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本能
晚上, 江恪回到家以后,进了浴室洗澡。
喷头打开, 热水倾泄而下, 一只虬结有力的手臂撑在墙壁上,水珠沾在男人漆黑的眉眼上,江恪一把抹开, 热气弥漫, 让人达到神经放松的效果。
江恪仰着头,喉结缓缓滚动, 他想到刚才那个吻, 小姑娘的嘴软又甜, 带着少女清甜的味道, 像羽毛, 更像丝滑的奶油。
水珠哗哗地落下来, 男人的喉结艰难地吞咽着。
这个吻像是处于痛苦,高烧不退的人,有人给你打了一剂阿匹司林, 有镇缓的作用, 但可能因此产依赖, 还会上瘾。
洗完澡出来后, 江恪穿着银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吸了一口烟, 灰白的烟雾漫上眉骨,他还在想时羽。
明明时羽亲他的那一下, 他是有感觉的。
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他不配得到这份感情。
深夜, 江恪沉沉睡去,他做了一个梦中。
在梦里, 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边哭一边摔东西,地上的玻璃碎片堆了一地,残缺不堪。
女人忽然拽住一旁的江恪,专门往常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他,打他。
尖锐的指甲陷进皮肤里,划开皮肉,像锋利的针管一样迅猛地扎进去,然后血迹涌上来。
“都是因为你!”
江恪一声不吭地受着,等她发泄完,撸下衬衫袖子什么也没说就去写试卷了。
白色的试卷上填满了冷峻的黑色字迹,忽地,红色的血迹不停地往下滴,泅开了白纸。
一阵浓郁的香气从身后飘来。
江恪厌恶地皱了一下眉。
下一秒,女人喊他,江恪不得不回头。
女人光脚穿着红色的去裙子,她化了一个妆,带着金线耳环,在原地转了个圈。
“好看吗?”
“嗯。”
“啪”地一声,女人一巴掌甩了过去,江恪冷白的脸上赫然响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女人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你为什么不会说点好听的话!”
撕叫声和愤怒的怒吼交织在一起,江恪只觉得耳鸣,听不清任何一句话。
“轰”地一声,有什么在脑子炸开,江恪从噩梦中惊醒。
醒来后,四周空荡荡的,一室虚无。
江恪醒来后,坐在黑暗中出神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一夜无眠。
—
时羽因为第二天要参加综艺,所以起了个大早,哈欠连天地坐在休息室等着化妆师给她化妆。
时羽趁机和阮初京聊天。
小羽毛:【报告,我昨天偷亲了江恪一下!嘿嘿】
阮初京刚好在咖啡厅里排队买早餐等着上班,她看到消息,迅速回复道:【可以啊,果然是行动派小狐狸,下次争取上三垒。
】
时羽故意回复:【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得,我这么纯洁的人你不要带坏我。
】
阮初京:【呵呵,当初网站地址谁发给我的?
】
小羽毛:【你自己。
】
【不过话说完来,我听说你和周衍哥走得挺近的。
我告诉你啊,徐周衍哪里都好,就是浪,很花心。
你得小心点。
】
时羽的语气认真,她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小姐妹上贼船,没多久,她收到阮初京的回复:【你放心,谁玩谁还不一定。
】
看到这,时羽才稍微放心下来。
时羽化好妆后,前去现场集合。
直到综艺开拍第一天,她才知道节目组来了哪些嘉宾。
追风青春节目共分为固定嘉宾和飞行嘉宾,固定嘉宾有四位,除了时羽,一位长相很俊朗的奶油小生叫梁照,还有一位势头正火的女演员叫田青,以及一位肤白貌美,身材还特别好的女模特,气质清冷,不大爱说话。
上午第一项游戏是室内水上游戏。
所以人一起站在水上窄平台,最右边的人要越过旁人移到最左边,但其它任何人不能落水,一共有十次机会。
最右边的人失败的话,则顺位,下一个人继续挑战。
首位挑战的是秦照,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第三位,一个重心不稳“扑通”掉入恒温的泳池中,水花溅得一米高,甚至还溅倒了摄影师的镜头上。
场内一片欢乐。
排到前面的人都失败了,轮到时羽时,她小心翼翼地跃过嘉宾往左边走。
由于时羽生得个子比较小,加上她之前练过舞,重心比较稳,竟成功地一条直线往左走。
就在时羽以为自己要成功时,总感觉有谁暗中绊了她一下,她也落水了。
最后赢的是那位叫田青的流量小花。
时羽也没太当回事,她换完衣服出来后刚好是饭点。
因为是第一天,导演组的人请大家在酒店吃饭。
时羽胃口不太好,吃了一会儿就溜到后花园去散步了。
她刚想拐道那里想靠墙休息下。
旁边传来一阵呛人的烟味。
那位叫雪子的女模特正在吞云吐雾,姿势想当熟练。
“来一根?”
对方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
时羽是有点想抽,但是想起初中抽烟被江恪支配的恐惧,最后摇了摇头。
“参加节目为什么这么拼?”
雪子问道。
时羽笑了一下:“想做个敬业的人。”
“白费劲。”
雪子笑笑地说了一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时羽低头看手机看到助理正在催她回去,她同雪子打招呼:”我先回去了。”
时羽转身往出口的方向走,须臾,雪子忽然喊住她,将烟头踩在脚下:“上午窄台上,伸腿绊你的是另一个常驻女嘉宾。”
包括时羽,节目组一共就三个常驻女嘉宾,另一个是谁,答案无疑是田青了。
“好,我知道了。”
时羽笑着点了点头。
下午嘉宾们气氛还算相对轻松,都是分成两队,找线索做任务。
最后一关是在指压板上撕名牌。
导演组说出这个任务的时候,哀嚎声接连响起,要不是碍于镜头在前,雪子当场飙了脏话。
裁判一声令下,众嘉宾上了指压板,发出痛苦的真实惨叫。
时羽踩上去也没好受多少,跟被针扎了一样,脚底是钻心的疼。
时羽第一锁定的目标是梁照,因为整个节目接触下来,她发现梁照是脾气温和,也最没有一位心思的弟弟。
撕他正好,时羽眼睛转了一下。
时羽扎着马尾,穿着运动服,跟美人鱼踩在刀尖上一样,艰难地相梁照靠近。
而梁照北被别的嘉宾缠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时羽这边的动静。
眼看她就要靠近梁照,结果田青突然冒了出来,直接把时羽扑倒在地。
时羽倒地碰到指压板的瞬间自动弹了上来。
草,太他妈疼了。
时羽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当镜头切过来的时候,时羽还得忍着痛露出了一个微笑。
田青把时羽摁在地上,揪着她的领子勒得她脖子疼,方式可谓相当粗暴。
偏偏时羽跟跟条灵活的鱼一样,她虽然在下面,却一直在牵着田青的鼻子走。
田青心底强忍着一股怒气,眼看她就要摸到时羽的名牌了。
“嘶”地一声,时羽的手不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她的后背。
田青的名牌被时羽干脆得撕了下来,在空气中发出响亮的声音。
裁判一声口哨吹响,时羽这队首战告捷。
全场发出阵阵欢呼声。
节目录制结束后,时羽换完衣服在休息间卸妆,她去包里找手链,翻来翻去,发现没有,之后隐约想起手链应该落在江恪车里。
她发了条信息给江恪:【哥哥,你看一下,我好像有条手链落你车上了。
】
过了几分钟后,江恪回:【嗯,在这。
】
时羽实在是太累,在屏幕上打字:【那你可以抽空送过来吗?
或者改天我去找你。
】
江恪回复得很简单:【地址,我过来找你。
】
时羽发完消息后,化妆师这会儿也正好把她脸上的妆给卸干净了。
恰巧田青坐在一旁,同时羽搭话:“时姐姐,你在节目里表现真好,我应该多向你学习。”
时羽熄灭手机,看向田青,唇角上扬:“我比你小一岁,田姐,我们互帮互助就好啦。”
田青的脸色僵住,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羽收拾了一下,就要往外走。
倏地,田青喊住了她,表情调整得很快,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希望能在第二期见到你,下次见。”
“当然。”
时羽笑笑。
时羽走出去等了一会儿,很快,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她面前。
时羽上了车,江恪恰好坐在后座处理邮件。
上车之后,时羽跟驾驶位充当司机的陈助理打了句招呼。
时羽坐在真皮后座上,一收工,整个人放松下来,身体的酸痛感也随之传来,她立刻蹭掉穿着的十厘米高跟鞋。
时羽的脚刚要缩上来,又想起来这不是在她车上,小姑娘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哥哥,我可以在你车上休息一会儿吗?”
江恪从一堆邮件里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经意看到小姑娘白皙的脚踝起了几个水泡,有的地方还磨破了皮。
“怎么回事?
“江恪问道。
”跑多了呗。”
时羽下意识地缩回自己的脚。
车子平稳地向前开,时羽从后面拿了个靠垫,大概是因为太累的原因,没一会儿就在车上睡着了。
江恪正低着头,不停地敲着键盘,发现屏幕旁有影子晃来晃去。
一抬眼,看到时羽因为没有支撑,头不停地往他的方向倒。
可能是脑子里还是有几分意识,时羽的脑袋就这样半倒不倒的。
倏忽,一条修长的手臂抬起,男人的手掰过时羽的脑袋,让她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终于,时羽靠在他肩上,笔记本前的屏幕不再有影子晃动,江恪继续打字,可是身旁传来小姑娘身上淡淡的玫瑰香。
一点一点,侵入鼻尖,让你心浮气躁,让人再也无法做事。
“啪”地一声,江恪干脆合上电脑,按了按眉骨。
他偏头看向靠在肩头的小姑娘的,挺鼻细眉,卷曲而浓密的睫毛耷在眼睑上,投出好看的弧度。
她的一缕发丝再一次调皮地沾在了水润的红唇上。
江恪抬手,指尖在半空中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他的手最终落在小姑娘嘴唇上,轻轻拨开了发丝。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时羽在楼下停了下来。
没多久,时羽从睡梦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西装。
“我睡了很久吗?”
时羽睡眼惺忪地回道。
江恪语气淡淡的:“不久。”
“噢,那我回去了,哥哥晚安。”
时羽拿开身上的衣服,正要去开车门。
江恪喊住她,声音在深夜显得有些哑:“等一下。”
时羽还没反应过来,江恪就把一袋药扔在她身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空气沉默了几秒,时羽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恪,迟迟没有下车。
她跟只小猫一样凑在他买面前,热气拂耳:“专门给我买的呀。”
江恪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陈助一眼,助理在碰到老板淬了冰一般的眼神后,手抖了一下,自动按下按钮,升降隔板徐徐上升。
江恪语气冷冷,不理会她:“你可以下车了。”
时羽才不听,反正她是越来越不怕江恪了,她知道他很别扭。
“我不,你帮我上药我才走。”
时羽笑得跟只偷腥的猫一样,开始得寸进尺。
没人理她,时羽干脆把手放在了男人穿着西装衬衫的手臂上,莹白的手指勾了勾他宽大的手掌,车内一点点升温,布料因摩擦带来的战栗感让江恪喉咙有些痒。
江恪深伸手攥住她,嗓音嘶哑,语气难耐:“别动。”
五分钟后,江恪在认命地给时羽的脚伤上药,棉签沾了碘酒涂在她伤口,脚踝传来清凉和刺痛的感觉。
江恪穿着白衬衫,袖子挽至小臂,车内昏暗的灯光在他眼皮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谁能想到,看起来高高在上,禁欲又不容侵犯的江总正心甘情愿地帮一个小姑娘上药。
眼看药就看完,时羽忽然想起手链的事。
刚才她一上车江恪就已经给她了,刚才睡觉时又被她弄车座底下了。
时羽“啊”了一声,忘了江恪正握住她的脚,她的腿一蹬,猝不及防地五个脚趾踹在了不该踹的地方。
江恪呼吸一窒,哪还是刚才清冷的模样,他眼神紧锁住时羽,眼底染上了压不住情;欲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