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眼眸

「真的会有危险？」

「真的，不单单只是我，对你也是如此。」

「你确定？」

「确定。」

狐疑地「注视」了半天，水晶中的艾丽斯撅起嘴，实在是拿不准宁封的底气到底是来自何处。

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灵魂之中的强烈自信，他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怀疑。

而测谎魔法反应的结果也证明对方的话语中并没有谎言，无论怎么看都是没问题的。

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艾丽斯却怎么都觉得奇怪。

真的会有危险发生吗？她对此抱有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艾丽斯最后还是相信宁封，她还是觉得能够安然无恙走到她身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有些特殊的能力。

或许是命运眷顾，或许是被神灵垂怜。

虽然现在还看不太清，但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这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只是，在动手之前她还是有些肉痛，不甘心地最后嘟囔道：

「……你能预言？」

预言？

宁封不知道其他能够成为预言者的预言是否都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经历，是否都是不断轮回重启。

但是既然那么多人将自己称为「先知」，那应该也差不太多的吧？

反正都是看到未来，具体的方式有些差异什么的，都只是小事。

于是，他自信满满，认真点头：

「算是吧，不过和别人可能有些区别，我只是能够看到。」

能够看到自己的死亡，也算是看到未来吧？

再次打量了一下宁封如同深渊般漆黑如墨的眼瞳，艾丽斯叹了口气。

「我只希望你不会骗我。」

微笑着摇摇头，宁封数着自己的心跳适时提醒道：

「我从不说谎，另外，已经只剩下十秒了，十、九、八……」

啊啊啊啊好烦啊！

听着耳边的声音，艾丽斯最后决定还是不管合不合理，先动手再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说啊！要是一会儿没有危险，我可跟你生气了啊！这一开一关可是要消耗很多很多能量的！」

「多到你赔都赔不起的！」

如果真的按照宁封要求来全力催动的话，打开就大概要需要积攒一百年左右的能量。

「请相信我，这对你绝对没有坏处。」

虽然这消耗对于积攒了无数岁月的城市来说，其实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她心疼！

你说的轻巧，反正没吃你家大米是吧！？

「哼哼。」

哼哼两声，无形的波动从艾丽斯身处的水晶中传出，迅速蔓延，将整个城市覆盖。

嗡嗡嗡——

轰隆。

不知从脚下地面何处传来的轰鸣，让宁封的身影微微晃了晃，仪式都出现了片刻的停顿。

但在下一刻，他就明白了那声轰鸣是什么——是呼吸。

那声雷鸣，是这座天空之城的呼吸声！…

这座城市是活着的！

「三。」

球形的光膜笼罩了一切，将整座城市包裹，不留一点空隙。

艾丽斯既然出手就毫无保留，全力催动城市的防御，一层层强大的波动将建筑保护起来，构筑成一道道防护。

「二。」

这一瞬光膜隐藏不见，所有的禁制防护消失，无论从内外看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处其中的宁封知道这座城市已经不同了。

它活了过来，正在严阵以待等待危险的降临。

而面对未知的威胁，它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直到这一刻，天空依旧毫无波澜，一点变化的征兆都没有。

「一。」

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一片安宁祥和，世界安安静静的。

因为宁封的预言而紧张起来的艾丽斯这时候松了口气，水晶亮起了红光，不开心地「斜睨」着他。

「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我说啊，你打算怎么赔我……」

可就在艾丽斯准备找宁封秋后算账理论，算一算这百年的能量消耗该用什么还的时候。

青年的眼眸亮起了特殊的色彩。

那是兴奋和激动。

在艾丽斯的眼中，青年原本虚幻模糊，毫无生机的灵魂在这一瞬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从那双眼眸之中绽放出的光芒！

他在渴望着危险。

他在祈求变化。

他在……享受死亡。

宁封深吸口气，将死亡降临的感触吞下，微笑起来。

「零。」

他说：

「来了。」

来了？

什么来了？

嗡。

！！！

直到这一瞬间，水晶中的艾丽斯才真正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猛地向上看去，在艾丽斯惊疑的目光中，她所注视的那片天空出现了微微的扭曲。

那并非是速度快到了极致无法被视觉捕捉，也和法师们的传送法术有很大的不同，也不是灵能传送那种不讲理的移动方式。

而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更隐蔽，更强大，更夸张！

有强大的存在直接破开了现实和虚幻的界壁，从另一个维度直接出现。

与宁封的预测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祂于此降临！

并带来毁灭。

只是，宁封虽然预测到了危险的降临，但是却没有告诉她这危险到底有多强。

神灵！？

如神临尘！

天空之城的防御轰鸣作响，整个城市在这一刻发出了哀鸣。

轰——

但是，和曾经的近千次毁灭的命运不同。

这一次它坚持住了！

尽管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但有所准备的它并未在那个恐怖存在的威压之下毁灭，而是将那破坏照单全收。

「这是什么啊！！？」

在轰鸣中，天空之城全力催动防御。

宁封盯着那个存在，真情实感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谁知道呢？」

宁封终于看清了天空之上存在的全貌。

那里并没有什么神灵。

只有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眸。

仅此而已。

神之眼？

还是说那就是神灵的本体？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仅凭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别说对话了，就连直视都无法做到。

他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

但同时，他也感到了无比的快乐。

转过头，宁封冲着水晶中的艾丽丝微笑。

他说：

「不觉得，很让人兴奋吗？」

她说：

「你兴奋个屁啊！」

「要跑路了！」

宁封：？

巴赫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