,而是留他活口,让他有机会继续攀咬段少傅。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欠叶家二十万两银票呢。这钱,得要。
段三爷在大夫的救治下,失血过多,却成功捡回来一条小命。大夫也说,那匕首若是稍微偏一点儿,他也就没救了。
段三爷心中暗恨,唏嘘不已,忙命人打包行李,准备离开此地。然而,妖舟一大早就带人堵在了段三爷的门口,一开口就是要钱。
段三爷得知这个消息,气得险些原地去世。
段少傅也没有食言,果然派出一个不常露面的亲信,来寻段三爷,要拿走他的产业,结果却看见妖舟摆出的龙门阵,一时间不太好上前,唯恐拉扯起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段三爷知道,他再不走,不但要面对牢狱之灾,很可能还会被段少傅灭口。于是,他在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段少傅的人后,越发误以为段少傅定有其它法子夺他产业,也一心要杀他灭口。
段三爷干脆破罐破摔,直接将产业作价二十万两白银,给了妖舟,并求她一个保证,再也不会追着他不放。
妖舟说:“你若安于一隅,不再兴风作浪,我自然也没那个功夫,把你当成目标。”微微一笑,低声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瞧你脸色这么苍白,一身的血腥味,是不是遭受了血光之灾啊?”
段三爷真是无比厌恶妖舟的自以为是,却偏偏无法反驳,他黑着脸,说:“摔了一跤而已。不劳烦县主担心。”
妖舟说:“我这么会担心你?我是心大到可以包容一切牛鬼蛇神了吗?走吧,衙门里走一趟,签订好文书,你也就能离开帝京了。”
段三爷这会儿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他说:“不如……明日再签。我这身子,不太舒服。”
妖舟对单方说:“府尹请来没?”
单方回道:“已经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妖舟看着段三爷说:“是在大牢里等死,还是舍掉银两活命。你自己选。我不急。”
段三爷能不急吗?他太急了!
等到府尹来后,段三爷直接签订了买卖文书,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妖舟抖了抖文书,勾唇一笑,看了眼宅子,对单方说:“过完年,找些人翻修一下。”
单方应下,又请示道:“县主,那些下人是留用,还是卖掉?”
妖舟说:“府里的下人,一个不留,都卖掉。”微微一顿,“若是有成家的,就卖到一处去,别让家人分开。”
单方应下。
妖舟刚要抬腿走,就听见奴仆们哭嚎的声音,那是对未知的恐慌。妖舟停下脚步,对单方说:“算了。又买身契的,都带到一处山庄里做农活去。告诉庄头,注意着点儿。遇见品性好的,可酌情处理。眼下我需要大量人手。至于那些没有卖身契的,打发了。”
单方一一应下。
妖舟和府尹一同走出宅院,感觉阳光都柔和了不少。
府尹将妖舟送上马车,准备离去。
妖舟却让小葡萄送上一盒糖果,说是给府尹夫人品鉴的糖果。
府尹回到马车上,打开盒子一看,那是满满
一盒子用金子打造的糖果,看起来都闪耀眼睛。
就这一眼,让府尹连日奔波的怨气,瞬间消散于无形。他有心客气两句,表达自己的高风亮节,但妖舟的马车已经离开,他也只能笑纳了。
人家是求他之前,给银子,让他办事儿。县主那则是自己办完事儿后,给他分好处。果然,还是和县主相处舒服啊。
妖舟旗开得胜,得了三间赌坊、两间商铺和一套宅院,这些总要有人打理才好。她心思一转,直接去了行山书院,先是拜见了院长柳行砚,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和他说了说,而后将自己想寻人才当管事的想法,和他沟通了一下。
院长说:“到行山书院求学的学子,定是奔着高官厚禄去的。纵然有人怀揣着风骨,却也不屑弯腰去做生意。商者,下九流。”
妖舟笑了笑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所用。不过,需要叔帮忙哦。”
院长抚摸着胡须,笑吟吟地说:“好。且看你如何施为。”
妖舟和院长低声交流几句后,院长叫来齐开,让他组织所有学生,到大堂里集合。
半个时辰过后,妖舟搀扶着院长,来到了宽敞的大堂。
妖舟打眼一看,竟在人群里看见了楚青逍、窦寇和肖浅止。
楚青逍对她挑了挑眉,窦寇摆了摆手,肖浅止只是望着她,一言不发。
院长说:“诸位学子,有人在行山的学业才刚刚开始,有人即将结束。以往每年毕业的学子,都需经过严格的考核,无外乎诗词歌赋和锦绣文章。今年考核的内容,为四个字:天下大道。”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探讨起考核的方向和答案。
半晌,院长向下压了压手,众人保持沉默。院长看向妖舟,给了她一个发表言论的托盘。
妖舟唇角含笑,询问道:“诸位以为,何为天下大道?士农工商,哪一行,能称之为大道?”
众人略一沉吟,开始回话。
有人说:“农才是国之根本,是为大道。”
有人说:“自然是士。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有人说:“工者,大成也。”
众多说纷纭,却无一人认为商是大道。
这时,有人问道:“讨论何为天下大道,就是校考内容?”
妖舟笑了笑,回道:“原本出此题目,是为了校考诸位的学识只停留在表面,还是见解独到、始于微末,起于扶摇、终于心境。而今看来,不过尔尔。”
一句话,怼怒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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