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荀武回过神来,喘着粗气,感觉额头有些痒,用手背擦了一下,这才现在自己额头上已经多了些许冷汗。
“荀兄,用这个。”另一边,热心捕快方先生又递过来一根汗巾,荀武接过之后,擦了一下,感谢了一声。
这方闲,性格好,人品好,也够温柔,以后多半是个好丈夫。
幸亏自己是个直男,喜欢的是大奈奈。
荀武瞎想了一阵子,算是放松好了精神,舒缓了一下压力,问:
“杀星姑娘,这东西,不仅不是你画的,而且,也不是你们魔教的东西吧?”
天忠星则面无表情地回:“我四宿教前辈的遗物,自然是我四宿教的东西。”
“猫捕快,别说哑谜,赶紧说答案啊。”看到荀武除了出了冷汗,别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姬怜儿有些好奇地问“这回你又领悟什么武功了?”
“没有。”
荀武看着天忠星说。
天忠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姑娘。”这次,荀武没有像之前那样,在称呼前加一个【杀星】,而是单纯地喊了一声姑娘。
其他人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包媛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就像荀武很了解包媛一样,包媛也知道,荀武这个人平日里似乎不是很正经,但却又有一种很离奇的“疏离感”。
他对每个人的称呼,在同一个场合,必然是固定的某一类,就像哪怕关系再好,他也不会像自己那样叫他“狗五”,除了因为药掩饰姬怜儿姓名,所以一直叫“小白”以外,对每个人的称呼都是不变的。
不默是不默,方兄是方兄,听上去差不多,但距离是不一样的。
带上“杀星”,就是因为荀武认为天忠星是死敌,哪怕他要背上不义之名,也一定要抓。
但没了杀星,只剩下姑娘
包媛忍不住集中起注意力。
天忠星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只是继续和荀武对视。
“你如果只是想难住我,那显然是失败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意】是什么。”荀武斩钉截铁,自信非凡。
天忠星轻轻点头。
“但——”荀武话锋一转,忽然又变了个口气,说“如果你想要让我告诉你,如何才能领悟画中的真意,如何才能学会这种招式、武技,那你就是痴心妄想了。
因为,我学不会。”
“什么?”张不默顿时一惊。
荀武自己知道,自己的天赋和张不默没法比,但张不默可一直把荀武当作武道长路上的知己,在他看来,以荀武的天赋,亲身感受之后,或许没有办法立刻掌握,但长时间研究,一定会学会,怎么可能“学不会”?
荀武注意到张不默的反应,轻笑了一声:“不默,你也别惊讶,不仅是我,你也不可能学会。”
这次不仅是张不默了,就连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甚至天忠星都没办法保持扑克脸,吃惊地看着荀武,想要听听荀武的答案。
张不默目前的天赋,属于正常人见了就知道永远追不上,天才见了会嫉妒,高手看了会沉默的档次。
再直白点,就算是镜中人见了张不默,也不会上去跟他推荐什么剑法,送他什么心法。没必要,没那需求。镜中人自己的天赋还不一定能比得了张不默呢。
而且张不默可比绝大多数强者都努力。
“天赋这种东西,见仁见智,有的人看一遍书,就能领悟许多世界上的道理,有的人虽然读不懂书,但遇到考题就是能答出正确答案,世界上有人擅长修炼,有人擅长经商,不默适合学武,但却也并不代表,他什么都学得会。”
张不默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虽然他的确很会学武,但最擅长、最容易学会的还是剑法,之前能快速理解上一副画中的刀意,也是因为看了一遍荀武用剑打出来的剑意,所以才能高速学会。
但除此之外,拳脚、身法之类的东西,他学起来就没那么快了,如果再换成长枪、短棍、大棒、弓弩之类的东西,他说不定都学不会。
不仅如此,就算是镇派剑法《登天玉皇剑》,他也没法学会。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他心中永远产生不出那种磅礴大气的信念,比起那些,他更倾向于守护。
“原来如此,荀捕头的意思是,这画中蕴含的真意,是一种我们大家都没有经历过的东西?”虽然没有直面凶意,甚至没想的太清楚,但毕竟卷王的名头摆在这,瞬间就理解了荀武的意思。
“没错。”荀武微笑着与天忠星对视“所以,姑娘你接下来的东西,若都是这样的谜题,就别给我看了。因为我教不了你,你也没有办法通过我,直接领会其中的意思。”
“为什么?”天忠星装不下去了,忍不住问“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荀武复述了一次,紧接着又说“姑娘,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不该问我。”
“这幅画中,虽然有凶意,但那些凶意,实际上是用来冲刷自身念头,让自己变得更加清明的浪涛——而这份【意】才是这幅画中最大的宝藏。
也就是【罪恶与悔恨】。”
“悔恨??”所有人看向那副画,看向那个慈眉善目的和尚。
天忠星沉默了一下。
“我没有办法领悟其中的真意,因为我荀武行事,光明正大,而且,也绝对不会违背良心。”荀武说的正大光明,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所以,我无法体会这犯下种种重罪,终于明悟,悔恨无比,想尽办法弥补前生,警醒后人的壮举!”
“这!”姬怜儿低头扫了一眼,恍然大悟“所以,这个人是在魔教中呆了一段时间,发觉魔教这样不对,主动退出魔教,当了一个无名侠客,保护世人去了?”
“那还真是一位得道高僧啊”
“这便是佛门所说的放下屠刀吧?”
众人再看向天忠星,明明大家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但似乎局面一下子转换了过来,成了大家审视她了。
“哈——”姬怜儿哈哈笑了两声,跑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头,似乎已经不怕她了“天星姐姐既然想要改邪归正,那就直接点嘛,包知府和猫捕快都是好官、好吏,你想改过自新,肯定给你机会的——”
“别碰我!”天忠星狠狠地说,伸手去推,姬怜儿一个扭腰,轻盈地跳了开来。
显然,天忠星虽然嘴上狠,但并没有真动手。
这在别人看来,就是“害羞”了。
“那我究竟该如何学?”天忠星不去管姬怜儿,死死地盯着荀武。
这幅画,她从发现到随身携带,过了两个月,虽然确实悟出了一些东西,却也依旧感觉不甚明白。
“我说过了,姑娘,这我教不了你。”荀武也回答的很直接“这不是我能说明白的道理,而是要看你能不能改变自己哦,你等等。”
荀武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了摸了摸,掏出了一本书。
“啊,是周先生让我带来的书!”希尔达认出来了。
“不妨先读读看?”荀武说“不一定能让你一下子懂,但肯定有用。”
天忠星迟疑地接过书,翻开了第一页。