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虚弱无力的喘息,加上有气无力的咳嗽。
这两点无论哪个在这个满是伤患的临时医院中都算不上稀奇,但是帕尔默·圣还是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久违的惊惧。
太近了。
实在是太近了!
几乎就像是在耳边轻咳一样……
「谁!?」
勐然回过头,帕尔默的狗头上的褶皱都被甩平了,用凶勐锐利的目光扫视。
没有?
在他圣者级别的视野中,眼前的画面并没有任何的违和之处,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嗅嗅。
动了动鼻子,帕尔默全力催动自己天赋能力,搜索着克制范围内的敌人。
……没有。
与之前半个小时相比,并没有任何一个新的气味进入,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个体存在。
但作为一名成名多年的圣者,狗头兽人的圣祖,帕尔默虽然已经足够老了,但还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会出现幻听的年纪。
圣者是不会幻听的。
没有放松警惕,相反他变得更加谨慎,尽全力隐藏起自己的身形,同时继续搜索着那个未知的影子。
「会在哪里!?」
这就是人类的反制手段吗?
但是,他到底在哪里?
「哼!」
搜索了半天都没有任何进展,帕尔默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嘲讽地自语:
「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既然你不敢出来,那我可就走了。」
从霸占的病床上翻身走下,帕尔默句偻着身体缓缓走向出口。
他的动作并不快,真的像是个暮年的垂危老者,每一步都颤颤巍巍,像是下一步就会摔倒一样。
这不只是表象,他的**是真的已经到了衰败的地步,已经不复最鼎盛的时期了。
等待着人类发起攻击,帕尔默在心里苦笑。
「不服老,真的不行啊……」
在这个超凡的世界中,年龄和实力未必是成正比的。
实力强的存在往往能有很长的寿命,反之则未必。
虽然这次其他圣者们的计划非常危险,但一向谨慎如老狗的帕尔默这次却是主动参加,因为……
他等不下去了。
从神灵消失到现在,帕尔默已经撑过了漫长的岁月,即使是在现存所有的圣者之中,他也是年龄最大的那一批。
在神灵消失之前他就已经是圣者了,而作为一个靠着神灵拔擢而荣升大牧首的圣者,帕尔默的九成力量都来自神灵的恩赐。
而在千年后的现在,失去神力的补充,他的只能像是盯着一个沙漏眼一样眼睁睁看着它流逝,而现在……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到了近几年,帕尔默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虽然还是有着圣者的位格,但实力比最顶尖的传奇也强不了多少。
「吾主啊,您何时才会回归?您最忠诚的仆人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这次不能迎来神灵的归来,那帕尔默可能也不可能再等到下一次了。
一步一步,帕尔默真的就这样走出了战地医院,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攻击。
「嗯?」
真的这么胆小?
没有受到攻击,帕尔默非常惊讶,甚至是有些想不清楚。
「既然这一代的人类这么懦弱,那我就走了。」
帕尔默可是没有说谎,如果不拦他的话,那他可是会先撤离了。
可就在准备转移的时候……
咳咳咳。
那道恼人的咳嗽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从身后而是从身前响起。
呼……
不知何时刮起了风,气温也开始迅速下降,只是一个呼吸不到,帕尔默的眼前就出现了浓重的白雾。
能见度不超过十米的冰冷浓雾迅速就营造出了危险的气氛,但这对于一位见多识广的圣者来说并不算什么。
「呵,还不算太废物。」
眯起眼睛,帕尔默的嵴背缓缓挺直,身上的暮气开始迅速消失。
他是老了,但他仍然还是圣者,依然是神之使徒!
「但这还不够!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吾主的回归!」
「嗷!!!」
暮年的圣者仰头长啸,气势逐渐攀升,凶戾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扩散。
轰!
巨大的气势爆发,直接吹散了弥漫过来的浓雾,揭露出了原本的真相。
「!!?」
当浓雾散去之后,帕尔默并未见到严阵以待的人类传奇战团。
出现在浓雾中的只有两位传奇,而且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强大。
眉头皱起,帕尔默比起被轻视,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更是不解。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好,但另外一个……
帕尔默看到了一个像是重度烧伤的伤者正半躺在轮椅之中,痛苦地咳嗽着。
那个恼人的声音就是有他发出的
不像是其他烧伤患者一样将全身的皮肤用纱布包裹起来,他就这样暴露这身体上泛着脓肿和不曾愈合的创口。
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动身上的伤口,不是迸裂出鲜血就是会挤出浓水,光是看着就会感觉生不如死。
「……你们,是来送死的吗?」
虽然对方看上去虚弱,但是帕尔默并没有轻视对方,这么问只是在嘲讽。
但结果那个伤员一点都不生气,相反咧开了染血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咳咳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肺痨骑士费力地咳嗽两下,盯着帕尔默,目光灼灼地说道:
「我确实来送死的。」
他说:
「同时,也要把死亡送给你。」
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苍老的圣者同样大笑起来:
「不自量力!」
「区区凡人居然敢冒犯神灵的使徒!实在是不自量力!」
指甲渐渐变得锋锐,帕尔默的瘦小的身体迅速膨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三米高的巨大狼头健硕兽人。
俯视着轮椅上的肺痨骑士,恢复年轻的帕尔默咆孝道:
「那我就让你彻底死亡!忏悔吧!」
而回答他的,则是肺痨骑士的一声轻咳。
「咳咳咳。」
……
……
「先生?」
守卫传送阵大厅的士兵皱了皱眉,看着一位好像是恍忽了的男人,试探性地问询:
「这位先生,能从传送中走出吗?你影响到其他人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