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场景,楚纤纤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晏南淮?”小咸鱼突然出声,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喜……”
“怎么可能!”小咸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纤纤飞快地打断。
楚纤纤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你也知道我之前被那些个渣男伤透了心,我对爱情这种东西早就不抱有任何期望了。
“没有期望,就不会被伤害,这句话在最近几个世界得到了验证。”
在没有白霜的那些世界里,楚纤纤不是没有被男生表白过,但是她都选择了拒绝。
在那些世界,楚纤纤都独自一个人生活。
虽然有时候会很孤独,可是她不后悔。
也正是在这些寂静冗长的孤独岁月里,她慢慢地将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给重新拼凑完整。
虽然重新拼好的心还是有无数条裂缝,还是能看出往日里受伤的痕迹。
可它终归是一颗心了。
而不是碎成满地的渣渣。
楚纤纤害怕再被伤害,所以不管是什么男人,她都会从源头上杜绝暧昧的想法。
小咸鱼说:“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只是把晏南淮当成朋友,但是你要知道,晏南淮是魔尊,他在你面前表现得这么好,可是他在外作恶多端,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妻离子散,全家覆灭吗?
“他一点儿也不愧对‘魔尊’这个称号,他在很多普通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噩梦。
“他不是有苦衷的反派,他就是一个超级大魔头,这样的人就算未来是被白霜大佬给杀了,那也是他的报应,是他活该。”
楚纤纤低头,手指绞弄着衣摆,“嗯,我知道。”
道理她都懂。
可是她的心底深处,还是会产生一股不受控制的心疼和不舍。
楚纤纤闭上眼,回想那些她被渣男虐到身心惨痛的画面。
她逐渐冷静下来。
是了。
晏南淮的生与死,和她无关。
·
晏南淮走出去,白霜站在河边等他。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晏南淮问道。
白霜用法术挑出一颗鹅卵石攥在手里,而后随意地往河面上抛去。
河面被砸出一个个水坑,漾开一道道漂亮的涟漪。
“我想入魔。”白霜的声音很淡。
“什么?”晏南淮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仙,而且还是天帝的女儿,你说你要入魔?”
白霜像是没听见晏南淮的震惊,兀自道:“我尝试过修炼禁术,可我非但没有走火入魔,我还把那个禁术给修炼成功了,实力又往上增了一个台阶。”
晏南淮:“……”
她这是在凡尔赛吧?一定是在凡尔赛。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白霜转身,看向晏南淮。
晏南淮沉吟片刻,道:“如果你真的想入魔的话,那我可以帮你把全身的仙气转换成魔气。
“但是这种办法不一定能成功,因为到了一定的临界点后,就算你陷入沉睡,恐怕你的身体也会本能地攻击我。”
“我可以确保我不会攻击你。”白霜对自己的身体控制权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行,可以试一试,不成功也不会产生什么后果,充其量是你体内会有一小股魔气,不用多久就能自我净化掉。”
晏南淮奇怪问道:“可你为什么要入魔?难道……”
他眼睛一亮,“是为了月无澜吗?”
“嗯。”白霜态度冷淡。
“可把他的魔气净化成仙气不是更好吗?这对于天帝而言不是一件难事。”晏南淮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和天界开战,到时候魔界必败,月无澜重新恢复仙身是最完美的结局。”
白霜:“天帝,有问题。”
晏南淮没接着问天帝有什么问题。
他只负责魔界和向子明,其他的事,就让白霜自己去处理吧。
白霜说:“我和鸟族族长计划好了,到时候向子明需要的血能量肯定不足,你需要想办法不露出破绽。”
晏南淮点头,“嗯,没问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转换魔气?”
白霜想了想,“再过两天我会来找你,最迟向子明和仙灵灵大婚之前。”
“他们大婚我会去,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去你那边,但是在天界转换的话你需要确保魔气不会泄露出去。”
白霜说:“我会提前给你消息。”
事情都说完了,白霜打算离开,却被晏南淮叫住。
白霜回头,看见晏南淮笑得没心没肺,“等我死后,把魔宫烧了吧。”
“为什么?”
晏南淮在笑,可又不完全在笑,“我创造了很多回忆在这里,我不希望她触景生情。”
白霜说:“你就这么自信你死了以后,纤纤会再想起你,还会为你伤心?”
“我不自信,所以就更要烧了。”晏南淮的眼睛失去焦距,笑容有点傻。
“我喜欢她这件事,我有点害怕她知道,又害怕她不知道,更害怕她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我希望她触景生情,又不希望她难过,更怕她看了心里毫无波澜。”
晏南淮笑了一声,抬头看白霜,“我的顾虑有点多,所以索性直接烧个干净,彻底断了念想。”
面对这样的晏南淮,白霜沉默着没有说话。
在她临走之前,三个字缓缓落下,“我会的。”
会什么呢?
是会帮他把魔宫烧个干净,还是会帮他传达他的爱意,又或者,是会把他这份纠结难言的心情转述给她?
晏南淮背靠着树干慢慢坐到地上,他盯着湖面,就这么痴痴呆呆地看着。
……
明日就是鸟族公主仙灵灵和新晋小仙向子明的大婚,天界一派热闹的气氛。
不是因为鸟族公主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只是天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大家都想趁机玩玩。
孩童外形的月老悄悄溜进月老阁想拿些红线,不想却被逮了个正着。
“月老。”一身深蓝衣袍的男人坐在栏杆上,他姿态不拘,动作肆意,白玉壶内的酒散发着冷冽的清香。
“我就是拿点红线,外面太热闹了,我总得带点什么出去是不是?”月老笑得露出整齐的大白牙。
“外面。”月无澜又仰头灌下一口酒,白皙纤瘦的脖颈看起来像是一块莹润的玉。
他从栏杆上下来,“我也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月无澜摇摇晃晃地走出月老阁,途中一口接着一口地灌酒喝。
等他再停下来,一抬头,便看见是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