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娴雅被秦少景唬得一愣一愣的,再没工夫同秦北冥置气,只压低了声,神叨叨地问:
“少景,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事实就是如此。”
“那群人不是只对秦家少主下手?为何还会波及到你?”
“这还要得益于你,到处宣扬你儿子我有多么的优秀。你可知,何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说,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可不管什么秦家少主不少主的,他们要的是秦家断子绝孙。”
秦少景并未告诉魏娴雅,如若不是秦北冥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插科打诨去混迹娱乐圈,他极有可能活不过十八岁。
秦北冥一番好意,他自是晓得的。
只不过,这事儿要是让魏娴雅得知,指不准又要借机生事,责怪秦北冥毁他前途。
“断子绝孙?”魏娴雅脸色发白,低声喃喃:
“他们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伤及你半分的啊!”
闻言,秦少景警铃大作,连声追问:
“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有。”
魏娴雅轻咬着下唇,悄然移开了闪烁不定的眸光,含糊其辞地道:
“你爸曾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爸的能力有限,他的保证听听就行。”秦少景哑然失笑,好似全然未将秦万里放在眼里一般,口无遮拦地道。
魏娴雅深怕被有心人听得秦少景所言,忙捂住了他的嘴,厉声警告道:
“怎么说话的?咱娘俩在秦家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你最好少给我惹事!”
“怎么就不好过了?你这小日子不挺滋润的?”秦少景撇了撇嘴,冷不丁地回怼了一句。
“兔崽子,拆老娘的台很过瘾是不?”
魏娴雅倏地抬手揪住了秦少景的耳朵,气愤难当地反问道。
“确实挺过瘾。”
秦少景讪讪而笑,趁魏娴雅走神之际,忙挣脱了她的桎梏,直奔秦老夫人所在的病房。
他本打算看上一眼秦老夫人,就赶回剧组拍戏。
不成想,一不小心竟同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生撞了个满怀。
秦少景被撞得一时失了重心,狼狈地跌坐在地,又见撞人者只微微晃了晃身形,依旧优雅地挺立在他身前,张嘴就是一阵怼:
“喂!走路不长眼?还是说,你分明是觊觎本影帝的美貌,故意撞上来的?”
“……”
凌墨皱了皱眉,眼眸中写满了困惑。
这黄毛小子怎么这么虚?
白长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和她迎面相撞,这么大的块头居然直接被撞飞了??
同霍云霆等人一道前来看望秦老夫人的陆靳九得见凌墨被人撞了一下,气得浑身炸毛,忙冲上前,围着凌墨一阵嘘寒问暖:
“墨姐,你没事吧?可是撞疼了?”
“没事。”
凌墨摇了摇头,看向陆靳九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
在此之前,陆靳九可从未叫过她“墨姐”,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真的没事?可需要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陆靳九尤为认真地问。
“……”
凌墨愈发困惑,明显有些吃不消突然变得无比殷勤的陆靳九。
秦少景从地上爬起后,本不想同凌墨有过多的纠缠。
可抬眸的那一瞬,他竟意外发觉,眼前的女孩儿正是秦北冥的意中人时简集团大小姐凌墨。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少景玩心顿起,自然而然地伸出了胳膊,轻轻地搭在凌墨的肩上,戏谑言之:
“心肝脾肺肾都要被你撞歪了...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整?”
“难道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凌墨不耐烦地问。
“谁撞的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五脏六腑都被你撞歪了,你打算怎么赔?”
秦少景斜勾着唇角,另一只手已然攫住了凌墨的下巴。
他微微垂眸,定定地瞅着近在咫尺的禁欲系美人儿,心下骤然生出了一个怪诞的想法。
如若,他当众吻了秦北冥的意中人,素来不苟言笑的秦北冥会否被他气得跳脚?
秦少景光是脑补着秦北冥气急败坏的模样,便觉十分过瘾。
“你确定,真歪了?”
凌墨极其讨厌被陌生男人勾肩搭背,话音一落,直接就是一记利落的过肩摔,将秦少景暴摔在地。
“我去...下手这么狠的吗?”
秦少景只觉眼前一花,瞬间又躺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心肝脾肺肾的齐齐震颤。
“既然有勇气碰瓷儿,就该事先考虑好碰瓷儿的后果。”
凌墨面容清冷,毫不顾及身边数十道讶异的眸光。
而姗姗来迟的魏娴雅得见秦少景被一个小丫头给揍了,气冲冲地抡起了胳膊,作势欲扇花凌墨的脸,“哪里来的野丫头?我的宝贝儿子岂是你能打的!”
闻声,秦北冥扫了眼病房外剑拔弩张的魏娴雅和凌墨二人,再顾不得其他,忙阔步上前,一手攥住了魏娴雅高高抬起的手臂,冷声问道:
“做什么?”
“这野丫头敢打摔我的儿子,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北冥,你快松开我,我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秦北冥骤然冷了眸色,神情中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阴鸷,使得魏娴雅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瞬间哑了声。
“妈,我没事。不过是和这位女侠切磋了一下,不碍事的。”
秦少景见状,再不敢躺地上碰瓷儿。
一骨碌爬起身,赶忙将魏娴雅拉到了一旁。
魏娴雅还想着同凌墨理论两句,秦少景却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三哥很在乎她?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缺心眼儿啊你!”
“你既知道这一点,为何还要去调戏人家?”
魏娴雅愈发看不懂她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啊这...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秦少景讪讪笑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方才的骚操作。
凌墨怔怔地瞅着同秦北冥颇有几分相像的秦少景,压低了声询问着身侧的陆靳九:
“这人是谁?”
“三哥同父异母的弟弟,影帝秦少景。”
“弟弟...”
凌墨瞳孔微缩,得知自己动手打的是秦北冥的弟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深怕秦北冥为了给弟弟出气,直接将她给暴摔在地。
如若场上只有他们二人,被他摔上一摔也是无妨。
关键是,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被暴揍了,难免有些尴尬。
秦北冥察觉到了凌墨的局促,却不知她为何这般紧张,出于好奇,特特沉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
还有事,先走了。”
凌墨摇了摇头,话音未落,便慌里慌张地撒腿跑开。
秦北冥纳闷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旋即又扫了眼身侧陆靳九等人,随口问道:
“你们对她说了什么?”
陆靳九耸了耸肩,一脸茫然地道:
“墨姐问起秦少景是谁,我就如实相告了。”
顾南风沉思了良久,这才审慎言之:
“三嫂该不会以为,你会为了给你那个弟弟出气,转而对她动粗吧?”
秦北冥皱了皱眉,无辜地道:
“我像是会对她动手的样子?”
这一次,不止是陆靳九,就连顾南风,霍云霆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
“像!”
秦北冥一头雾水:“???”
“三哥,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得知凌墨就是那位神秘的赠车人之后,陆靳九对凌墨的好感呈直线飞升的趋势。
这会子,得见秦北冥对凌墨的态度大不如前,心里头着急万分。
“什么?”
“近段时日以来,你对她的态度实在是糟糕透顶。你这样做,可有考虑到她的心情?你可有想过,她极有可能因为你冷漠的态度,兀自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她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容易受伤的样子,可你也别忘了,她才多大?十几岁的女孩儿,最是敏感,哪里受得了你这般忽冷忽热的态度?”
“你说,她会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秦北冥听陆靳九这么一分析,阵脚大乱。
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这下子又开始躁动不安。
霍云霆等人见秦北冥慌了神,忙异口同声地回:
“很有可能!”
“我去找她。”
秦北冥深吸了一口气,终是鼓起了勇气,决心同她和盘托出。
然而他刚走出病房,秦老夫人就悠悠转醒了过来。
见状,他只得暂且搁置下心中的焦急,复而折返了回来。
“北北,我睡了多久?”
秦老夫人一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是下意识地去抓秦北冥的胳膊。
虽然,秦万里等人也都尽数凑到了病床前,但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人,唯有她疼了二十多年的亲孙子。
“六个多小时。”
“这么久?我还以为我只睡过去半小时呢。”
秦老夫人小声嘀咕着,缓缓地从被单中抽出了胳膊,轻晃着手中的棒棒糖,柔声细语地同秦北冥说道:
“替我剥开糖衣,嘴里有点苦,我得吃点甜的。”
“妈,糖是谁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手术后半天内不能进食?”秦万里有些焦灼地夺过了秦老夫人手中的棒棒糖,没好气地道。
“我都忘了这一茬。”
秦老夫人一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是下意识地去抓秦北冥的胳膊。
虽然,秦万里等人也都尽数凑到了病床前,但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人,唯有她疼了二十多年的亲孙子。
“六个多小时。”
“这么久?我还以为我只睡过去半小时呢。”
秦老夫人小声嘀咕着,缓缓地从被单中抽出了胳膊,轻晃着手中的棒棒糖,柔声细语地同秦北冥说道:
“替我剥开糖衣,嘴里有点苦,我得吃点甜的。”
“妈,糖是谁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手术后半天内不能进食?”秦万里有些焦灼地夺过了秦老夫人手中的棒棒糖,没好气地道。
“我都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