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还敢相信你?”
凌云龙气愤地将鞭子扔到了一旁,落座在沙发主位上,冷声质询着她:
“帝煌酒店持枪绑匪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凌甜生日宴上的那场暴乱,凌云龙至今仍觉心有余悸。
那之后,他一天之内召开了多场记者发布会,要不是公关速度尚可,眼下时简集团的名声怕是要如同粪坑里的石头一样臭。
苏毓原想着向凌云龙道明事情的原委,但见凌墨正斜靠在楼梯口笑意炎炎地看着她,微微翕动的双唇下意识地紧抿着,再说不出半句辩解的托词。
“怎么不说了?”凌云龙眉头紧蹙,耐性已接近耗尽。
“我...”
苏毓紧咬着唇瓣,思忖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解释道:
“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表哥算到我们家将遭逢大祸,为了给咱家改运,他不惜以身犯险,原想着让那群绑匪将同我们家宅风水相克的墨墨带去国外,不成想弄巧成拙,竟上了社会新闻头版头条。”
“阿姨,你口口声声说我与凌宅风水相克,有何证据?你以为,爸会傻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你伙同林鲍坑骗了爸五百万,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凌墨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话里行间带着一股子戏谑之意。
连雇凶绑架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由此看来,苏毓的脸皮还真是厚比城墙。
“云龙,你要是不愿相信表哥的能力,大可将五行八卦福还回去。”苏毓为表忠心,忙掏出手机,作势要将林鲍打在她账户上的三百万转给凌云龙。
“事已至此,还表哥表哥地叫?我问你,小甜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在此之前,凌云龙从未怀疑过苏毓对他的忠诚度。
就算凌墨曾当着他的面,指出凌甜和林鲍的长相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他也未曾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愈发觉得苏毓和林鲍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与此同时,刚跨入凌家大门的凌甜听闻凌云龙的暴吼声,身体猛一激灵,犹坠冰窟一般,浑身透骨冰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缓过心神,踱步至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的苏毓跟前,轻问:
“妈,爸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云龙没料到凌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时间尴尬不已,对着苏毓的腹部又踹去了一脚。
苏毓双手紧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斜斜地靠在了凌甜的怀中,哭哭啼啼地低吟出声:
再打了,我肚子好疼...”
“哼!不愧是戏子,成天演到晚。”凌云龙冷笑着,又一次抄起了鞭子欲往苏毓身上抽去。
凌甜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色哽咽:
“爸!妈究竟犯了什么错,能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你这是打算活活打死她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尽心尽力地替你操持着这个家,你怎么可以因为外人的挑唆,而对妈大打出手?”
话落,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倚靠在楼梯口悠然看戏的凌墨,心中恨意愈演愈烈。
刚刚,她特地赶赴医院探望梁非凡的时候,梁非凡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下。
本打算留在医院里陪他,不成想,熟睡之中的梁非凡居然一直喊着凌墨的名字...
想到梁非凡做梦都在惦记着凌墨,凌甜一肚子的委屈陡然爆发。
她扶着身体满布着鞭痕的苏毓,倏然抬眸,定定地盯着凌云龙,一字一顿地道:
“我原以为你是这世上最最完美的父亲。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糊涂,竟信了有心之人的鬼话!妈为了你放弃了如火如荼的演艺事业,你却怀疑她对你的忠贞,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小甜,别说了,用事实说话就好。你现在就和你爸去医院做亲子鉴定,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苏毓浑身无力地靠在了凌甜怀中,小腹上的钝痛感愈发强烈。
低头一看,竟发现双腿间已被殷红的鲜血浸湿。
“妈,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凌甜慌得手足无措,失声尖叫。
“太太,您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吴妈见状,亦阔步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
“小产?”
凌云龙郁气沉沉的脸上骤然现出了一丝困惑。
这些年来,他极度渴望着苏毓能够为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故而从未做过避孕措施。
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自她上回流产之后,身体元气大伤,怎么也怀不上身孕。
这会子,他正打算和她离婚,她的肚子居然有动静了?
如是一想,凌云龙心中怒火顿消,忙不迭地打横抱起了苏毓,着急忙慌地冲着屋外跑去:“刘忠,去医院!”
“我也去。”
凌甜紧随其后,狠瞪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凌墨之后,这才撒开腿,小跑着钻入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