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8章 天道

“无魂而生，是为异数。”

圣山金顶外，刀圣站的笔直。

“不过，此法也并非是他自己先成的。”

徐祖师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我原来世界的众神时代，有一战神，名曰刑天。帝断其首，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自此战神化魔神。无魂而实力更强，这种事情而言，庞广达只是第二个。”

“然，庞广达似乎更有理智一些。”

闻言，刀圣恭声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徐祖师言道：“他的怒气不仅仅是自己心有不甘，心中有怨，而是外物所引导。这也说明他身边有一个人在钻研情绪的力量。而情绪的力量是良善，也是凶恶。人以理智遵道德规则伦常，便是不让情绪完全主导自己的意识。故此，人初始，若猛兽，猛兽以情所控。后生智，智生理，理智化牢压猛兽。”

“你看这天下，无数冲突的出现，皆因七情六欲。”

“当年，我驱魔于西漠。西漠众魔跪我而言，魔者一切真性，饿了便吃，闲了便躺，心情愉悦庆贺无边，怒时血溅五步，不分人魔鬼神，逍遥自在不受众多约束，为何我容不下他们？他们不过是活的潇洒，活的随意罢了。”

“第一狂那年尚年幼，心智受其影响，也便来问我，天下万灵，魔亦为万灵，为何容不下？”

“刀圣，你可明如何容不下？”

刀圣恭声道：“我是一个粗人，想不得这些细节。”

徐祖师发出轻笑声，“若人人为魔，那是何等模样？路遇一女子，因其美而淫之。路遇一孩童，因其嫩而食之。路遇一老翁，因其老而推之。天下众生将生于混乱，制造混乱，死于混乱。”

刀圣恍然，所以前边所说的‘刑天’，后边就化为了魔。

“何为仙？”

徐祖师轻语，“仙者人于山前立，可人后又是什么？人后是那芸芸众生。有大神通者于灾难前阻挡一切，芸芸众生则奉之为仙，因此这天下间才有了仙。”

刀圣点点头，大体听明白了。

“我让霸圣前去，意在压制。”

徐祖师言道：“愤怒会湮灭一切理智，若霸圣不去，天劫退去，庞广达当如何？他将一怒屠天下生灵，首当其冲的则是他的那些小伙伴。而怒气消则人弱，理智便又会占据上风。若他真的滥杀无辜，那么他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这种滥杀无辜和他吞并别人的门派，这是两码事。”

“吞并门派，只是整个门派野心的体现。”

“自己亲手滥杀无辜，则是心的折磨，不入魔也得入魔。”

刀圣恍然，“明白了，对了，庞广达的道图是怎么回事？”

“道图吗？”

徐祖师轻语道：“刀圣你修行的时间也有一千五百年，可真正参悟过何为天道？”

刀圣答道：“人间有法，上天有道，道有则，为万物规则之源，是为天道。”

徐祖师轻笑，“天道幽且远，鬼神茫昧然。你问我道图是什么？道图就是一种技法罢了，是一种身外力量的体现，区别于本心。我修行问天，天道之中蕴含着什么样的秘密？”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天道是活的。”

刀圣讶然，“天道……是活的？”

徐祖师笑道：“是啊，它非人非物，非仙非神。它只是一道规则，也或许只是一缕空气。它行走于无数世界，穿梭于不同的宙宇。它的身上烙印了无数秘密，无数世界的秘密，技法，力量之源。它可以衍生出一群强大的怪物，而这些怪物可以自诩为‘天’。它就如同一条大河带走了各种各样你所陌生的，也是其他世界所陌生的力量。”

“而被它带走的，就有你刚才问我的问题，道图。”

刀圣微微变色，却原来是这么一个道理吗？

竟是这般的玄乎！

“当年我发现了遗迹世界的天道薄弱后。”

徐祖师沉吟，“我便截取天道之力修炼，谁知出了意外，天道溃散，有一股力量流出，我穷尽一切手段重新将遗迹世界封印，留下通天桥。那时，有一部分天道之力还是跑了出来。由于分散的很严重，我也无能为力。再后来，随着你们这一代人的出现，无相境的时候灵魂强大，开始凝聚道图，我心知这是天道之力所为，便也任之了。”

“本门那株道果雨花，就是那一部分天道之力的亿万分之一所化。”

刀圣讶然，“故此才有了更加详细的境界划分？”

徐祖师言道：“正是如此，一切变化不由人，一切也因我的失误而造成。所以，你要问他的道图是怎么回事？我也回答不了你，我只知道那是另外一个大宇宙的力量手段。万幸，它只是一种技法。”

“总的来说，道图因心、因人而生，虽是来自于其他地方，但是却依旧可以为修士所用，本身并无差别。”

刀圣心神剧颤，世人皆知。

这个天下，原本混乱不堪，是徐祖师的到来修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开辟了炼气大道。

一切，都因徐祖师而生。

再之后，才有了这两千年的天下太平！

徐祖师是当之无愧第一人。

可也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力量过于强大，逐渐的人们已经开始畏惧他，并且代代相传。

人人谈徐祖师而变色，仿佛这位超级存在随时都会杀了自己一样。

刀圣恭声，“感谢祖师解惑，弟子明了。”

徐祖师言道：“你亲自去一趟羽化宗，告诉那位炼药师，情绪的力量……禁了吧。若以药物而普遍发掘这种力量，也不过就是造就了一群怪物，那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完全控制的力量。”

“一旦出现了意外，羽化宗只能够庞广达自己独活，其他人都将死于情绪。”

刀圣不解，“这又是为何？”

徐祖师轻叹一声，“情绪调动的力量是心，庞广达体魄强大，他的心自然不会衰竭、爆裂而亡。就算以普通人而论，因为情绪的力量带动，爆发出有别于自身的百倍力量，可到头来也是心爆而亡。修士实力更强，爆发的力量也就更强，是必死之局。情绪难控，就是因为情绪爆发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这股情绪的上限在哪里。”

“无法限制的力量就只会是自毁的祸根，而能够被限制的情绪就不是情绪，而是理智。理智之下，情绪会被压制到最低。”

“故此，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